不出三天，高煜果然在这个社区出名了，女人都说他是爱妻模范！

　　对程澜羡慕嫉妒恨！

　　还有人以此要求自己男人以后也去做这个手术的。

　　“你要是像人家程老师一样又漂亮又能挣钱，还是京大的讲师，我就去！”

　　高煜忍不住对程澜道：“其实夫妻双方谁去做都可以。怎么这还成模范了？”

　　他当兵，常年不着家，害得他媳妇儿每年大部分时间跟守活寡似的。而且，家里老的、小的也是她在照顾。

　　他不过是去做个结扎手术，这算什么爱妻模范？

　　程澜拿头顶顶高煜的胸口，然后闷声道：“你出去是不是被人调侃了？”

　　高煜点点头，“嗯。”

　　进进出出都有人调侃，明里暗里的。尤其是那些男人在家被自己媳妇儿抱怨之后。

　　原本大家都这样，你非得与众不同！

　　他道：“我管他们呢！”

　　但听得多了，他也觉得有点烦。

　　尤其连老爷子都打趣，“会不会回头还给你发一张奖状啊？到时候准备贴哪里？是计生办发，还是你三婶她们单位发？”

　　吕芳出来道：“这种事本来就该男人做的。因为大部分男的都太自私了，才把小煜衬出来。这有什么好表扬的？”

　　高煜点头，“吕奶奶说得对。”

　　程澜笑着接口，“嗯，有人敢这么调侃，说明咱们家从来不仗势欺人。这是好事啊，爷爷！”

　　高煜笑了笑。那些人也是仗着他穿着军装，不好跟老百姓多计较。

　　算了，估计是在家被自己媳妇儿各种教训了。

　　他就置若罔闻吧。

　　还真是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成为风云人物，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程澜说起被这个国策束缚觉得不太舒坦。

　　高战清道：“上头都是从全局出发。我们年轻的时候想结婚也必须得满足‘二六八团’的条件，除非是像你爷爷娶了媳妇儿才参军的。”

　　二六八团，就是必须年满二十六岁，军龄八年，团级。

　　高煜也道：“如今义务兵都不准在驻地处对象，更不准跟女兵处对象。”

　　程澜道：“这个规定是为什么？”

　　“怕驻地的男女比例失调。至于女兵，可能是不想义务兵不能专心训练。义务兵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一岁，急什么嘛？”

　　这个年纪，最容易冲动啊！二十二岁才到法定婚龄，义务兵期间就一时冲动搞出人命怎么办？

　　高战清道：“其实为了整个族群的发展，华国还有过更严苛的生育规定呢。西汉吕后当政的时候，就规定过女子年十七岁不嫁，就必须年年多缴赋税。而且年纪越大缴纳的也越多。还有些朝代曾经逼着寡妇改嫁。因为，古代缺人口！另外，东归英雄你们都知道。但在东归之前三年，他们的首领也是严令所有男女不能行夫妻之事，合法夫妻也不可以。甚至畜生都不准□□！就怕三年后东归，从老毛子那里逃回华国的时候，婴孩和幼崽影响了逃命的速度！”

　　程澜一脸的惊愕，上位者考虑的确实和她们小民百姓不一样。

　　高战清看她脸色和缓了许多这才又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家里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这正是需要我们去改变的地方。那些出去留学就不回来的留学生，那就是有奶便是娘。这样的人，连生他、养他的地方都不爱，人家也不敢真的信他，不过是利用他而已。”

　　程澜道：“爷爷您放心吧，我不会打那样的主意的。不过，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前头几十年要鼓励多生、生得多的还评英雄母亲。现在又不让人生了？我没想多生，但生不生应该是我自己的自由。尤其现在是因为之前鼓励多生才造成人口总数过多，却要我们这一代人来承担后果。”

　　程澜还会把不满说出来，其实高战清就知道她不会打改国籍的念头。

　　有能力随时离开、却还将不满宣之于口的，其实才是真的对家国有爱、有留恋的。

　　真正不爱了，悄咪咪的就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都拦不住。

　　当然，这也就是程澜，能对国家做出极大的贡献。他才能耐得下性子慢慢给她解释。

　　家里其他人有想法他多半就是一句‘有意见可以保留，但必须执行命令’。

　　他没那个闲工夫对所有晚辈进行爱的教育。

　　就打仗那会儿，思想教育工作也是政委的事。他是军事主官，顾不到这么周全。

　　这会儿听程澜这么嘀咕，高战清道：“你的意思是以前鼓励多生鼓励错了？”

　　“难道不是么？也不能处处都学老大哥吧。老大哥是二战死的人太多了，国土面积又实在辽阔。这才鼓励多生，生六个就能得到‘英雄母亲’的称号，并且得到国家补助抚养孩子。可咱们虽然战争年代死的人多，但咱们人口基数不少的，土地又没人家大。”

　　高战清道：“建国后鼓励多生，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缘故。是因为从49年——79年我们一直在备战。漂亮国50年代对我们是直接发动了战争。他们搞朝鲜半岛，就是准备以半岛为跳板攻击甚至是登陆我们本土作战。所以我们才要抗美援朝！万幸那一仗我们实现了战略意图，让漂亮国不敢再轻启战端，赢得了和平发展的时间。但那一仗，我们牺牲了将近20万志愿军将士。”

第761章

　　看程澜听进去了，高战清顿了顿又道：“59年，我们和老大哥又分道扬镳了，两边各自陈兵百万在边境。你的父母不也是因为当年为了避免工业被战火毁掉，进而往内地迁移的大三线运动才牺牲的么。69年我们和毛熊国险些爆发核战争，差一点就要跟他们玩命了。全凭主席以大智慧化解。华国以一己之力抗衡世界两大军事强国，不备战行么？不和他们对峙，就得给他们当小弟，这不符合‘华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说法。那我们的民族抗争了整整109年才走到解放，不是白抗争了？所以那会儿确实是在国家鼓励下生得比较多。但是大战没有爆发，就没有消耗掉人口。如今为了不让生存资源不足，只能进行计划生育。”

　　程澜一拍脑袋，感觉自己好蠢。以前六叔公和七伯他们带领民兵训练的时候，那口号是什么来着？

　　‘美苏之下我无敌，美苏来了一换一！’

　　拿什么跟人家一换一？只能是以命相抵啊！小时候天天听的，怎么就给忘了？

　　高煜道：“海湾战争之后，战斗的模式彻底变了。现在没法一换一了！伊拉克装备精良的十万人，才换了多国部队148人。这148人，还有部分是他们的友军误伤的。”

　　程澜呼出一口气，终于释怀了一些。

　　好吧，如今是特殊时期，如果制定规则的人也同样遵守这些规则，她想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等回到房里，程澜问高煜，“爷爷说的69年那次的核战危机，是主席以大智慧化解的。怎么化解的？”

　　她去查资料应该能查到，但这不是旁边就睡了个解放军么。

　　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才四岁，是真的不知道。而且，这可能也只是发生在高层的人，民间不太清楚。

　　高煜把手枕在投下，他还在感慨爷爷对澜澜居然是这种开导式的教育，当真是在解惑。

　　比起对他和高煊，那可真是和蔼可亲。

　　听她问起这茬便道：“那会儿毛熊国准备了300颗核弹要对东北进行外科手术般的打击，事前也征得了漂亮国保持中立的态度。主席面对这个威胁，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东北如果全被炸毁，边关的百万解放军就越过边境到毛熊国境内打游击，跟他们玩命。抢地盘安顿东北的百姓；另一手就是命令我们的原子弹也出库，瞄准驻扎在樱花国的漂亮国军事基地。那是在我们射程范围之内的。咱们的核弹数量，肯定跟毛熊国没得比，对炸是炸不赢他们的。但总理把主席的决定通报了相关诸国后，漂亮国就坐不住了。立即跳出来斡旋，并对毛熊国说如果你们炸华国，导致我们的军事基地被炸，那我们就炸你们。最后就没打得起来。三年后，漂亮国的总统就访华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主席好厉害！”

　　“废话，不厉害能破得了当年那个危局么？截止1948年，华国的权益已经被满清政府、北洋政府、国民政府卖得差不多了。新华国成立，主席立即对外宣布，这些不平等条约我们全部不认账。最后以抗美援朝逼得列强们不得不认可这个说法。如果是老蒋坐江山，我们只会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别说外蒙了，就连西藏、新疆都统统保不住。搞不好还会被漂亮国主导着分裂成若干个小国家。”

　　程澜朝高煜翻了个身，“听说长征初期，博古和李德是不打算带主席一道转移的。是一向儒雅的总理拍了桌子坚持，这才带他一起北上。那如果主席没有北上，遵义会议估计也就没有了。中国革命会是个什么发展？”

　　高煜道：“那主席肯定就留下和陈帅一起在南方打游击了。然后渐渐打下一块又一块小的根据地，慢慢合拢，最后重建一块中央苏区。再度实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北上的中央红军可就真的悬了。薛岳是用八个师在追击中央红军残部不足三万人。看他打樱花国的手段，就知道其人的军事实力不是盖的。再加上各地军阀投入的人马，总计40万人围追堵截。那会儿其他将帅，好多人在军事指挥上都不如后来成熟，也是在战争中慢慢历练出来的。没有‘四渡赤水出奇兵’，要想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可不容易。可能中国革命的走势真的会完全不一样。主席持的是历史观是人民群众创造历史，时势造英雄。但他自身的存在，我感觉是这种历史观的悖论。不过，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咱们也就两口子在床上随意这么一说。戏言、戏言而已！睡觉、睡觉。”

　　高煜对一些调侃置若罔闻，却有人听不下去了。

　　谁听不下去？四合院的退伍兵保安们啊。

　　高旅长没有理会，那些人竟还越说越过分。都说到高旅长怕媳妇儿是‘妻管炎’了。

　　哪怕他们只是在背后说说也让人不能忍啊。

　　他们直接怼了附近那些调侃高煜的男的，“你们凭什么说高旅长？他79年和85年两次都差点牺牲在越战前线。在后方享受和平的人，凭什么这么说战斗英雄？他就是爱护妻子。当兵的，其实心底对家属是有很多愧疚的。”

　　“他、他不是高干子弟么？”周围不少人嘀咕过，如果高煜不是高干子弟，凭什么这么年轻官那么大，还能娶到程老板？

　　“越战有不少高干子弟参加甚至牺牲的。”

　　旁人有人想起来了，“好像85年是听说程老板的爱人牺牲了。后来人又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是谣传呢。”

　　“当时误以为牺牲了，但其实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之后，这些声音就渐渐消失了。

　　想一想，他们确实也是仗着高煜大度不计较，所以才敢一而再的在背后嘀咕他。

　　高煜真要是个仗势欺人的衙内，他们肯定不敢这么猖狂。

　　当人家只是不理他们，这气度也确实够可以了。

　　真正保家卫国的军人，他们肯定还是敬重的。

　　之后高煜进进出出，就有人赧然地和他打招呼，给他递烟，多谢他之前的包涵，态度好了很多。

　　高煜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跟那些替他出头的退伍兵道了谢。

　　有些话确实不方便他自己去表白。

　　“高旅长，那些人啊也都是欺软怕硬。但我们肯定看不过去啊！”

　　之后，附近甚至真的有男人应妻子的要求去做了结扎手术。

　　那两个计生干部在后来的年度总结报告里，把这件事作为自己宣传工作的效果大鸣大放。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转眼，老爷子寿辰到了。

　　这一天，因为有小壮士满月酒那次的经验，一切安排得更加妥当了。

　　这种场面，对程澜来说难度不大。当然，要确保全程无事，有事也能马上补救这要耗费大量心力。

　　寿宴钱半个月，她和整个团队的人开会、每件事计时，预设了能想到的所有意外的应对。

　　今天来的人，比那天的还要够分量。

　　邻居见了这个场面，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其实，这家人真挺低调的，对他们也一贯客气。

　　高煜之前由得他们调侃，也没计较。

　　人家也只是心疼自己媳妇儿而已嘛。虽然有踩着男同胞讨好女性群体的嫌疑，但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曾清嘉看了这些人的态度转变，也不由得心底暗笑。人家真要计较，让你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再容易没有了。

　　程澜去厨房巡视，眼见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了。十二个大厨各自就位，只等时间一到就下菜。

　　她抬手看看腕表，十一点半了。她定的是十一点四十五开始下菜，然后每桌八菜一汤。确保一刻钟内所有的人上齐。

　　叶蔓蔓忽然匆忙进来道：“老板，有在职的领导同志代表组织上来看望老同志了。高老爷子让您过去一下。”

　　她心头在呼天喊地，刚才她看到了。那是在《新闻联播》里时常看到的面孔啊。

　　“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