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桑以宁的唤回了她的思绪,“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
温浅回复着她刚刚的疑问,“他现在名利双收,事情也过去六年了,再刻苦铭心的事情也该放下了。”
“我看未必。”桑以宁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但实在没有争论的必要。
“那先假设季辞没有放下。”她继续问着,“你们当初分得那么难看,你还让他当你的代理律师,不怕他借机报复?”
“报复什么?”温浅反问,“让我一辈子离不了婚,永远当豪门太太?”
桑以宁:“......”
桑以宁:“话说你当初是为什么要跟季辞分手?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这是一个谜,海大2019年所有毕业生都不知道的谜,除了当事的两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温浅甩了季辞。
“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那是你变心了?”
温浅被问题一噎,认真想了想,“我没有变心,我只是变节了。”
桑以宁不太理解这个描述,但事情过去六年,要是从头讲起来,她下午上班要迟到了。
她看了眼时间,“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公司了。”
“好。”
走到门口,桑以宁才想起来一件忘了的事情。“对了,周末我约了朋友,给你接接风,地址我待会儿微信发你。”
“好。”
——
送走了桑以宁,温浅没吃完的午饭已经彻底冷了。
身上的汗液被冷风带走蒸发,只留下了黏腻腻的一片,温浅收拾了外卖盒子,便去了浴室洗了个澡。
换了睡衣出来。
门又被敲响了。
她去开了门,这次门外是两个陌生的阿姨,穿着统一的工装。
稍站得前一些的阿姨见门开了,嘟囔着:“不是说家里没人吗?”
阿姨看了眼温浅,“我们是今天下午约了上门打扫卫生的。”
温浅还没回话,就听到另一个阿姨开口,“哎呀,不是这家,是702叫的保洁。”
702,是她对面的邻居。
“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们找错门了。”
“没事。”温浅答。
之后到第二天,除了外卖员,再没有人敲响她的房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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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起诉 前男友效率极高,连夜做好起诉文……
第二天一早,温浅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早上八点,季辞给她打了电话。
温润清晰的嗓音从听筒中传来,“温小姐,醒了吗?”
“现在醒了。”
温浅从床上坐了起来,脖子上的裹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浅紫色睡衣的领口被浸湿了一大半。
昨晚睡到半夜,空调罢了工。
原本她还庆幸六年没回来,家里的电器还有部分能用,没想到半夜给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又困又热,迷迷瞪瞪的,导致她现在没太大的精神。
“你找我什么事?”
温浅走到了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凉水被她拍在了脸上。
水滴顺着脸颊流下再滑落到脖颈,总算减退了她身上的部分燥热。
手机那头季辞的声音传了过来,但被水流声掩盖了。
她只能将音量键调大。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有听到。”
季辞重复了一遍:“带上身份证,九点钟到双华区法院来。”
“来做什么?”
“交立案材料。”
温浅关上了水龙头,“今天吗?”
“对。”季辞答,“我已经到法院了,你收拾好了就过来,法院九点上班。”
温浅默了一瞬,“我找了律师,还要亲自跑法院吗?”
季辞解释,“我手里的起诉材料还差你的签字。”
“好。”
挂了电话,温浅极快洗漱完毕,简单收拾好自己就出了门。
八点二十三分,正巧赶上上班高峰期,她算是见识到了网络上调侃的云市死亡一号线。
闷热、嘈杂、拥挤。
是她这两天对于一号线地铁的全部印象了。
——
到双华区法院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0分钟。
过了安检,她给季辞打了电话,“我到法院了,早高峰太挤了,换乘的时候没挤上去,耽误了点时间。”
“你就在安检处等我,我过来接你。”
“好。”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温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概是因为要出外勤,今天的季辞没有像昨天那样还穿着整套的正装。
但也穿了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
长袖长裤。
看得温浅都觉得热。
季辞的身量很高,将近一米九。到她跟前的时候,正好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
她抬起头看他,从他背后透出的阳光晃的她有些恍惚,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跟我来。”季辞留下这句话,便转了身。
温浅从愣神中抽回思绪,快步跟了上去,与他一前一后进了诉讼服务大厅。
大厅中人很多,等待区几乎没有空的座位。
冷气倒是很足。
衬得机械的叫号声更冷了。
温浅跟着季辞到了大厅角落,这里有个空闲的电脑桌子。
面前是季辞拿出的一沓材料。
“哪里需要我签字?”
“很多。”
最上面的便是起诉状。
大概是她不要求分割财产,跟谢言修也没有子女抚养问题,所以案情简单,文书也做的这样快。
她拿起来看了看。
诉请只有一项:请求判决原告和被告离婚。
以及案件受理费由被告承担。
眼神往下。
是简短的不能再短的案情描述。
原告与被告于2019年5月经人介绍认识,并于2019年5月登记结婚,婚后未育有子女。因原、被告两人婚前缺乏了解,婚后感情不睦,现分居已有一年,感情确已破裂。根据相关法律规定,特向贵院提起诉讼,请求法院判决原告与被告离婚。
几十个字,描述了她和谢言修六年的婚姻。
但却是事实,也很准确。
“这么写感觉是不是有些薄弱了?”温浅提出异议。
平铺直叙,缺乏感情。
也显示不出她要离婚的决心。
季辞垂眼看她,“谢先生在你们的婚姻中,没有出轨,没有家暴,甚至没有辱骂,也没有赌博等恶习,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