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还替她瞒着。”
“是啊,我干嘛告诉你啊?”程澜看看两人的身高对比,也没有差太多。
真要打起来她也不用怕他才是。
再说了,这还在她家门口呢。村支部的干部都在里头上班。
“你不说,到时候你去哪我跟哪。我跟着你,我总能找得到她。”
程澜懒得和他多说。看他还在哔哔,用了个巧劲直接抬腿勾倒程昶,抓着他一支胳膊,让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然后往他脖子上用力一摁,脚再往他腰间一踹。这是爷爷和小叔教她的招数,都是打最疼的地方。
当年她看到过程昶撵到五保户家打昕姐,还把幼小的杳杳拎起来,吓得小丫头哇哇大哭。
然后被他骂着‘都是赔钱货’,把杳杳扔到床上。
但当时她只得九岁,只能跑回去喊小叔、叫爷爷。
后来程昶被小叔暴打过一顿,这才不敢再上门去搜刮昕姐挣的钱。
现在试了下,他好像也是只纸老虎。
程昶疼得嗷嗷直叫。
程澜松开手,撒腿往如今村支部的办公室跑。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两个路过的村民瞠目,然后就看到程昶起身朝程澜追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本来是担心程澜吃亏才几步跑过来的。
她是个小姑娘,而且如今又是带着大家伙挣钱的人。
好歹每月每人五斤猪肉呢!
支书的这个宣传太深入人心,只记得这个了。
但既然程澜没吃亏,吃亏的是程昶,他们就不打算蹚浑水了。
程澜跑进支部办公室。
支书乐道:“来看看我们吗?放心,你家我们爱护得很好。”
程澜跑去藏在他的藤椅后面,什么话都没说。
程昶气势汹汹的进来,手里还抓了根刚捡的棍子。
支书沉下脸,治保主任立即起身抓住程昶的胳膊,抢下棍子,“程昶,你这是来支部办公室闹事?”
“不是,我没要闹事。”程昶用手指着程澜,“是她打我。”
支书道:“你讲笑话呢?我们都看到,是你气势汹汹的要追打澜丫头。你是看你叔公不在了,景南也当兵不在家,觉得澜丫头没人护着可以随便动手是吧?当我们这些人不存在啊。”
就会扶着门框横,欺负家里女人!没出息的东西!
当初他动手打程昕,他就想收拾他的。
不过后来景南动了手,比他批评、教育还有效,也更令人觉得解气,他就没再出面了。
程昶冤枉死了。他其实没想动手,谁不知道这丫头今时不同往日了。
而且,从小他就不敢打程澜。
他17岁有一次赌输了钱回来,看到4岁的她兜里有硬币就去掏。
她伸手护着不让掏。自己顺
手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摔地上,又穿多了一时站不起来。
正好叔公下工看到了,直接放下锄头过来拿手敲了他肩膀两下。
他当时真觉得又麻又痒又痛,蹲地上半天没起得来。从此再不敢招惹程澜!
今天顶多也只敢吓唬、吓唬她。
哪晓得她竟然先动手了,而且出手也是那么狠辣。
第85章
程昶被办公室几个干部轮流教训了一番,然后勒令他离开。
支书道:“如果程澜出了什么事,我就找你!你给我离她远点儿。”
程昶又气又急,但是也知道自己说不清楚了。
只能唯唯诺诺的离开。
支书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不管是风风火火开小卖部的、开砖窑的,还是包产到户干农活的,都是充满了干劲。
但偏偏就有程昶这样游手好闲的。
程澜向一众干部道谢。
妇女主任道:“不用客气!不过以后旁边没人你避着他些。”
这家伙也就敢打姐姐、妹妹,却被他老婆拿捏得跟什么似的。
程澜在自己家里看了看,然后就告辞去小卖部了。
心头盘算着如果遇上卫东叔可不能再动手,不然就露馅了。
两个大男人一起‘诬陷’她打人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那回头卫东叔和堂婶找来,就不让他们如愿好了。
她可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不过,今天亲自动手收拾了程昶,她还蛮有成就感的。
她这是真的长大了!
嗯,最近四个月,她时常跟马丹阳练格斗,应该进步不小。
程卫东陪着媳妇回娘家去了,没在村里。所以程澜这一路走过去顺顺遂遂的。
其实刚才她也没想跟程昶动手。但回成都的时候,他要耍无赖跟着她还真挺麻烦。
尤其他之前在县城被昕姐甩掉,在楚锦程那里又没问出什么。
肯定不会轻易再被她甩掉。
七伯母在小卖部里整理、清点着刚卖出的货跟帐。
这要是对不上,回头楚锦程点货、查账,她得赔的。
而且,三次以上她就要丢了这份工作了。
嗯,每天一毛钱以内的出入不算。毕竟有时候忙乱起来或许会有弄错。
但这种出错的情况多了,也要扣表现分。
这会儿又有人来了,她抬头笑道:“买点什么?咦,澜澜——”
这个微笑服务也是楚锦程要求的。他在外头也算是见多识广,培训员工很有一套。
程澜走进去,“忙不忙啊,七伯母?”
这地主的宅子就是瞧着舒坦啊,比舒姐她们那样逼仄的摊位看着舒服多了。
“还好,客人是一拨一拨来的。反正比干农活和家里的活轻松。澜澜,谢谢你啊!”
“不用。我也需要一个自己人在这里盯着嘛。”
正说着,生意来了,有人来买盐巴。
程澜便往里头走了。
楚家人都从县城回来了,楚锦瑟起先就看到程澜走进来了。
这会儿便迎了上来,“程澜,快里边坐——”
地主婆裴湘君也走出来,“澜澜,快进来——”
等程澜进去,她让楚锦瑟去拿了地瓜干等出来招待。又让她进去喊哥哥、姐姐。
然后笑道:“当年你爷爷就坐的这个位置。当时我公爹怕走漏风声,让我婆婆出来上的茶,没用下人。”
程澜摸摸身下的太师椅,惊讶地道:“那您怎么一直没跟锦程哥提过?”
“我当时还是刚进门的媳妇,就路过远远看到个又高又瘦的人影。然后立即被我男人叫回屋去了。程儿那次同我讲,我才知道原来那是你爷爷。老爷子可真是不为名也不为利啊。”
程澜道:“虽然我没能混个**的出身,但我父母出事是意外,我是太太平平长大的。这已经比很多**都好了。”
像瞿叔叔那样,母亲是个大知识分子,不堪其辱
跳了河。
如今瞿家老爷子也一身病痛、捱日子,实在让人唏嘘。
林爷爷昨晚说起,既是为老战友惋惜,也庆幸自家没遭太多罪。这说来还得多谢秦家的庇护。
所以这次林墨要回去,他出钱让打点了不少东西带回去。
林墨说他存了150,老爷子让他自己留着。
不过也有些感慨这小子是守得住财的,关键大院里还没有他小气的说法。
还有刘权哥,他家更惨。除了他被爷爷老战友偷藏保护起来,家里其他人都没了!
她和林墨回来的时候,上火车都是刘权哥一路拉着行李箱送上去的,周到极了。
还买了一兜水果让他们在火车上吃。
说是高煜哥实在不得空送他们,嘱托了他一定要把人照顾好。
楚锦程和楚锦绣出来晚一步,他们在楚锦绣屋里练习背新娘呢。
这是后天一早的必要流程,到时候还有假做抢亲的戏码。
农村喝女方的喜酒,就是头一晚的花烛酒和第二天一早的送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