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ALL忍把排练时间凑到了一起, 商盈没报节目, 但央不住付明昭的请求, 拿了作业过来陪他们。
商盈问他, “你不是不想上去表演节目吗?”
犹记得高一的元旦晚会一结束,情书就和雪花似的飞到了祁航的桌肚里。
那段时间小猫吃回扣吃得也是不亦乐乎, 只不过后来被祁航无情戳破, 自尊心过剩的小猫就再也没帮人转交过情书。
此刻看着在那边调试弦音的祁航, 商盈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是再度打算招蜂引蝶, 如果真是这样, 那商盈一定会狠狠唾弃这个以色侍人的坏家伙。
这时候从角落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贝斯乐声。
商盈转过头去, 却在这里发现了另一个熟人, “诶...江皓翎, 你怎么在这里, 你也有节目吗?”
江皓翎抱着贝斯走了过来,赧然地笑了一下, “张老师说我平时太内向了, 就让我元旦晚会上去表演才艺。”
商盈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心道好险,幸好她没在张芷面前提过自己会乐器的事, 不然以张老师的性子,她这次也一定会被赶鸭子上架的。
“江大帅哥你就别谦虚了,你的贝斯弹得这么好,肯定是今年的十佳节目预定了。”付明昭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江皓翎的肩膀,接着又被上官熠拉回去,“干嘛啊上官,我还没说完呢。”
“你以为你的架子鼓打得很好了吗,要通过审核还得练。”上官熠唠叨时的样子和他奶奶一模一样,“到时候被音乐老师刷下来了有你哭的。”
元旦晚会上的每个节目都要经过校内老师的审核,每个班固定一个节目,除此之外还有学生个人以及社团的节目参报。
“上官熠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付明昭很不高兴,“再说了我只是半路出家,又不像盈妹一样从小就学架子鼓,我能临时抱佛脚抱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商盈生怕这祸水东引到自己身上,忙扯了个话题,“对了你们的节目是什么啊?”
江皓翎:“《Poker Face》。”
商盈很惊讶,“你们两个合唱吗?”
祁航和江皓翎互相看不上,很敷衍地看了对方一眼后,鼻子里哼了声,当作回答。
商盈吸着奶茶,感叹:“你们两个真要好。”
一会儿跟仇人见面似的,一会儿又好得仿佛毫无嫌隙,也许这才是真朋友的定义吧。
祁航:“......”
江皓翎:“......”
如果无助能够换钱,那么他们现在已成亿万富翁。
“双男生版吗?”付明昭听了一下他们扒谱的原曲,得出结论,“那很雄竞了。”
段雅彤也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谁说不是呢,啧啧。”
“这是我今年做过最难的选择题了。”
付明熹疑惑地转过头去,“什么选择题?”
“当然是看谁能先追到盈妹啦。”段雅彤说着,很干脆地举手,“我投江大帅哥一票,天降胜竹马。”
“什么跟什么啊,航哥和盈妹是好朋友,你别乱揣测。”付明熹是坚定的友情党。
“哦是吗,那反正我自己投着玩。”说着她给付明熹递了张纸,“打个赌,怎么样?”
付明熹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婉拒:“算了,这两个我都觉得不适合。”
“行啊,一比零了现在,祁航落后。”段雅彤回过头去找唐月怡,“唐月怡你要不要也投一票。”
“......”付明熹这个兄弟脑袋就是听不得自家兄弟落后,“那把我记上吧,我投航哥一票。”
不管是什么投票,让兄弟吃亏是万万不能的。
排练散场后,同学们纷纷绕了近路去食堂吃晚饭。
商盈上完厕所回来发现祁航还在座位上,低头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在干嘛呢,不去吃晚饭吗?”
等到商盈走近了才发现他的指间绕着一根细长的、泛着银光的弦丝。
祁航手上拿着钢丝钳,眉眼隐在漆黑发梢落下的阴影当中,神色认真,唇线微绷,显出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一看到商盈,他的神色软了下来,一如既往地噙着散漫的淡笑,“这把吉他太久没弹了,音有些不准。”
“你还会校音?”如果是别人倒也算了,可祁航明明天天和她形影不离,竟然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学会了这么多技能?
这是万万不能的。
祁航没抬头,指尖摁在琴弦上略略扫过,“稍微学了点。”
商盈刚要发作,就听见后者不紧不慢地接话,“毕竟以前某人嚷嚷着要当吉他大师,还缠着让我做维修师给她打一辈子白工。”
商盈哑火了。
呃...坏事嘛,她是做过一点的。
但当时商盈就是三分钟热度,谁成想祁航居然真的听进去了,还真去学了这些枯燥的乐器维修。
“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要说多久呢?”商盈轻咳了一声,摆出一副客观的模样,“请不要拿小时候的事来找我算账,毕竟现在我已经不会这么做了,也请不要为难一个当时还不懂事的小女孩。”
“都是你啊。”祁航说着抬起头,笑了一下,“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商盈就是商盈。”
商盈皱眉要想和他讲道理,就看见他眼睫微弯,浓墨似的眼忽然映出她的身影来,“都很可爱。”
小猫嘴巴一歪,剔透的圆眼透出暗爽,微微眯眼,“讨好我?”
祁航:“......”
“是,是,都是,行了吧。”
商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祁航继续开口,“好了,帮我试一下音吧,听听看有没有跑调。”
毕竟心中有愧,商盈立刻摆正态度,“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吧。”
熟悉的音符流淌,商盈愣了半息,看向镜子里的祁航。
镜子里的祁航也正看着她,长睫微掀,黑色的眼瞳因郑重而显得认真,“第一次见你的我,好慌张。”
“找不到什么话要讲
你走近我伸出你的手掌
紧握着 我的手没有放”
商盈没想到是这首,是那天他们在公交车上一起听的歌。
扫过一段和弦后,祁航把没插电的麦克风递到了商盈跟前。
“该你了。”
“干什么啊。”商盈很慌张地看了眼周遭有没有学生走过,紧张道:“干嘛给我麦克风?”
他信手拨了两根弦,“你这么喜欢这首歌,不想唱唱看吗?”
“......”
商盈看起来有些犹豫。
“唱吧。”祁航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心动,“我给你伴奏。”
好像他永远都这样鼓励着她,引导着她。
即便知道这个麦克风没有电,商盈还是双手虔诚而拘谨地捧握着麦克风。
“习惯每天都有你 在身旁
照顾我细腻的模样
这场电影有着浪漫的开场我好想
陪你看到天亮 ”
她的声音很软,很动听,轻易就能带起鼻腔共鸣,让人想起藏在春日雾里的溪流,湿润,潺潺,清新。
祁航低下头,指尖轻摁在指板上,自然而然地接过下一段唱了下去。
“想在一个美好的晚上
写这一首歌来给你唱
想要对你讲
你爱我的每个模样
融化成最甜蜜的糖”
少年的声音清醇而随性,没有刻意落重的沉音,和着温软清新的女声,像是冰镇过的橘子汽水,又让人想起衬衫在夏风中的鼓荡,满是少年人特有的、不刻意的生动。
祁航抬起眼,漆黑的瞳仁里映出金黄色的海沿日落,还有少女稚嫩清丽的脸庞轮廓。
夕阳逐渐落进阪阳沿岸的海岸线,吉他的弦音压过心脏的鼓噪却又不打扰,青春的书页就这样又被吹过一页。
第二天。
“盈妹。”昭昭朝商盈打了个招呼,“来坐这儿,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商盈伸出手来,露出了她左手的无名指根上的一圈泛着银光的戒指形物事。
沉默三秒,付明昭疑惑,“咋了,一晚上不见你结婚了?”
“......”商盈苦闷地托腮,“说点靠谱的好吗昭昭。”
付明昭端详了一下,抬起头来,“这不是吉他弦吗,绕得还挺漂亮的,我一开始还以为真是你的戒指呢。”
段雅彤听了也凑过来,“真的诶,好漂亮,这个弧度好像波浪。”
“是吧,漂亮吧。”
小猫端起脸来假笑。
昨天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回家路上祁航边走边捣鼓着手里的吉他弦,还向商盈炫耀他做了个很漂亮的戒指。
小猫对亮晶晶的物事没有抵抗力,兴冲冲地往自己指根一套,取不出来的时候她还洋洋得意这是灵器认主,让祁航把这个小玩意儿给她。
直到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商盈还是不能把这枚戒指从指根拔下来,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听说昭昭以前拿舞蹈室的钳子开过核桃,她决定寻求昭昭的帮助。
“你们没听说过吉他弦的命运吗?”唐月怡做了一早上的题头昏脑涨的,好容易让她逮住一个讲废话的机会,“说是把吉他弦做成戒指送给异性,两人的命运从此就深深纠缠在一起了。”
商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