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晚由衷地道:“程澜姐,你这些经历写下来一定会很传奇。”
程澜摆手,“别活成传奇,还是像你这样最好。林琅都太辛苦了,而且远离家人。”
林琅儿子半岁就送了回来,现在两岁四个月了就只偶尔讲个电话。
妈妈对康庄来说是很陌生的。
所以他现在老羡慕悦悦了,有爸爸、妈妈陪着。喊‘干爹、干妈’的时候声音脆生生的。
肖晚道:“你们都是有大志向的人。你和表姐还有丹阳姐。嗯,娜娜姐也很勇敢。你们都敢打敢拼!”
“嗯,你以后也有机会的。”
林爷爷拍了一下外孙的肩膀,“跟我过去。”
肖晚向程澜点点头也跟过去了。
高煜这才慢慢走过来,在程澜旁边坐下。
“你要是早和我说这些,我上次去肯定不能那么轻易放过吴硕。”
程澜道:“他都被你吓得快神经衰弱了吧。他没什么好表现足以减刑,还有17年的牢要坐。你还说等他快出来了会再去看他。他怕是都要绝望了。到时候,当初替他求情的那拨人应该也都不在了。那些人的后代估计不会管他,还有谁会去替他运作出狱的事呢?还有个20年刑期将满就会被你害得加刑的恐惧在。他的日子好过才怪了。”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程澜道:“你找我做什么?”
高煜摇摇头。
原本是韩江波看到那卡拉OK厅的音响特别好,让他来喊程澜一起去唱歌。
这会儿他哪还有唱歌的心思啊?
程澜笑笑,“真的还好,比你满目皆敌已经好多了。当时大叔其实暗地里挺照顾我的。”
高煜道:“估计啊,他们一开始是想把你发展成自己的成员。你根正苗红,能力出众。正是他们最喜欢的类型。结果发现你是个商业奇才,能为国家弄回急需的外汇。于是便打消了那个念头,让你在更能发挥作用的经济领域发展了。”
程澜想了想,“嗯,有这个可能。不然大叔不会第一时间到亚特兰大机场接我。估计是安雅和组织上说了我在缅甸的事迹。”
高煜道:“这件事还真得多谢安雅和萧清远。但是我们也不方便照应安雅的家人,她现在还在狼窝里呢。我们做些什么,很可能给人家带来危险。”
到了下午六点,太阳终于下山了。
七个小朋友都还惦记着划船的事。于是一个个被套上亮黄色的儿童救生衣上了船。
高煜他们几个是被抓壮丁的救生员,只要划了另一艘小船跟着。
肖晨被林爷爷叫到房间去了,就还是肖晚去的。
他们也都穿着亮黄色的救生衣,得给孩子们做榜样嘛。
程杳看着兴奋不已的七个孩子,不解地道:“一个个都是糖水里泡大的啊,怎么这么稀罕坐船呢?”
“现在都没什么机会坐船啊。你当在我们村里啊,自己随便弄个木盆、竹竿就去河里划船了。就悦悦,我给她讲司马光砸缸,她已经理解不了缸了。我只能带她去看大鱼缸。还是后来回了华国,她在四合院看到了蓄水、里头有碗莲的水缸才懂了。她闹着让爷爷重新讲了一遍故事。然后直接把缸给我砸了。只不过力气小捡的石头也小,没砸破、也没砸裂而已。我怀疑漂亮国家里的鱼缸都被她悄咪咪的砸过。”
当时她公爹打电话过来,“这幸亏是在自家的缸上试试。她要是去故宫照着这么来一下,破了的话咱们真赔不起。”
说话间两位老师出来了。他们的头发微湿,衣服换过了。
估着是刚洗了澡。
程澜问过服务员,他们二位下午打了一场室内网球。
陆老师道:“程澜,你这儿真的可以发展成一个销金窟啊。我和老钟之前去香港、去漂亮国见识过,正规的玩法也就这些了。”
第583章
程澜眨眨眼,碍于跟前的是自己老师,没敢出言调侃。
陆老师反应过来,“不正规的,我们也只是听说,没有真的去见识过的。穷教书的,既没那个心,也没那个钱。”
钟老师笑了两声,“实际上我们也就是趁着在香港交流的时候去赌过一回马而已。”
在香港赌马绝对是合法的。
程澜笑了一下,“我刚到漂亮国的时候,也跑去赌场靠听力挣过1200刀。”
两位老师都笑了起来,“仓廪实才能知礼节,古人诚不欺我。你当年不是偷渡吧?”
这件事他们两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二位恩师,程澜就没有藏着掖着了。
“我是在云南边境帮一个带着生病婴儿的老太太,让人迷晕卖到缅甸去了。幸亏被国安的同志救下,然后又搭上我外甥女程杳父亲的私人飞机逃离。那他是回漂亮国,我就只好跟着去了。”
她大杀四方的事就不和这两个传统知识分子说了。
钟老师道:“你这经历也是够传奇的。那程杳的父亲具体又是做什么的?”
这事儿他坐上私人飞机就在好奇了。
程澜怎么发家的过程,他从她大一的时候看起,过程很清楚。
她可以说是改革开放第一代弄潮儿,先富起来的第一批人。
但那位神秘的私人飞机的主人是做什么的,竟然聚敛了这么多的财富?
程澜简单说了下萧清远的事,“他就还算有些底线吧,没有直接坑害过同胞。也没向祖国售卖大麻。”
钟老师道:“罪魁祸首虽然已经伏诛,但造成的伤害还有余波啊。仅仅只是一句时代的错根本不足以说明问题,主要还是人性的恶。”
程澜道:“他说他没有报复社会就不错了。”
陆老师唏嘘地道:“我当年也蹲过牛棚,但没遇上特别坏的人。所以,我的不平能很快的放下。但他这个,确实很难。如你所言,他的作为已经算是有底线的了。”
6月6号,度假村大门口摆着无数的花篮,上头挂的绶带上写着左边都写着恭贺程氏度假村盛大开业,右边是落款。
当初参加拍卖的各方诸如央行、体改委、外资领导小组以及深圳的官方都派了代表,送了花篮。
深圳市有头有脸的人也都来了。
一来这确实是经济界的盛事,这是内地第一个大规律的休闲娱乐场所;
二来也要给高家几分面子,高老爷子都亲临了啊;
三来嘛花花轿子人抬人,程澜确实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
现场真的是非常的热闹,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来了。
两位老师受系主任之托,以京大经管系的名义送了花篮。
校方也送了一个。
程澜确实是一个能让母校和系上骄傲的学生。
另外,肖师兄他们法律系的也送了花篮。
之前的案件已经落下帷幕,目前只剩下将人引渡回国接受惩罚一个扫尾的工作。
这一次可不会再像1946年一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程澜的公司也是请了母校法律专业的人士作为国内的法律顾问。
哈佛商学院也请华国的校友代为送了一个来。
文化部有一个花篮。程澜是文化大使嘛,而且在文化推广上很有成绩。
至少让很多国际友人知道了春节、端午节这些是华国的,不是韩国的。
另外她在海外推广非物质文化遗产,做得风生水起、名利双收的。
解放军总后勤部也有一个花篮,毕竟是曾经捐赠过520万军资的人。
甚至大熊猫基地和亚运会筹委会也各送了一个。
嗯,华国驻华盛顿的大使馆也托国内同事送了一个。程澜和他们的关系一直处得还是很不错的。
来宾看到这样的花篮阵容,也是有些震惊程澜的人脉之广。
最特殊的还是六叔公受村里几个五保户所托给程澜送的花篮。
“五保户不都是很穷的么,他们还凑这个热闹啊?”
有来宾小声议论道。
六叔公道:“我们程家村的五保户可不穷。我家澜澜最开始是做批发零售生意的。如今那生意她只占3%的股份,另外97%都是我们全村人认购了的。去年全村每个人分红都达到千元以上。五保户也人人有份,他们不穷的。哦,不对,他们现在已经被国家取消了五保户的身份了。”
程澜爷爷在的时候一直就很关照村里的五保户,逢年过节的都会让她送些米面油过去。
有时候运气好,挖的抓猎物的坑里猎到了稍微大些的家伙。他也会分一些给这些平常吃不上肉的五保户。
嗯,天黑的时候偷偷的送去,免得招人眼。
后来程澜做生意有钱了,也是有样学样。回家过年都会给五保户们发过年的红包。
80年代初期,100元的红包也能做很多事了。
所以六叔公来深圳的时候,还健在的五保户们就托他一定要代他们给程澜丫头送个花篮,表表心意。
旁边的记者听了六叔公的话便道:“哎呀,这可是先富带动后富的典范了。请问您是程澜的……”
支书当了几十年农村基层干部,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他对着记者微笑道:“我是程澜的六叔公,她爷爷是我的五哥。”
“哦,就是那位抗战老兵么?”
如今,程澜也算功成名遂,她的家世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六叔公点头,“是的。”
“能具体和我们说说么?”
“可以。”六叔公说这样的事,肯定是很有水平的,足以让记者做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来。
他不但言简意赅地提了程澜把股份分给村里人的事,还提了从七八年前她的分红就专款专用于救助乡村和山区女童读书。
那时候她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今天来凑热闹一个漂亮国记者道:“程澜女士,听说你在我们的国家一直在做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曾经开枪打死过四个人?”
现场顿时就安静了。摄影记者们手里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程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