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来开的门。

　　“三婶——”

　　“高煜来啦。灵灵，你大哥看你来了。”

　　她接过高煜递上的向日葵，插到花瓶里。

　　病房里有束鲜花，确实看着都要有活力一点。

　　旁边茶几上还有一红一黑两只金鱼。她笑着告诉高煜，“这金鱼鱼缸是澜澜送的。这样每天都多些动静。”

　　高灵看向高煜，“大哥——”

　　她虽然前晚刚得知自己很可能要残疾，仗着伤残的身份任性撒气，那也是冲她妈和高灿。

　　借她个胆也不敢冲高煜撒气。

　　她从小就有些怕这个冷峻的大堂哥。

　　尤其如今他已经成了家族领头羊，她就更不敢得罪他了。

　　高煜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84年初在南疆被担架抬下战场的时候，医生一开始是想给我截肢的。”

　　不但高灵，连三婶都惊了一下。这样大的事，她们完全不知道。

　　高灵看了看高煜的腿，惊讶地道：“那、那你怎么好的？”

　　“我肯定没答应，就让他们保守治疗。还好，后来坚持锻炼保住了腿，也没留下什么后患。所以高灵，你去了漂亮国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当医生的一般都病向险中医，话不会说满。能说到‘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其实几率已经比较大了。”

　　高灵的眼睛立即多了些神采，“我会的，大哥。”

　　高煜也没有多留，看看手表程澜快下课了便准备告辞了。

　　“三婶，你和高灵去了漂亮国钱财上不要苛待自己。去都去了，一定要好好治疗、好好生活。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我爸妈、媳妇儿都不是小气的人。这样大的事一家子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你们就安心度日，不要想太多。有事就给齐欢或者赵柯打电话。要是他们都解决不了的，就找程杳。欠了人情，以后慢慢还就是了。只要不是什么有违国法和纪律的事就行。”

　　三婶点头，“嗯，我们知道的。”

　　高煜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送你们！”

　　他去京大接上程澜和悦悦回家。

　　两口子得知老爷子把程程带去滑冰，还把防摔护头垫也带去了就没说什么。

　　程澜低头问悦悦：“你想去滑冰么？想去就让司机送你去和太爷爷同弟弟汇合。”

　　悦悦摇头，“不去了，我有手工作业要做。”

　　等程程回来，程澜就问他学会没有。

　　程程挠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学会没有。

　　滑雪板是蹲在上面自己就会从高处往低处跑的。

　　但是今天穿两个溜冰鞋，他重心前倾能站得稳，却不知道怎么动。是太爷爷在背后走动着推着他动的。

　　太爷爷没穿滑冰鞋，还在鞋底钉了什么东西防滑。

　　程澜看看小周，一老一小就那么进了滑冰场啊？

　　小周赶紧道：“包了一个小的场子。我打电话叫了几个自己人进去在周围滑，省得程程觉得冷清。哦，刷的是程老师你的附卡。”

　　首长知道包一个小时的价格直呼‘真贵！’

　　但确实担心程程被人撞翻了。

　　程澜听他说了那一老一少是怎么个玩法也不由好笑。

　　老爷子也真是好兴致，就一直推着程程在小场子里转悠。

　　程程比同龄人高，这会儿已经88厘米。再加上滑轮，95厘米。

　　老爷子175，推着他的肩膀走，有些勉强，得弯腰。

　　不过也行，走动着就不会冷了。

　　八号下午高煊和杜娟坐飞机赶回来了。他们直接就没回来在机场等着。

　　高煜和程澜、高灿下午带上顾盼，驱车跟着转移伤员的救护车一起送去机场。

　　顾堰没有一道去。

　　他只做手术的时候表示了关切。后来除了偶尔送顾盼到病房门口，就再没露过面。

　　那他周末反正要到医院上班，总不可能让他母亲多跑一趟吧。

　　让顾盼在那里待一阵子，他就把人接到自己的值班室。

　　顾盼如今扮演起给病人看病的‘医生’，可比悦悦姐姐专业。

第833章

　　至于高灿的对象，她想了想没带。还是别带来刺激她姐了。

　　前姐夫顾堰，看起来就只能是前姐夫了。

　　至于另一个，那是间谍。而且都已经成灰了。

　　婶自然也明白了顾堰故意避嫌的用意。

　　她也只能叹口气对病床上的高灵道：“咱们先治好腿再说。”

　　只要能摆脱残疾的命运，以高灵的家世、工作、样貌还是不难找到对象的。

　　只不过，只能往离婚或者丧偶、有孩的去考虑了。

　　因为，她已经丧失了再生育的能力。幸亏已经有盼盼了！

　　程澜特地把悦悦带来陪顾盼了。

　　这会儿悦悦看表弟有些紧张便握握他的小手，“姑姑会好起来的。”

　　还很有姐姐样的搂住了顾盼。

　　顾盼靠在她身上，点点头。

　　高煊见到高灵，也只能道：“漂亮国的医术比我们先进很多，去了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高灵点点头，“嗯。二哥、二嫂，我争取在你们结婚前治好回来喝喜酒。”

　　杜娟道：“好，越早治好越好！”

　　这个堂小姑子今儿态度大改啊！

　　她可不是赶来探望高灵的。因为之前高灵很是高傲，一直认为她不太配得上高煊。

　　她是赶来给老爷子拜寿的。老爷子一向对她是很不错的。

　　高灵以前确实看不上杜娟。

　　程澜再怎么说和她都是世交。

　　只是程爷爷明明在军中有好前程，却主动退役跑回家务农去了。

　　明明有惊人的经商天分，却甘于平凡。

　　这才弄得程澜出身普通，还是靠着林家才终于回到这个圈子。

　　但杜娟那个让人窒息的、重男轻女、又穷又刁的家庭，那真是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也不知道高灵是知道好歹了，还是确实懂事了，她对杜娟的态度好了不少。

　　程杳走过来，“小姨、姨父，高二叔、杜阿姨，你们尽管放心。这一路和去了之后，我会好好照顾高奶奶和高灵姑姑的。”

　　程澜道：“嗯，你平时也忙得很。最好专门交代一个助理跟进她们的事，有什么及时跟你回报。”

　　她对程杳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客气的。

　　程杳点头，“好！那你们回吧。我们这就进去安检了。”

　　高灵这会儿是坐在轮椅上，由婶推着。高灿低头在和她说话。

　　高灵伸手摸了一下高灿脸色的疤，“这个，没事吧？”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高灵又看向程澜，“大嫂，多谢你为我诸多费心。”

　　“不用、不用，长嫂如母嘛。”嗯，有这么一句话听着都要舒心一点。

　　高灵弯腰抱了抱顾盼，又抱了抱悦悦。

　　“妈妈，早点回来！”

　　“好！”

　　悦悦也道：“姑姑，一路平安，一切顺遂。”

　　“哎呦，我们悦悦好会讲话啊。”

　　悦悦道：“我电视里学的。”还问了妈妈这么说合不合适。

　　众人目送她们母女跟着程杳一行人进了专门的安检通道。

　　高灿道：“杳杳现在好靠谱的感觉。”

　　当年一起重走长征路，程杳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孩，跟着大嫂出门玩的。

　　如今看起来，真的很靠得住的感觉。

　　当然，她这么给面子，肯定也是因为大嫂的缘故。

　　程澜笑，“她现在拿着钱学做生意，慢慢也就历练出来了。”

　　从前程家村那个自卑的小女孩，已经连一点影子都不剩了。

　　钱和爱，确实是人立身处世的底气。

　　高灿点点头，然后忽然道：“大嫂，你和大哥在一起都十年了啊！”

　　程澜想了下，她考上京大是82年，这可不是92年了么。

　　众人回到四合院，路过方真住的院子，她在屋檐下朝程澜招手，“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