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参加婚礼嘛，还是要捯饬得漂亮一点的。

　　她抱起来在一身军装的高煜身上比了比，颜色还比较搭。

　　捯饬高煜倒是很省事的，让他直接穿上校军装就好，穿这身在军区最和谐。

　　把胡茬收拾干净了，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真的，找对象真的要找赏心悦目的。这个人看了十年，她也没有看够。

　　出们之后，悦悦牵着爸爸的手左看右看。

　　这儿和爷爷家好像哦，而且里头走来走去的人也穿一样的衣服。

　　她有点迷糊了！

　　“爸爸，这是爷爷家？”

　　高煜道：“不是的哦。爷爷家哪需要坐飞机哦？这儿和爷爷家都是军区，所以看起来有点像。爸爸住的地方也是军分区的旅部，是不是也有点像？”

　　悦悦点头，不过还是嘟囔道：“和爷爷家，最像。”

　　那是，旅部和司令部肯定是有区别的。

　　悦悦不想走了，于是停下抬起手，“爸爸，抱——”

　　高煜就把她抱了起来。

　　她趴在高煜肩头数着路过的人肩膀上的星星。

　　大外公肩膀上有四颗星星，比爸爸多一颗。

　　咦，那个老爷爷怎么只有一颗？

　　这一路她已经看出了些规律，年纪越大的人肩膀上星星越多。

　　她说给高煜听，高煜忙看过去。然后小声道：“悦悦，那个老爷爷肩膀上的麦穗才是最大的，比四颗星星都大。”

　　悦悦没见过将星的肩章。玉泉山上那些人都跟高战清一样已经离休，摘了肩章了。

　　而且，华国的军衔制度55年起步，65年就取消了，一直到85年才恢复。

　　她见过的太爷爷的照片上也都是没有肩章的。

　　对方也看到他们父女了，不认识。

　　要不是小姑娘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肩膀上，他本来也没留意到对面远远走过来的这对父女。

　　今天放假，部队里还是相对比较清净的。

　　嗯，这个年纪能两杠三星，实在是很了不起。看来是军中的后起之秀啊！

　　高煜见人家看过来，忙把悦悦挪到左手抱着。然后走到对方跟前，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悦悦也道：“老爷爷好！”

　　对方还了一个军礼，“小朋友，你好。小伙子，你是哪个部队的？”

　　高煜把如今所在的部队番号报了，又道：“我79年元旦参军就是在成都军区。”

　　79年元旦，那是战前火线参军了。不是得了内幕消息都不可能那么及时。

　　“你家还有其他人在当兵么？”

　　高煜把自家爷爷的名字报了。

　　对方一脸的恍然，“哦哦，原来你就是高老的大孙子啊。那你今天是……”

　　“首长，我是跟着我媳妇儿程澜回来参加她好朋友马丹阳婚礼的。”

　　他曾是马丹阳在北京的上级，要参加也是参加在北京的那场。所以今天确实的跟着程澜回来的。

　　看她昨天在电梯公寓里到处串门，就跟回了程家村一样。

　　这儿也算是她娘家了。

　　对方恍然，“哦，对对对，程澜是从我们军区考出去的，嫁到了北京军区高家。你看我一下子没联系起来。”

　　他是程澜考上大学才调来的，不熟。

　　但搁不住程澜后来做的事很给大院长脸啊，而且也是嫁在同一个系统。他自然是听说过不只一回。

　　两人说了两句，老人家走了。高煜目送他走了才抱着悦悦继续往前溜达。

　　走了一段，看到肖晨骑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

　　肖晨见到高煜忙下了车，“高煜哥——”

　　高煜哥点点头，“回来喝喜酒啊？”

　　“是的。”

　　悦悦看到他觉得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高煜道：“这是肖晚表姨的弟弟，你喊他表叔好了。之前你妈妈的度假村开业，你见过他的。”

　　悦悦笑道：“表叔好！”

　　肖晨道：“你好、你好！悦悦，这个是给你玩的。”

　　说着从背着的包里取出个15厘米高的熊猫玩偶递给悦悦，显然是早有准备。

　　里头还有一个一样大小的，估计是给康庄的。

　　悦悦看看爸爸，眼神带着请示的意思。

　　高煜道：“你该说什么？”

　　悦悦便笑着伸出双手，“谢谢表叔。”

　　肖晨放到她手上，“不客气。”

　　高煜知道这自行车是程澜当年买的。一开始给林墨骑了几年，现在肖晨拿去骑了。

　　“这车你这会儿不用吧？我带悦悦出去兜下风。”

　　肖晨便把车和钥匙都给了他们，自己步行往母亲和继父家走。

　　高煜把悦悦放在后座，“抓着爸爸的衣服，抱着腰也行。反正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坐后面好，坐后面风都被他挡了。至于熊猫玩偶就放到了前面的篮子里。

　　高煜骑出了军区，直接在街上逛了起来。

　　今天自然是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国庆嘛。

　　最后悦悦回来的时候，除了抱着一个熊猫玩偶，还提了两盏红灯笼。

　　高煜带她回林爷爷家放下东西，又给了康庄一盏灯笼。

　　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走，我们去看接新娘子。”

　　程澜在新房里陪着马丹阳。

　　刚一会儿，林琅、王维娜、徐懋宁、林墨、肖晚等人已经掐着时间打来电话道过贺了。

　　旁边还有马丹阳的堂妹、表妹也在。

　　其中一个问程澜，“她们说你穿的衣服是香奶奶的啊？”

　　程澜点点头，“嗯，是的。”

　　她平常大多数时候穿自家服装厂的衣服。

　　不过艾米丽也在继续给她置办以往穿惯了的几个品牌的新款。

　　衣服、鞋包这些都一起空运过来。省得她临时要参加宴会不好搭配。

　　舒洁说这样好，可以让自家设计师多看看一线大牌最新款。

　　马丹阳打发了问话的表妹去帮忙做别的。她对程澜道：“我心头忽然有点不踏实。你当时结婚有这种感觉么？”

　　程澜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我当时哪还顾得上这些啊？我们当时一群人坐火车去老山前线，然后紧锣密鼓的就是集体婚礼。男的站一排、女的站一排，胸口戴一朵硕大的红绸花。别提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傻不拉几的。对了，当时的战地记者还给我们照了结婚照。我一直就没好意思挂出来。”

　　华侨公寓的墙上一直都空荡荡的，她也从没摆出来过。

　　因为，她和高煜当时笑得都挺傻的。挂出来太影响形象了。

　　也许回头得闲了可以重新去照一组结婚照。嗯，去深圳照吧，照得时尚些。

　　不然国外和香港，高煜都去不了。

　　程澜没有至亲了，而且当时火线结婚是主流最认可的，不会有人出面阻拦。所以想嫁就赶去嫁了。

　　当时真顾不上想太多。

　　就想着他万一回不来，她尽力给他留个后。

　　那会儿能有啥婚前恐惧症啊？

　　至于马丹阳，程澜撇嘴道：“别人恐婚也就罢了。你恐的哪门子婚啊？就这层楼嫁去下层楼。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邱鑫泉就差把你当女神了。”

　　以前，大院里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觉得马丹阳和徐懋宁是最合适的一对。

　　门当户对、品貌相当、天造地设……

　　而且一开始马丹阳确实对徐懋宁有朦胧的好感。

　　所以，邱鑫泉一直就没敢表露过心意。

　　后来峰回路转，他简直算捡漏了。这辈子还不得一直把人捧在手心啊？

　　马丹阳仔细看看程澜，“说来你都结婚快五年了啊，好像和高煜哥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和高家人处得也挺好的。”

　　这么一想，她刚才有些紧绷的心态也缓解了不少。

　　这有成功先例嘛！

　　她这么一说，程澜倒是楞了一下，“我结婚快五年了么？”

　　结婚三天她就回昆明军分区了，然后在莫斯科短暂相聚了不到两小时。

　　今年五月回国，他六月修完假又去了河北军分区报到。

　　八月、九月各聚了一次。

　　她觉着自己好像结婚没多久，这就快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