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荔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你的味觉真的没出问题了吗?要你姐带你去医院看看,喝点中药治治吧。”
这一趴结束,几人很快转场到不同的区域。
尤绘和柯愫澄早就商量好了一块儿去打麻将,俩男人当然没有意见,特别乐意的做起了陪玩。
他们这次选择打的是大众麻将,是比较容易上手的麻将玩法。
规则很简单,可碰可吃,吃牌只能吃上家的牌,碰和吃同时出现,碰比吃优先,扛分为明杠和暗杠,胡牌可以点炮,自摸或抢杠的方式。
坐下后,尤绘的上家是柯愫澄,下家是梁清屿,对家是靳宥司。
四个人打了两三圈,几乎都是摸到什么牌就打出去什么牌,少数时候是打手上已有的牌。
只有尤绘的手气不太好,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胡牌。
一旁的梁清屿很快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打完手中的牌,视线落到桌对面的柯愫澄身上:“介意我点根烟吗?”
柯愫澄没什么所谓:“你们随意。”
待她话音落,梁清屿掏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递到尤绘面前。
尤绘视线没挪,还盯着牌,抬手很自然的接住烟,放到了嘴边,并从自己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轻轻吸了口,吐出烟圈。
全程不过几秒钟的事,柯愫澄愣是好半天没回过神,等靳宥司打出一张牌了,她才反应过来轮到自己摸牌了。
而接下来的几轮出牌,梁清屿算是看出来了什么,例如靳宥司跟自己一样,也在放水。
他只笑笑不说话,将烟灰缸放到尤绘惯用手那边。
一小时打下来,俩男的一把没赢。
正要开始下一轮,壳少着急忙慌跑过来叫几人:“你们快别打了,马上零点了,我听说今天外滩有烟花,这里刚好能看着。”
距离今年结束还有最后十分钟,众人挪步来到落地窗前,等着看烟花。
此时客厅电视机里,倒数第二个节目结束后,歌手上台唱《难忘今宵》。
在距离零点报时还有三分钟左右时,四位主持人开始轮番说新年祝福。
卡准时间说完祝福语,等待烟花的几人也跟着开始倒计时。
随着数字越来越小,数到一时,窗外砰的一声巨响,火焰直冲云霄,在空中噼里啪啦炸开。
众人欢呼:“新年快乐!”
尤绘和梁清屿站在离人群有一定距离的位置。
梁清屿的手扶在尤绘的腰上,在大伙儿都在欢呼时,他凑到尤绘耳边,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用气音说:“新年快乐老婆。”
尤绘想躲开,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缠着,弄得浑身痒,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毕竟现在家里有人,她也不会怎么着他。
她只是缩了下脖子,然后脑袋微微后仰,也凑过去,到他耳边,降低音量说:“新年快乐啊,哥哥。”说完,她就逃离了控制,坐沙发上去了。
梁清屿很明显僵了一瞬,好半天了耳畔依旧回荡着尤绘说的那句话,又或者准确点说,是那个称呼。
她好似故意下蛊,说话声软下来许多,跟之前装醉时差不多,像是用羽毛在心口挠痒痒似的。
他滚着喉结跟过去:“你刚刚叫我什么?”
尤绘翘着二郎腿,掏手机出来回人消息,很随意的一句:“没什么啊,你别挨我这么近,赶紧去看烟花吧。”
现在还看什么狗屁的烟花,现在就应该把阳台那一堆看烟花的人都赶走,他们在简直太碍事了。
尤绘知道梁清屿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就是故意的,谁叫他说个新年快乐还那么勾人,那谁都别好受了,忍着吧!
这会儿尤绘已经回完消息,顺手点进了小红薯翻看了起来。
而一旁的梁清屿板着张脸,回过头看了好几次那群人,尤绘提醒他:“别想乱七八糟的,老实点坐过来。”说着,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梁清屿二话不说往空位一坐,搂着尤绘的肩膀。
看到她正在看一组照片,是带钻的字母耳钉。这条帖子带的是情侣的tag,文案说的好像是把对方名字里的字母戴在耳朵上,巴拉巴拉没看清,反正挺酷的。
梁清屿很感兴趣,直接开口:“我们一块儿戴。”
尤绘乜了他一眼:“你不是没有耳洞吗。”
梁清屿勾唇,整个人懒洋洋地:“那不容易,明天去打一个呗。”
听到他说的这话,尤绘面色一怔,有些意外。
不过都不等她说些什么,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来自备注:陈昭。
这个名字弹出的下一秒,梁清屿眉头一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
尤绘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向手机屏幕时,陈昭的消息刚好消失,她依稀瞟到了一点内容,没打算看。
一旁的梁清屿不乐意了啊,面含怒气,一双眼死死盯过去:“为什么不点开看?你俩聊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了?”
尤绘很快反驳:“你在说什么啊。”
梁清屿不等她自个点了,她磨磨唧唧的就是藏事了。他直接夺过手机,进入微信,点到聊天框内,往上翻了一页,看到两人的聊天内容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眉眼间的锋利感加了倍。
刚好这个时候烟花秀已经结束,黎荔问几人:“你们饿不饿?要不要下个面条吃?”
尤绘将手机拿回来,锁屏:“他家只有泡面。”说完这话,她瞥了梁清屿一眼。
温玉舟揉着肚子:“不问还好,一问就有点饿了。”
紧接着,梁清屿一句话不说,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见状,黎荔很快跟上去:“泡面没事,有就行,我来煮吧。”
陈弗凡赶紧追过去,陪着黎荔煮面。
尤绘注意到,梁清屿压根儿没帮忙,但是又不回来,拉着个脸站在那,他甚至都没有往客厅的方向看一眼。
十分钟后,陈弗凡关了火,将煮好的泡面盛出来,一人送上一小碗。
尤绘没怎么吃,她没胃口,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几分钟后,她刚拉下门把手,都还没迈出步子,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下一秒,尤绘被梁清屿压回了洗手间,并抵在了洗手台上。
他掐着她的脖子,低沉地嗓音中充斥着怒火:“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尤绘被迫仰着头看他,她的一只手已经握在他小臂上:“不跟你说了吗,之前的朋友。”
梁清屿很不满意尤绘的回答,也压根儿不相信她说的话,简直骗鬼:“之前的朋友特意卡点给你发新年祝福?问题是你还回他。。。”
不等尤绘解释什么,梁清屿不掐她脖子了,摊开手:“手机拿来。”
尤绘盯着梁清屿的手掌心,又抬头看着他:“干什么。”
“把他删了。”说这话时,他有些咬牙切齿。
看着他气得额头处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尤绘又忍不住想笑:“幼稚。”
梁清屿眉峰轻蹙,不找她要手机了,在尤绘的腰上狠掐了一把,又把她拽到跟前,大掌一挥,拍在她柔软的屁股上。
啪了一声。
尤绘来火了,破口大骂:“你打我屁股干什么,你他妈是不是变态。”
梁清屿才不管她怎么骂,直接把她的双手控制到了身后:“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跟梁纯发展。”
“??陈昭和你姐?什么时候的事。”尤绘完全不知情,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想这俩人是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
然后就听到梁清屿说:“就之前,你吃醋那次加上的好友。”
话音落,尤绘特别不服气的反驳:“我什么时候吃醋了,你别乱讲。”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俩已经在发展了还给你发消息,这不妥妥的渣男吗?”梁清屿快被尤绘气死了。
不知道怎么地,这一刻尤绘产生了一种,自己可能随时被面前这人给咬死的错觉,他好凶,他说话时露出的那一小颗虎牙看着特别锋利,但说到底尤绘不是怕事的人,
她没多慌,只是告诉他:“但他的事在我这不算重点,在交谈过程中,我会自动屏蔽跟我不相干的人和事。”
紧接着,她很认真地说:“梁清屿,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我和他只是原来的朋友,离开老家后,我俩就断联系了,现在重新加上好友纯属巧合,你可以翻我俩之前的聊天记录,最多不超过十句话。”
“实话,你完全不必在意任何一个异性。我这人挺挑的,但和你扯上关系,是我主动的,你知道吧。”言外之意,我一开始就对你很感兴趣,从始至终也只对你感兴趣。
梁清屿能听懂尤绘说的话,火气瞬间消散,他知道她会处理好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只是在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后,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不知道抱了多久,反正外边的人已经吃完了面,也收拾好了厨房的卫生,然后又分散到了各个房间,他们还抱在一起。
尤绘提醒:“他们找不着我们的人,会瞎想的。”
梁清屿嘁了声:“刚刚就应该把他们全赶走,留着碍事。”
尤绘哄着他,拍拍他的背:“出去吧,再玩一会儿麻将,有点上瘾。”
“成。”
一直到了天蒙蒙亮,四个人玩到根本停不下来。
尤绘和柯愫澄的手气是真好,中途陈弗凡上来替了梁清屿几把,他接电话去了,陈弗凡还以为自己能逆风翻盘,结果一个劲的输,玩到后面都没信心了。
等天彻底亮了,几人才收拾收拾撤退。
人走后,尤绘洗漱完就躺床上去了,实在是累得不行,沾床眼皮就耷拉了下去。
但她一直撑着没睡,等到梁清屿洗完澡回来,掀开被子坐上床了,她缓缓睁开眼看着他:“明天我们一起去燕京吧。”
她说话声软绵绵的,带着明显的困倦,让梁清屿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岔了。
他明显有些疑惑:“回燕京干什么?”
他还坐着没躺下,微微侧身看着尤绘,余光里,她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勾起了自己的小指。
他刚反手将她的手攥入掌心,就听到她说:“过两天不是你妈妈的忌日吗?”
此话一出,梁清屿略微诧异,没料到尤绘会知道这事。
尤绘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惊讶,甚至情绪都跟着复杂了起来。
其实她知道这事是在半年多以前了,网络上流传出一张照片,照片里全员穿着黑色西装,撑着把黑伞,雨滴落在伞面,梁清屿站在最靠近墓碑的位置。
他手上拿着一束花,微微垂眸,漆黑的眼底平淡地没有一丝情绪。
这张照片一经流出,很快便在网络上引起不小的轰动,实在是因为照片中的男人长得太带劲,哪怕是出席葬礼,他依然保持着超乎寻常的状态。
黑色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甚至连头发都被梳得一丝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