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波反应了一会儿说道:“你该不会是,本身就有伤吧?”
裴斯律没有说话,挣扎着站起来,又对着蓝小波的头打了过去。
蓝小波倒也没手软,只是他被打得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刀片就架自己脖子上了。
“按理说,打架归打架,点到为止,不能见血。可你身上这血,也不是我弄的啊,你跟我过不去干嘛?”
刀片微微划过蓝小波的颈,血流了出来。
“艹,你真敢划啊?不要命啦!你是真不怕我报复啊?你裴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这么狠啊?”
尽管裴斯律的面色苍白,可眼中仍旧不失狠戾:“谁派你来的?”
蓝小波抹了一把自己颈上的血说道:“没人派啊。就是我有个朋友,在瑞士包个了景区,是个放松心情的地方,我准备带她去玩几天。”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我打电话给酒酒,可是她手机关机。后来我就打到陈家,她吴姨跟我说的,让我来这里找她。”
“你一个成年男人,带小女孩儿出去玩,有什么目的?”
蓝小波瞬间就欲哭无泪了:“不是我说,你这小子心是真脏啊!我跟酒酒是好朋友,我带她出去玩几天,怎么了?本来是想请他们一家人去玩的,这不是她爸妈不在吗?”
“明知道她爸妈不在,还要带她出去玩,到底是我心脏,还是你别有用心?”
蓝小波长叹了一口气:“得,我也不跟你废话,你让我见酒酒,我跟她聊两句。你自己看看她愿不愿意跟我去。”
裴斯律替陈酒酒回答道:“她不愿意。这几天,还要学习呢。”
“学什么啊,放假了就好好玩几天。”
“你怎么知道她放假了?”
蓝小波没有办法回应,他胡搅蛮缠道:“你有完没完啊,老是针对我干嘛啊?”
“我不会让你见她,你走吧。”
裴斯律说完放开了蓝小波。
蓝小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啊,你要是真的喜欢她,现在最好是让我带她走,不然不利于你们的将来。因为,我好歹也是她波叔,这世界上任何人害她,我都不会害她。”
裴斯律看着蓝小波说道:“你是想今天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吗?”
蓝小波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听得懂裴斯律的意思,她是他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人。
“之前吧,因为你,我挺难受的。就为了把你们两家安排在一桌,我的婚礼都被人搞砸了。结果,你还说你不喜欢她,弄得我跟个大傻子一样,感觉做的事没有意义。不过现在看来,你挺喜欢她的。行吧,我不后悔,婚礼砸了就砸了,好歹也成全了你。”
裴斯律别扭地说道:“你别误会,我不喜欢她。”
蓝小波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说完就转过身,一边擦着自己脖颈上的血,一边扬长而去。
到了楼下,蓝小波掏出手机打电话:“哥,那小子就是头狼,咱酒酒这回是被狼给叼住了。你还不能愣拽,愣拽容易伤着孩子。我刚刚去那儿探了探情况,那小子给我脖子上划老长一口子。他把酒酒手机收了,也不让人见酒酒,你说他狠不狠?太狠了这小子。”
“什么?你让我再上去一趟?哥,就算是上去,我也得明天再上去。今天肯定是不能去了。这年轻人不能激他,他不光是对我狠,对自己也挺狠的,今晚是宁肯死我手里,也不让我见酒酒。主要是,我怕闹出人命,你知道酒酒害怕看到这些。万一真出了什么事,给孩子留下阴影就不好了。”
裴斯律脱下带血的衣物,用酒精棉球简单擦拭了一下伤口。
还没来得及换新衣服时,就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他换好衣服后打开门,发现是外卖到了。
陈酒酒还在里面洗澡。
他觉得她洗澡的时间,似乎总是很漫长。
不过也幸亏她洗的时间长,不然就要看到蓝小波了。
裴斯律一个人等得无聊,可是也不想自己先吃。
只是在外卖箱里核查着点餐单。
清点到最后,发现商家赠了两瓶饮料。
他随手就想扔掉。
没点的东西送过来做什么,万一吃出了问题,商家根本不会承认是自己送的,更不可能承担责任。
可是又想起蓝小波说他心脏的话,就留了下来。
或许,对方也是一片好心。毕竟,陈酒酒点的东西确实多,人家想赠她点东西,也情有可原。
裴斯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也没什么问题,和平时的一样。
可是没过多久,身体就开始出现异样。
先是觉得口干舌燥,他接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之后,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看来不是他心脏,赠送的饮料就是有问题。
他把饮料连同外卖一同扔掉了。
裴斯律敲了敲浴室门:“酒酒,我出去一趟。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也不要吃别人送的东西。”
没有得到回应,他就又敲了几下:“酒酒,你还好吗?”
此时,他并没有发觉自己语气的变化。
陈酒酒笑着说道:“你好像小兔子的妈妈。”
第36章
裴斯律觉得自己的身体, 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有一种打开浴室门的冲动。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就只是在外面和她讲着话。
他忍不住摸向浴室门,像是摸到了她一样, 内心产生出一种别样的温暖, 开始温声哄着她和自己讲话:“什么是小兔子的妈妈?”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
陈酒酒笑吟吟地说道:“就是儿歌里面, 兔子妈妈告诉小兔子,不要随便给坏人开门。”
裴斯律听完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感到特别自责,就算是药物的关系,也不应该被控制得如此彻底。
对于她, 他连出现一点点不该有的幻想,都会觉得很愧疚。
裴斯律不想成为裴固元和裴知遇那种人。
他不能那么龌龊。
陈酒酒没有再听到对方的回应,想来他应该是出去了。
裴斯律去外面找了一辆专门做夜宵的小吃车,亲自看着对方做食物。
不能再让她吃到加了料的东西。
他拎着东西开门进去的时候, 陈酒酒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原本就燥热不堪的身体,笼罩在氤氲着香气的水汽里,更觉得难熬。
好巧不巧地陈酒酒还凑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出汗了。”
他忍不住攥住她的手腕,很想放到唇瓣处很轻地吻一下。
可是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一旦吻下去根本就停不下来,那样一来对她绝对会是场灾难。
最终只能用力地推开。
陈酒酒比较神经大条, 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毕竟之前他在讲题的时候, 也推过她, 让她离他远一些。
可是后来又把她喊了过去, 仍旧给她讲题。
她对着他追问道:“下午的时候,你给我写得什么字?洗着洗着才想起来看,可是字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逃避着她的目光, 也尽量避免自己去看她:“不重要。”
陈酒酒忽地拉住他的衣袖:“可是我想知道,很想很想,就像想知道题目答案的那种想。而且我都没来得及看,就已经洗掉了,太遗憾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呀?”
有些人撒娇是无意识的。
因为在家里经常撒娇,对同学也经常撒娇,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撒娇解决不了的。
在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时候,哪怕她并不想对他撒娇,可讲着讲着话,一些肢体动作还是不自觉地就带了出来。
他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炽热,不再似平时那般平静。
有时候,裴斯律觉得陈酒酒挺傻的。
该逃的时候,偏偏靠近。
理智上裴斯律觉得自己还是能克制的,可是情感上却已经对她说出了引诱的话。
“酒酒,你离我近一些,我就告诉你。”
她茫然地问他:“现在的距离不够吗?”
“不够。因为,是秘密,要很小声地讲。这样的距离,你听不到的。”
其实裴斯律现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现在就是想吻她,可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又害怕动作太过突然会吓到她,只是引诱着她不断地靠近。
陈酒酒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他看向她粉粉嫩嫩的小耳朵,忍不住低头凑了过去。
越是靠近她,就越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在裴斯律脑海里那根弦即将断裂的时刻,陈酒酒听到了冷冰冰的三个字:“讨厌你。”
在吻下去之前,他及时地刹住了车。
因为忽然间想起,她在浴室里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