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贴到耳侧,他先道歉:“对不起梁董,尤绘她不见了。”
沉默了半响,梁宗元终于开口,肃声道:“人丢了?”
苏汶后背都开始冒汗:“……嗯。”
梁宗元的说话声中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就一句:“不用找了,回来领罚吧。”
苏汶似乎还不打算放弃,迈着大步穿梭在公司的各个角落。
他有些许顾虑:“可是梁董,她——”
梁宗元的压迫感通过电话线,控制着苏汶,让他感受到了无尽的冰冷,实在令人窒息:“丢不了,她会自己回来的。”
听到这,苏汶停住脚步:“知道了梁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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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布加迪车上。
四目相对,一个又一个致命的问题砸过来,尤绘甚至有种乱箭攒心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扭过了头。
见状,梁清屿也不打算继续控制尤绘了,松了手,重新启动车子。
而这会儿,明明已经摆脱了束/缚,但尤绘却没有第一时间把领带摘去,还让它绑在自己的手腕上,直到车停在墓地前。
车熄火。
梁清屿把尤绘被捆,绑住的手拿过来,耐着性子松绑。
全程两人一个眼神都没有,好似路上碰着的陌生人。
解完绑,梁清屿将领带随意撇到一旁,也不看尤绘,先一步下了车。
待他绕到车前,看到尤绘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走到副驾旁:“下来,容女士想见你。”
尤绘抬头看着他:“你觉得我现在的身份真的适合见她吗?”
闻言,梁清屿沉默了一阵,没劝她,也没有关上车门,自己踏上了草坪,来到了墓碑前。
他单膝蹲在容女士面前,跟她说了很久的话。
尤绘不知道梁清屿都说了些什么,他声音很小,好似在跟容女士说悄悄话,可能是在打小报告吧。
半个小时后,梁清屿回来了。
刚坐上车,正系安全带,尤绘命令道:“送我回公司。”
将安全带的卡扣扣上,梁清屿看着扭过头的尤绘:“如果我说不呢?”
因为这句话,尤绘终于舍得看人了,一转过头就瞪上了他:“你到底想干嘛?你不会还喜欢我吧,那真挺没必要的,毕竟我对你一定感觉都没有了。
当初分手的时候我就说了,我腻了,我这人就这样,喜新厌旧,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边说着,她又扭过了头,好似连看他一眼都不乐意。
梁清屿实在被气得不行,嗤笑了声:“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尤绘乜了他一眼:“对啊。”
梁清屿下颚线紧绷,拧着眉,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尤绘一点儿都不怕事,特用力的嗯了声:“记着呢。”
梁清屿再次被气笑出声,几乎咬着牙说出来:“那巧了,我亲你,我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尤绘嘁了声,不打算继续跟他扯些有的没的,再次挪过头看向了车窗外。
待梁清屿启动车子,上路后尤绘说:“在十字路口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
梁清屿轻睨着她,十分不屑:“这么怕梁宗元?”
尤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梁清屿被她几句话气得都要犯病了,特想揍人,也不勉强她了,真的把她放下了车。
看到尤绘下车后在路边上拦了辆出租车,梁清屿没跟上去,将车停在路边,再次给靳宥司发去了消息。
7y.:[之前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拳击馆见一面。]
很快,对面回过来一长段话:
[梁清屿,你信不信我把你删了,有事没事找我老公,你到底想干嘛啊,他受伤的事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还约上他打拳了,你再找他,等我和小羽重新加上好友,看我去不去她那里说你的坏话。]
得,人家有媳妇儿管,他一破单身狗没有,只能活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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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坐上出租车后,尤绘让司机稍微开快点,说是有急事,其实也真的挺急的。
她得赶在梁宗元离开公司前露一面,要不然没法交代。
这司机师傅也给力,不一会儿就给尤绘送到了公司门口。
尤绘付完钱,拎起包包就往公司大楼里走,刚进来,正正好撞到梁宗元和苏汶从电梯间出来。
她大步上前,鞠躬问好:“梁董。”
梁宗元反应不大,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一句:“回来了。”
听到这话,尤绘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又不能显露出来,只能恭恭敬敬地:“抱歉,让您担心了。”
梁宗元扫了尤绘一眼,平淡地神情中生出了一丝凶厉,给身后的苏汶一个眼神:“送她回去,她驾照才下来没多久,你胆子倒也大。”
尤绘知道,梁宗元这是借着训苏汶,对她做出警告。
苏汶立马鞠躬点头:“对不起梁董,没有下次了。”
梁宗元眸光转凉,临走前没有看尤绘一眼,直接出了公司。
等人上了车,苏汶摊开手:“车钥匙。”
尤绘从兜里掏出来,还给了他。
看到他脸颊上有很明显的红痕:“你这车我都还没开上。”
苏汶冷呵一声:“那正好,以后都没机会了。”
尤绘没什么所谓,正要跟着苏汶去电梯间,公司旋转门走进来一个推着轮椅的年长女人。
她推着的轮椅上,坐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漂亮,但是是很病态的那种美。
他大概率是生了太久的病,整个人没什么血色,皮肤白到发光,倒也没有瘦得不成样,但因为长时间坐轮椅,导致肌肉缩水严重,裤腿下什么样不知道,能看到的,像是脸颊,瘦削得不成样。
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漂亮,有种书生气息,尤绘多留意了他几眼,注意到他的头发有特意修剪过,很干净,穿得也干净,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翩翩公子的类型。
他大概率也是个读书人,鼻梁的位置有被眼镜压过的痕迹。
看完最后一眼,尤绘就准备走了。这时她察觉到苏汶已经停住了脚步,不等她询问。
这位坐着轮椅的男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苏汶朝他鞠了一躬:“先生好。”
男人只对苏汶轻微点了下头,随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尤绘的身上。
他笑着,主动伸出手:“你好,你长得……真漂亮啊。”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柔,很干净。
尤绘礼貌的回了个微笑,象征性地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谢谢先生。”
男人收回手,将手盖进毛绒毯里:“我叫梁俢垣,你呢。”
“尤绘,您可以叫我小羽,羽毛的羽。”
梁俢垣看着尤绘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眉眼:“很柔软的名字,很好听,和你很搭。”
尤绘再次点头微笑:“您过奖了。”
简单的几句话后,梁俢垣笑着跟身后推轮椅的人说:“走吧。”
年长女人也跟着笑:“是,先生。”
待两人离开这边去到了电梯间。
尤绘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他是梁家的人吗?”
苏汶瞥了尤绘一眼,语气没什么温度:“别问了,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瞎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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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脑补不到车内领带绑手腕的,可以去vb看,有发过,是那张亚克力色纸!绝美[害羞]
之后会找机会送,大概率跟上本一样的活动机制。
第59章 躲谁 你戴舌钉了,我舔到了。……
尤绘倒也没多在意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梁家的人, 是与不是都跟她这个外人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只知道,现在危机算是解除了,梁宗元多半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也是从这天开始, 尤绘没再去公司上课,每天早上由苏汶送她去老师家中, 下课后再去接她。
和梁清屿没有了任何交集后,尤绘的日子算是过得比较舒坦。
好像一切都回归到了最初,她还在英国的时候。
每天除了上课, 就是接受各种不同程度的洗脑, 尤绘真的有怀疑过, 是不是跟过梁宗元的人都被灌输过这样的思想。
这都不是简简单单的,要做一个乖孩子,而是更变态的, 你要学会当我的木偶娃娃。
别人会不会被洗脑成功不能保证,但尤绘肯定是不可能被洗脑成功的, 但精神上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以前她装乖, 好歹内心是平静的, 没有任何波澜的, 好像装乖是一件很随意就能完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但现在, 被折磨了半年多,她是学会了陪笑, 并且陪笑对于她来说变成了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她可以毫无顾忌,非常轻巧的做出让‘他们’开心的事,说出让‘他们’心情愉悦的话。
但做完,说完, 她就控制不住的,想拿尖锐的东西捅死他们。
在意识到自己这样略微有些异常的状态后,尤绘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梁清屿的脾气会这么暴躁。
其实一开始,还没有接触他的时候,尤绘以为他和他的家人关系是不错的,好歹不会太差,毕竟不都说,有钱人家的孩子,任性的脾气都是被惯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