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愣了!
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当众、明明白白地被沈矜迟严重嫌弃??
舒香浓一股火憋在心口,人多又没法发作。瞪着某处。
“舒懒懒,你要不介意我可喊了啊?”徐石冶举起手机,界面是赵觉予的电话。
舒香浓不知道徐石冶反常地一直提赵觉予干嘛,给了个斜瞥的眼神,“说了随你。老问我干嘛?”
“啧,这不怕万一您老人家不想理,把人喊来了伤人家心么?”徐石冶带着点调侃,“乖乖仔还是要温柔点对待嘛。”
滕越在一边想笑不敢笑。
这个赵觉予,跟其它暗恋舒香浓的男生不一样,4班的三好学生,成绩在年级也排得上号。性格单纯,一心一意就是喜欢舒香浓,死心塌地地追,不管在哪玩,随叫随到。
分明以前高一高二看着还有点傲气的人啊。
有时舒香浓这姑娘,真是令人不得不服。
从来无情得明明白白。
大多数时候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偶尔心情好会赏脸,却毫不掩饰、明目张胆告诉你就是谈着玩。爱来不来。
她的爱情劣质廉价。
别人的爱情在她眼里,更廉价。
她不玩弄感情,是感情于她就有那么点分量。
也许比起很多女孩憧憬爱情,舒香浓可能更喜欢自由,喜欢尝试新鲜的、别的东西。
无论你多高贵矜持。
想得到她。
都得把尊严踩在脚下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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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去KTV唱歌,有第一场气氛铺垫,房间里抽烟喝酒的乌烟瘴气。
舒香浓坐在最热闹的那堆人中央。
赵觉予来得比想象的还快。
干干净净一个大男生,被调侃着,红着脸坐在舒香浓旁边的位置。而舒香浓只是托着腮,似笑非笑偶尔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理他两句。
沈矜迟坐在人群边上,旁边是感觉与氛围格格不入的季夏初。
季夏初很少跟舒香浓这群人交谈,不喜欢,也有点害怕舒香浓那种自信张扬的气场。许多次接触,也都是因为沈矜迟在...她才来。怀着微末不敢说的希望。
“班长,你今天为什么来玩啊?看你不喝酒不抽烟,又不唱歌。”
沈矜迟看是她。简单答:“没事干。”
“哦。你应该寒假作业都做完了吧。”
“差不多。”
“难怪你成绩那么好……对了,你大学想填哪儿呢?六月就考了。”
这个句子长,沈矜迟没听清,侧头,耳朵靠近一点。季夏初呼吸一滞。嗅到沈矜迟身上,类似花香的干净味道,好像是洗衣液的...
心跳砰砰,她嗓子眼都烫,“我、我是问,你大学想填哪?”
沈矜迟听清后直起身。“可能涔清大学。”
季夏初震住。看沈矜迟的侧脸云淡风轻,说考top1的大学就跟说要喝水一样,崇拜在心底荡漾。
“那不是要离开临清很远吗?在很北方呢。”
“嗯。”
沈矜迟回答总很简洁,不带情绪的淡,但每一个问题都会态度认真地回答。长相好,性格好,真是没缺点的一个人。
季夏初忍不住看向舒香浓。眼神无比羡慕。
她可望不可即的男孩子,对她却像一只舔狗一样。她甚至都不用付出感情,就能享受他所有。
上天怎么能这么偏心一个人?
给她漂亮的容貌。
给她那么大幸运。
什么都不做,生下来就能在他身边长大。
被保护,被偏袒,从幼小的时候到长大......肆无忌惮。
她乱换位置,被罚作业,考试前复习,什么都有沈矜迟为她做。
季夏初暗暗的不平衡,但想起晚上吃饭沈矜迟主动把位置换开,又萦绕上些微希望。这种有内涵的男生,不可能只看脸。
——舒香浓美是美,男朋友交那么多个。多少有点轻浮。
女孩子这样直白,说好听点是洒脱,不好听点就是太廉价。季夏初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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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起哄之下,舒香浓勉强和赵觉予唱了一首歌。
灯光闪烁里,骰子酒瓶都甩了起来。舒香浓到底是教师子女,对赌博的东西都不爱,就有一杯没一杯地尝洋酒。
徐石冶摁住她手背:“行了,这酒后劲大。一会儿醉趴下又送诊所,我可不想被你青梅竹马劈。”
“啥?”舒香浓没反应过来,慢一拍才明白过来,“哦。”
她瞟一眼边上,正与人说话的沈矜迟。
“都在绝交边缘了,劈你什么?他已经打算不管我了...”舒香浓回头来,有点闷地托腮。
“啥?”徐石冶没听清,偏头。
舒香浓烦躁地推开他脑袋,“烟味熏死了!别离我太近。”
听见有娇声斥责,沈矜迟敏锐地本能抬起头——舒香浓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那堆人还是乱糟糟,她旁边有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有点害羞的男孩。
赵觉予。
他认识。
4班的,成绩很好,一个比较清高的人,和他搭档去过物理竞赛。他被舒香浓晾在一边,又卑微地等待或许存在的希望...
沈矜迟低眸,耳边旁人的说话声缥缈。像赵觉予这样,让自己失去控制、失去理智是很愚蠢的事。
他了解舒香浓。
她最不喜欢别人卑微求着。
越缠,她越烦,越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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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是高中生,一群人没闹太久。徐石冶吆喝着走了一批人,去酒店开房间打游戏、睡觉。滕越走之前看撑头坐沙发上的舒香浓:“舒懒懒,你真不跟我们一块儿?要不...我送你回家?”
第一次喝洋酒,舒香浓头晕的厉害,耷拉着眼皮瞅他:“想被我爸妈打死,你就送我!”
滕越也是三中初中部上来的,想起当年的铁面年级主任还腿打哆嗦。“嘶~怕!”
赵觉予抿抿唇,声音不大:“我送你!”
舒香浓托着面颊,歪向另一侧:“你送我?不怕挨打啊。”
她带着几分调戏的笑,“我爸妈可是老师,特凶。而且我们那一栋楼,都是老师!”
赵觉予正想说,她就摇摇晃晃站起来,手直接一指边上——“沈矜迟!还泡妞呢……走了回家了!”
季夏初脸一红。
沈矜迟抬起眼睛。
舒香浓说完就提上小挎包,没给他个商量的眼神,像发号施令的女王。踉踉跄跄地走了,根本不管背后的人有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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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石冶真没撒谎,那洋酒后劲大得厉害!走出KTV,舒香浓轻飘飘踩着马路刮来的风,脑袋一凉,就想吐。
她扶着灯柱子,快站不住。风吹得牙齿打哆嗦。
跟在背后的人迟疑着,还是上前,握住她肩。
身上突然一暖,是件大羽绒服盖上来,有人拉了帽子罩住她头,舒香浓抬脸,眼前一个两个三个人影在晃动:“赵觉予?”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话,但她听不懂,因为脑子在酒精作用下神智混乱。摇摇晃晃,被人扶着鼓捣了半天,隐约看清楚来人——
瘦高净白的男生面孔,像蒙着一层薄纱,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沈矜迟。”她准确地喊出来。
“嗯。”
酒精在脑中发酵,舒香浓第一次喝醉,逻辑混乱得厉害。
“你为什么不理我呀……嗯??”她突然情绪波动,一反常态地突然感觉很委屈,眼睛通红,拍沈矜迟胸口。“浓浓好生气,好嫉妒!你管别人都不管我!”
沈矜迟被她这样子搞懵了,手脚僵硬。
没见过舒香浓这种模样。
“我没有不管你。今晚这么无聊的聚会,我也来了。”
“那你管得不够。”舒香浓趴在他胸口呜呜,有气无力,脸去蹭,“你要管多一点。你管少了!”
“……”
沈矜迟手心捏紧。“你……喜欢我管你?”
舒香浓摇头。“不喜欢,我讨厌人管我。”
“……”
“可是,我更讨厌你不管我。”
她扬起脸,嘴角一抽一抽,眼泪蒙蒙就下来,“你不疼我了。你喜欢楼下的小孩,喜欢班上的同学,你谁都喜欢,就不喜欢我。你说,我是不是已经失宠了?你喜新厌旧,不喜欢旧玩具。”
如果舒香浓醒着,一定会抽自己几巴掌。这沙雕的蠢样子,足够丢一辈子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