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改为趴着下床，那就只差一点了。

　　原本预备慢慢滑下去站好。

　　结果不小心没站稳，摔了。这就是一声闷响的来源。

　　悦悦可是立志到了年龄就要开始学习家传武学的人，小屁屁着地虽然有点痛痛，但不不至于就要坐在地上哭嚎，等着妈妈来哄。

　　也就只有在飞机上一待十几个小时，她会控制不住的哭闹而已。

　　所以这回，她揉了揉就自己爬起来了。

　　程澜看她没事，松口气。

　　“悦悦，妈妈是培养你要独立。但床边没有台阶可以踩着下、也没有扶手，就应该喊醒妈妈了。你吓到妈妈了！你可是妈妈的心头肉，你要是有个什么，让妈妈怎么办啊？”

　　悦悦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程澜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

　　她看看时间。嗯，睡了得有六个小时，是该起来吃一顿了。

　　她打了内线电话点餐，然后带悦悦去盥洗室稍微洗漱一下。

　　出来之后母女俩吃到了香喷喷的牛肉面。

　　程杳和小鱼儿也起来了，过来和她们一起吃的。

　　小鱼儿埋头嗦面，喝了一口汤道：“这面和家里的一样好吃。”

　　这牛肉面的浇头还是程澜的生鲜店和超市卖的呢，方大厨炒制的。

　　于奶奶吃了觉得好，就干脆让保姆去买了些回来。

　　比自己做来吃省事，味道也要好不少。

　　她享受金卡会员待遇95折，日常的东西还是消费得起的。

　　所以，小鱼儿说和家里的面一样好吃，完全正确。

　　火锅底料方大厨的徒弟已经打响了知名度，销路很好。他就另辟蹊径炒制这些浇头来卖。

　　就都是做好包装，保证半年保质期。空运过来卖，生意也还不错。

　　这回程澜想改变北上广深的四个超市的货源构成，减少漂亮国进口产品所占的比重。

　　除了在香港开设办事处，进口世界各国的商品，也把这些出口到国外也卖得很好的火锅底料、秘制浇头也让人摆上了。

　　她在漂亮国的生鲜生意因为两国关系没那么好了，多少受了些影响。

　　多出来的那部分蔬果，大概占出口生意的两成。

　　那原是供应720家华国餐馆和96个生鲜店的两成。

　　要留在国内在四个大超市消化掉，一开始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程澜暂时也没有减量，让王千惠和叶蔓蔓安排她们各自管理的地域，就近拿到超市摆上。

　　她都挑的最好的蔬果抽真空，然后空运到漂亮国卖，在超市货架上摆出来也是很好看的。

　　而且放在0-5度的冷藏柜子里，有168小时的保质期。

　　这就多了些缓冲的时间。

　　这些抽了真空的蔬果都是处理好的，淘洗一下就可以切了下锅或者直接吃，很是节省做饭的时间。

　　客人买回去往冰箱一放，要做的时候拿出来就极为方便、省事了。

　　而且省了空运费，价格也能大幅下调。

　　从保镖上看，销量还是不错的。

　　如今和火锅底料等同样摆到出口转内销的专柜，一整个七月销量是在缓慢上升的。

　　现在一天多出来的货，已经基本能在两天内出清了。

　　有出口转内销的噱头，卖相好，购物环境佳，比外头菜市场卖的贵个50%左右，不差钱的客人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该丢的部分已经丢了，贵一点也说得过去。

　　比出口到漂亮国便宜，但节约了运费和人力成本啊。

　　算下来，利润点数竟然还要高5个点。

　　不过，目前应该也达到销量顶峰了，很难再增加。短期内也只有大城市能卖得动。

　　这要是国人都有钱了，这一块应该能增加销量。

　　嗯，不只这一块，进口商品超市应该还可以开分店。

　　一线城市可以再开，二线城市也可以开一两家。

　　对目前来说，总算是不用减少每天的生鲜收购量，也不用砍那些临时工的工时了。

　　如今好些人家因为男人工作的厂子生意不景气，工资都拿不到全额的。

　　来处理菜大姑娘、小媳妇能拿回家的工资反倒成了家庭收入的大头。

　　还有日常给供货的大量农民，贸然减少收购量对他们的影响也很大。

　　那以后再要扩展，人家肯定会心存顾虑的。你回头说不要就不要了，难道我们的菜烂在地里么？

　　因此，程澜也不敢贸然毁约。违约金不便宜不说，也影响她的信誉。

　　所以，如今生鲜产品出口转内销的路子能走得通，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过，程澜也从中敏锐的感觉到社会在开始分化了。

　　程杳吃过面在喝骨头汤，听到这个说法她点点头。

　　“是啊，效益不好的工厂工人日子不好过，但能买得起这些高价菜的人倒是不少。贫富分化很明显了。”

　　程澜道：“而且，有钱的会越来越有钱。以我为例，我见识过了更高处的风景，只会越来越想往更高处攀登，绝不会想再回到山脚下。如今，谁要想坑得我返贫，我绝对呼跟他拼了。”

　　她前几个月不是才跟山姆背后的势力拼了一回么。

　　程澜是真觉得越有钱越觉得自己的钱少。

　　萧清远这种捞偏门的特例不算，但像比尔盖茨那样股灾一天能亏损39.45亿的富人，还是很值得追赶的。

　　而且，华国明显会有个二三十年的大发展，她是可以借到这股东风的。也不是不能憧憬一下。

　　富者愈富，这几乎是一定的！

　　程杳感慨道：“小姨，生活中方方面面都与经济学有关啊。咦，你在想什么？”

　　她看到程澜的筷子半天没动。

　　程澜道：“哦，杳杳，你还记得我给麦克介绍的生意么？就是因为国内一个国营大厂要破产改制，想引入国外投资。但是他们也不知道那家国外的厂子有没有他们自己说的那个实力，所以就托我给打听一下。”

第607章

　　程杳点头，“记得。当时你不是还帮着避免了国有大厂的损失么。后来逢年过节的人家厂领导还给你打电话，寄年货。”

　　“那是将近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就有国有大厂谋求改制。从我那些处理生鲜的临时工家里的情况看来，国有和集体厂子现在发展都不大好。接下来怕真是要迎来一波破产了。”

　　她在各地待着，去当地处理蔬果的农庄上看，也跟那些人都聊过。

　　那些女工给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一条，说做了这个工作，一天挣四五块钱。自己的家庭地位都提升了。

　　程杳挠挠头道：“厂子改制或者破产，那工人怎么办？”

　　程澜摇头，“不知道，但是改制也不可能全部保留。华国工人吃惯大锅饭了，但资本家怎么容得？人家肯定只要最精干、最年轻的那部分。不会帮着安置其他工人。给我处理蔬果的临时工已经有三四千了。一旦必须减少产量，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安置他们。幸好，超市把出口缩量的部分消化了。我暂时还不用面临这样的困难选择。但一旦厂子改制或者破产，华国工作受影响的工人怕是有几千万甚至上亿啊！国家要安顿好他们，真的不容易。”

　　这个数字，触目惊心。

　　而且以前正式工那是铁饭碗，就没有失业的说法。

　　别说中途失业，甚至是可以父传子。老的退了、小的接班继续干的。

　　肖晨从小不努力，不就是打的接班的主意么。

　　如今看来，他没班接了。

　　他继母多年吹枕头风想让他爸把他推给林家管，自己儿子接班的企图也破碎了。

　　那么多人一起遇上这样的风波，社会上也接受不了这么多人的。

　　更何况，被淘汰的大多是年纪大的、平时干活就不太卖力气的……

　　程杳道：“我记得小的时候六太公家的儿子成了县里工厂的正式工人，是摆了流水席的。”

　　她记得自己跟着妈妈去吃这个席面，把肚子都吃圆了。

　　吃过午饭妈妈要留下帮着收拾、打扫，只能让小姨押着她在村里散步、消食。

　　就和那天在度假村她押着悦悦消食一样。

　　那一顿吃得极好，程杳记忆十分的深刻。

　　程澜道：“工人按时发工资，有供应的口粮，还发各种票券。70年代，那就是农村普通人家孩子就业的天花板了。哦，还有当兵也是。”

　　程杳点头，“嗯，小外公当初回林家，然后去当兵，村里人也羡慕得很。不过如今，村里好多年轻人都在小姨你的公司挣工资，村里的小超市生意红火，岩姨的小食品厂也发展得不错。已经没什么人羡慕去当工人和当兵的了。”

　　程澜道：“小叔一开始还有些纳闷，都没什么人去找他想送儿子当兵的。明明他帮程潇哥考上了军大。一个是村里人如今在家里就能挣到钱了，二个是前些年当兵是要上前线的啊。”

　　一旁两个小的吃得差不多了。

　　两人上前，各自收拾一个。略坐了坐领着下楼去散步。

　　走了大半圈，悦悦又开始打哈欠了，“妈妈，我困了。”

　　“行，咱们上楼继续倒时差，争取早点恢复。”

　　悦悦道：“妈妈，我不喜欢，飞这么远。好累哦——”

　　程澜道：“可是妈妈出发前问过你的啊。”

　　她也考虑过把悦悦放在北京，就让晓华带着住在四合院。

　　公爹不还在北京么，经常可以去看看她的。

　　但悦悦坚持要一起飞漂亮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