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过后,隔天下午,梁清屿过来剧组探班,请大家喝下午茶。说是来探男主演的班,实际上是来看谁的,组里应该没人不知道。
这会儿尤绘刚拍完一条,正坐在导演旁边看监视器里的画面。
导演助理帮忙分发完下午茶,过来跟尤绘:“小羽,你的那份我给你放在休息室了。”
尤绘余光瞟到,梁清屿正在跟男主演闲聊,但视线却一直落在自己这边。
她随意应了好。
导演说:“你去休息会儿吧。”
尤绘刚想拒绝,导演再次道:“去吧去吧,连着拍了几个小时了,该歇歇了。”
听了导演的话,尤绘不再说什么,拿着剧本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刚进到休息室,她就看到了桌上摆放的草莓蛋糕,是独一无二的一份。但她现在已经不喜欢吃草莓了,她换口味了,连同着挑男人的口味,也换了。
这块蛋糕到尤绘没有动,休息了十多分钟后,她回到片场,继续接下来的拍摄工作。
至于梁清屿,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导演边上,通过监视器看人。
这会儿尤绘和男主演正在镜头前对戏。
对着对着,他拿剧本挡住自己的嘴,笑得贼:“是不是你把哥哥的嘴唇咬破的?”
闻言,尤绘乜过去一眼:“你信不信我让导演把你给换掉。”
他瘪瘪嘴:“信啊,不过其实我俩一起拍戏,是双赢。你应该知道我挺名气的,你在你们公司是一姐,我在我们公司是一哥。”
尤绘特别不屑的冷呵了声。
就听到男人说:“好啦好啦,我当然没你牛逼啊,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哥哥其实有想过让你签到我们公司,这事还是我们公司大老板提出来的,所以如果哪天你真的被抢过来了,您就是我的老大了。”
尤绘的确不知道这回事,她倒也没多大的兴趣知道,只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对台词。”
这天之后,梁清屿每天定点过来剧组探班,莫名有种当初在大学城美甲店工作的感觉。
他追人的招数也挺稀奇的,也不跟你搭讪,但天天都会来你面前转悠,刷存在感。难道他不知道吗,这样真的很烦人。
尤绘权当他不存在,该干嘛干嘛。
日子一天天过,在他连着探了五天班后,终于有事缠上了他,没空过来了。
听男主演说,梁清屿不来是因为在忙毕业的事情。
尤绘听着都觉得好笑,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梁清屿学的什么专业,他去上课的时间也极少,一天到晚都是玩乐,然后就是烦人。
当初是,现在也是。
他不来,尤绘不知道多自在。那几天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梁宗元找上。
这么说起来,她和梁宗元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摆脱了麻烦人的当天下午,梁俢垣再一次来到了剧组。
他没有过来打扰尤绘的工作,和制片人聊着天,两人就只是远远的看了对方一眼。
等到尤绘结束了拍摄,拿着剧本回到休息室。坐下后她从包包里翻找出一根能量棒,拆开后边背台词边嚼。
兴许是低头低太久的缘故,尤绘觉得脖子酸胀得厉害,刚抬起头扭动了一下脖子,就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到了休息间门口的梁俢垣。
尤绘立马站了起来:“梁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柔拉推着梁俢垣进到休息间,停下来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话剧门票,双手递给尤绘。
尤绘接过后扫了一眼,又抬头看向梁俢垣:“这是?”
梁俢垣温朗一笑:“朋友送了我两张票,我也不知道找谁陪我去。刚好想到了你,就过来问问,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尤小姐陪我去看话剧。”
尤绘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再次看了眼这张票,这场话剧是特别的经典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时间在明晚。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梁俢垣道:“我问了导演,明晚你没有拍摄工作。”
尤绘抬眸,对上梁俢垣温和的视线:“那就谢谢梁先生的邀请了。”
梁俢垣的目光明净清澈:“哪的话,是我该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话音落,他没有继续打扰:“那明天下午我过来接你。”
看着柔拉推着梁俢垣离开的背影,尤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现在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面对梁家人,除梁清屿以外,都可以极为自然的展露出笑容。当然,她并不讨厌梁俢垣,只是她真的不太喜欢对人笑罢了。
隔天,梁清屿到点再次出现在了片场。尤绘看着了,依旧没有搭理他。
梁清屿也没过去打扰人工作,跟男主演聊闲天。
聊着聊着,男主演贼笑了下,说:“你老婆今晚没工作,你可以约她了。”
梁清屿正有此意,蹲了她好几天了。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琢磨着这事,等快到晚饭点时,尤绘已经忙完了工作。梁清屿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正准备过去休息室逮人。
就看到尤绘朝着不远处一辆保姆车走去。很快,她上了那辆保姆车。
而那辆车的车牌号梁清屿再熟悉不过。
看着保姆车的自动门关闭。
梁清屿刚掏出车钥匙准备追上去,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找到男主演:“把你的车借我开开。”
他懵着,但也没忘掏钥匙出来:“我那破车你也要?”
梁清屿说得直接:“我的车不方便跟踪。”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车开上路行驶了十分钟后,司机发现了不对劲,跟后座的梁俢垣说:“梁总,我们被跟车了。”
梁俢垣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方紧追的黑色小轿车:“不用在意,开你的,别踩急刹。”
“好的梁总。”
尤绘余光瞟到,梁俢垣看过来了一眼,她大概能猜到跟车的人是谁,但梁俢垣不主动提,她也不会主动说,毕竟她也并不清楚,梁俢垣知不知道她和梁清屿以前的事。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话剧院门口的停车坪。
柔拉推着梁俢垣进到话剧院里面,他们的位置是二楼的包厢。
走到电梯口时,柔拉停住了步子,对尤绘说:“尤小姐,我就不上去了,还请您来推少爷。”
尤绘看了梁俢垣一眼,他依旧温柔的笑着。
她点了下头,应了好,来到了梁俢垣身后,握住了轮椅的手推。
梁俢垣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尤绘:“第一次推可能会有点费力,可以走慢点,不用着急。”
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尤绘稍稍用力,将轮椅推出去。
语声温和:“好像还挺轻松的。”
听到尤绘说的这话,梁俢垣莫名有种和她的距离更近了一步的感觉,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也腼腆。
尤绘注意到了他微红的耳根子,心里多多少少有数。
很快,两人来到了包厢。这间包厢里只有一张椅子。
尤绘将梁俢垣推到另一侧的空位,自己坐在椅子上。两人中间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放着酒水和甜品。
梁俢垣微微垂眸看着不远处的舞台,又扫向已经坐了大半人的观众席:“你是不是还没有看过话剧。”
尤绘如实说:“对,这是第一次来。”
说到这个,梁俢垣就有点停不下来,话闸子仿佛被打开:“话剧演员都很厉害,所有的戏都必须一条过,还得能带动现场气氛,我很喜欢看演员们在舞台上奉献自己。”
“我时常会想,如果我也可以像他们那样活蹦乱跳,我大概会选择当一名话剧演员。”
话音落,他看向尤绘漂亮得如天使一般的眼睛:“我有位朋友是很著名的话剧演员,如果你对话剧感兴趣,我可以要她来教你。”
兴许是担心尤绘不好意思拒绝,梁俢垣眉眼一弯:“这事我们可以之后再详聊,或许你对其他有趣的工作也感兴趣,可以多发掘一下自己的爱好。”
又闲聊了一会儿,在话剧开场前,尤绘去了趟洗手间。
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微凉的清水冲去白皙柔软手指上的泡泡,下一秒,尤绘的手腕被握住,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这样被粗暴地拽走了。
尤绘甚至没看清这人是谁,只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雪后松木的味道。
察觉到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条无人的走廊,尤绘用力甩开手,脏话还没骂出来。
就听到梁清屿质问道:“我爹和我哥都行就我不行是吧。”他冷着这张脸,浑身透着戾气,样子极为可怕。
尤绘被他的问题问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已经不止一次放狠话,希望他不要来掺和这事,她和谁接触,为了点什么,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骂不走,不管说再难听的话,他气完那一阵又黏上来了。
尤绘有些没辙,已经想过很多办法。
怔了一秒后,她直言:“对,就你不行。”
梁清屿快被气死,一路跟过来,看到尤绘对梁俢垣笑,他气得牙痒痒。
如今听到她说的这话,他不管是气话还是什么话,他都忍受不了,脸色愈发阴沉:“尤绘,你非得气我是吗?”
尤绘依旧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冷漠到让人不适:“你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用你来说。”梁清屿几乎吼出来,嗓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原本一个梁宗元就够让人闹心了,现在还来个梁俢垣。
她怎么就这么招梁家人喜欢呢。
也是这时,尤绘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她将手机拿出来看,是梁俢垣打来的。
正要按接听键,她余光瞟到,梁清屿正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就在梁清屿要伸手过来,把手机抢过去的时候,尤绘抢先一步退后,接通了电话。
温和的男声从那头传过来:“小羽,你去哪了?话剧马上要开始了,柔拉不在,我没法去找你。”
尤绘侧对着梁清屿,同电话里的人讲:“抱歉梁先生,我马上就过来。”
梁俢垣应了好,又说:“如果有处理不了的问题,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
挂断电话后,梁清屿嗤笑出声:“喜欢他这样的?”
尤绘没有搭理他,已经准备走了,却被梁清屿挡住了去路。
他盯着她:“才分开多久,你的口味怎么变得这么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