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珺带了几个剧组工作人员试镜，面了一整天也没发现哪个特别适合学霸的演员。
继续试镜，两千多号人陆陆续续花了五天才完成试镜。
最后一天中午终于看完了，赵珺回酒店狠狠睡了个午觉，到了晚饭时候，才和其它面试官一起在酒店里面的一家餐厅包厢集合，讨论下一轮试镜的流程。
经此一役，赵珺是真的不想在参演电影的同时还当导演。
太累了太折磨人了！
这不是说演完又要拍很累，是这群角色基本上一直待在一起，很少有独角戏，一个人NG就是所有人NG要重来，要是赵珺演戏的同时还当导演，那就是完全没停。
她表演的时候不能像当导演一样站在摄影机后面观察全场，倒不是说赵珺太投入了看不到别的，但总有演员在自己视角盲区吧？
自导自演很难中间喊停，基本上只能从头演到尾然后再回看。
不仅麻烦还浪费时间，增加成本。
公司的员工们说是免费给赵珺用，但她多少得给点补贴，这也是用人成本。
“但是找不到合适演员。”舒晴泼冷水，“这几天看的演员没有你特别满意的吧？这些就是报名的所有人了。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发个通告给其它公司问问看送点演员来试镜，不过那样成本就打不住……”
说不定送来试镜的已签约演员一个片酬就抵整部电影了。
那还不如赵珺自己上了，大不了拍慢点，这部分片酬够她把拍摄周期延长两倍了。
“再看看吧。给左丹雪发消息，问问她愿不愿意试镜女二。”
这个女二不是戏份第二的女角色的意思，是女学霸，女角色里面的编号2。
左丹雪是目前试镜的所有女演员里面演技最好的一个，她要是也不行，那就只能赵珺自己上了。
舒晴答应倒是答应了，只是拍拍赵珺的肩膀：“别挣扎啦。”
赵珺大声叹气，把大家都逗笑了。
又过掉两轮试镜，赵珺再这两轮试镜里面逐渐公开了女学霸的更深次人设，但试镜者们连表层的都演不太好，更何况深层的呢？
只有左丹雪勉强还算过得去，但是她做不了表情。
不过左丹雪已经定了，这部戏肯定有她一个角色，演不了学霸就演混混，所以剧组把她喊过来帮忙面试对台词。
她的台词也可以，挺有感情。
面试的正常现象，赵珺走去散散步，正好在酒店的中庭小花园里遇到了左丹雪，两个人随口聊了几句，左丹雪突然道：“没用的，珺珺，我的脸真的动不了。”
前面试镜可以借学校的场地，时间长了也不好一直借，所以后面的试镜用的是酒店的会议室——刷的赵珺的积分卡，她从小到大住过那么多酒店，积分都能换很久的总统套房了！
自己拍电影就是得想办法省钱。
“补救不了？”赵珺颇为遗憾和担心，“那你以后怎么办？会伤害健康吧？”
小幅度的整容其实还好，对健康伤害不大，但是动了大刀子，就要一直修，脸上容易也挂不住肉，没办法保持很久巅峰期。
“努力赚钱，期望有新技术，中间一直修复。”左丹雪笑了笑，还蛮豁达的，她笑着说，“其实我还蛮理解你说的这个角色。”
这段时间赵珺一直在想办法帮左丹雪提高演技，努力理解女学霸的角色，想让她演，别的部分左丹雪已经能演出几分神韵了，只是她的表情要么是僵的，一动起来就特别大幅度，没办法展现微表情。
左丹雪继续道：“你帮我理解这个角色，这让我对她更有代入感了。你明白吗？”
赵珺迷惑摇头。
左丹雪笑笑，表情有点释然：“我以前很嫉妒你。”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试镜过一个电影，就是盛导的《昭昭》，你面上了，从那时候开始在圈里站稳了脚跟。我没面上，但靠《千金公主》也火过一段日子。那个时候我有点得意，就是那种'看你不选我吧？现在是我更有名'的感觉。”
左丹雪深入剖析自己：“和那个角色是不是有点像？一样阴暗。”
赵珺没说话，这种时候只要认真听就好啦，左丹雪只是想倾诉而已。
她都把自己以前的想法说出来了，显然是看开了。
“后来我糊了嘛，经过整容毁容，公司也跟我解约，没有人在我边上念叨什么'你本来应该跟赵珺一样'这种话，我也渐渐看开了，我就没有那个命。”
“你是个很好的人，不知道我阴暗的想法，还帮我理解角色想让我演这个更深刻的角色，但我以前却那么阴暗的嫉妒你，还因为小时候比你红而沾沾自喜。”
左丹雪只简单说了几句，对着一个还不算熟人的人剖析自己的内心是一件太亲密的事情。
她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是不是和角色对上了？”
赵珺有些沉重地点头，她知道暴露自己的阴暗面对于左丹雪来说有点像自己撕开伤口上的痂，很疼。
这种时候不说话，听着就好。
学霸确实是个充满了“嫉妒”和阴暗的角色。
表面上看她是无辜路人，发现了混混们都犯罪才被拉下水，实际上真正犯下案子的人可能就是她。
这部电影的死者是主角们的同学，班上的“富二代”。
富二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人，调戏学校里的漂亮女孩子。还曾经强行追求混混女，被混混女找兄弟们威胁了一顿才罢手。
混混们缺零花钱，所以从富二代那里偷了钱，因为未满十六岁偷窃不在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八大罪范围内，而且其实也就几百块钱没达到入刑标准，本来混混们不用为此负太多责任，被抓到了就赔钱嘛。
结果富二代有心脏病，他半夜在寝室里病发，没找到药，猝死了。
混混们怀疑药是被自己偷了，他们根本记不清当时在富二代寝室里拿走了多少东西，靠着看电视剧得到的基本常识，他们想起来自己好像留下过很多指纹脚印。
一点点回忆，混混们想起来在他们偷东西出来以后遇到了学霸，又担心学霸会向警察举报他们，于是把学霸也拉下了水。
为了毁灭自己进富二代家里偷过东西的证据，混混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富二代家烧了！
之后就是本来偷东西不犯罪但是纵火犯罪这个赵珺最初的创作灵感主线。
这是明线的故事。
暗线是学霸和富二代的恩怨。
他们俩本来是邻居，两个人父母是同事，都是下岗工人，只不过富二代父母借了学霸父母的钱拿去下海发家致富了，而学霸父母没胆子，只零零碎碎打点零工。
富二代家还钱的时候倒是多给了点利息，只是和他们赚到的钱相比微不足道。
所以学霸对富二代怀恨在心。
说实话，借钱还钱也不可能说中间用这笔钱赚了多少就还多少。
所以学霸嫉妒就是嫉妒，不洗白。
混混们就是贪婪，也不洗白。
富二代则是傲慢和色欲，也不洗白。
这部电影里面就没有好东西，大家都有着比较明显的负面特质。
本来赵珺想着凑个七宗罪，让主角团加死者加重要角色们有七个人。
但是后面想想还是算了，七宗罪这个意象已经玩烂了，硬凑没意思，就这样混乱着，每个角色都沾点七宗罪的边，才能引起观众们的讨论。
第131章 19，你去国外参演……
定下来了赵珺演学霸，左丹雪演混混女，另外两个北影的男生演混混男，再把其它重要角色陆陆续续一定，拍摄的日期也就确定了。
就放在年后，大概是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不过寒假演员们就得准备起来了。
差不多到大三下学期，大多数专业陆陆续续都在实习，对于表演生来说拍戏就是实习，所以这个学期没有课。
现在离寒假还有三个月，但是剧组的先期准备工作挺耗时间的，尤其是这个组人少事情多，索性慢慢搞，留多些时间给演员们悟角色。
赵珺还有额外的事情要忙，她还有个蝙蝠家族的片约要冬天拍呢，没有太多时间盯着演员们，只能提前召集来练。
好在除了左丹雪以外所有的演员都是在校生，本来毕业作品一拍一两年也是常见情况。
也许有几个人会有点意见，毕竟除了在读的主演们，还有些正常工作的社会演员，让人家留着档期待定不能找工作，肯定有牢骚。
但是当赵珺表示自己会在寒假把所有演员介绍去云涧在拍的几个组里面跑龙套以后，没有人有意见了。
都是工作，在哪干不是干？
待过大公司的剧组，要是以后是爆剧，拿出来也是笔履历和谈资。
不说戏份多少，反这些人分到的肯定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大概是些路人，前景演员什么的，用谁都行，表演系学生们颜值比较高用了更好。
光是整个寒假多几场戏的片酬，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前景演员特约演员的工资比起二十年前赵书敏刘明诚他们那个时候可是上涨了不少。
最普通的前景演员也有两三百一天，特约更是随随便便几百上千了。
多干几天一个学期学费生活费都够了。
赵珺选中的演员基本上都是没有签上大公司的演员，有几个签了乱七八糟的小公司，以这些小公司的能力，等学生们毕业了都不一定有能力把他们送去演云涧的戏。
现在读书的时候就演上了，当然没人有意见。
剩下一段时间赵珺基本上就是在学校上课，同时处理剧组的准备工作。
有了公司老道的员工们帮忙，赵珺要干的活少了很多，但这么大个剧组要上下协调那么多人，该有的问题还是不少。
怪不得那么多导演脾气差，一直遇上这么多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的乱七八糟小问题，谁的脾气都好不了。
这还是还没正式开拍呢！
班主任这个学期特别勤快，每周都给自己排了一节课，也不讲具体学科内容，就教教大家怎么当导演，怎么应对现实中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
他虽然只在早年间拍过一部电影还扑街了，但是在指导学生拍毕业作品上算是很有经验，说的也都是很有用的干货。
“我跟你们说，多准备点预算去看看中医，开点去火气的药，剧组刚组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气人，什么事情都能遇上。”班主任晃了晃自己的透明玻璃杯，里面跑了些赵珺不认识的药茶。
同学们又哄堂大笑。
班主任也是跟着大家笑了笑，等教室了慢慢安静下来，他才继续说：“都别笑，我认真的。开学两个多月了，你们应该大部分都把剧本写完，找好合作伙伴了？还没有就开拍了的吧？光是前面组建团队这一步，相信你们就已经遇到了很多问题。”
同学们点头，包括赵珺也是非常赞同。
班主任继续道：“我们搞艺术的就是容易谁都不服谁，而导演又是一个剧组里的灵魂，是统帅，要是没办法在一开始就压制住其他人，你这个剧组早晚会出事。谁来当主导，谁来把控这个故事的脉络是根据编剧写的故事来？根据摄影师的能力来拍？还是根据制片人的要求？要是没有办法平衡好这些关系的话，是当不好导演的。”
这话是实在话，也只有导演系的老师才能跟导演系的学生说。
换了其它系绝对会顶回来的。
没有我们编剧写剧本你拍什么？
没有我们摄影系扛摄影机你干脆拿手机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