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今天拒绝说爱她,下一秒,他就会压着她在各种地方,一遍又一遍逼着他和她绞缠,直到她答应为止
无论如何,至少这一趟,她知道了裴知喻偏执的源头。
而一个疯狂的、危险的,但或许可以利用的突破口,正在缓缓打开。
她要逃出去。
她一定会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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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怜妹又演上了,已然是一枚演技派[点赞]
我赶到现在写完惹补章QAQ明天应该还会修,太困了大家先凑合看
第33章 胃病发
今年的春节来得晚,在二月初。
但不知不觉,竟也要到了。
追怜靠在副驾窗边,看外面掠过的防风林,像一排排沉默的灰绿色卫兵。
而车窗摇下时,还能闻到近在咫尺的海风的咸湿气息。
裴知喻最近心情不错。
她常常黏着裴知喻,依赖和眷恋都不似作假,似乎真的很爱他,很离不开他,下定决心陪他改变,和他好好过。
而这种温顺似乎织成了一张摇摇欲坠的信任网,从六楼出来后,他便时不时带着她出门。
有时是骑马场,他扶着她上马,缰绳却始终紧攥在自己手里;有时是歌剧院,他在包场大厅的黑暗处捏着她的手指,台上咏叹调悠扬;有时是顶级的藏品馆,他指着玻璃柜里的珍宝,低声问她喜不喜欢。
是放风,但也只是牢笼位移的放风。
于是今日早晨,追怜突然问起春节怎么过,问裴知喻要回裴家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她提议,要不他们去海边过吧。
她是这样说的:“老公,还记得高二暑假,我们去雾松烧烤的那次吗?”
雾松是离S城不远的一座海边小镇。
裴知喻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
“那时候大家吵吵嚷嚷的,真热闹啊,可惜最后发生的事不太好。”
她侧过脸看裴知喻,眼底遗憾和怀念交织在一起,“春节快到了,就我们两个再去一次,就在那里过春节,好不好?”
裴知喻也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似乎在辨别那怀念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最终,那点因回忆而牵动的细微愉悦占了上风。
“好。”他听见自己说,“宝宝能开心的话,怎样都好。”
追怜一直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
雾松镇临海,多滩涂,气候阴湿,很适合一些耐盐碱的植物生长,其中……其中就有一种其貌不扬、却在她计划里至关重要的东西。
若还能找到,若还能找到——
便是天助她。
*
雾松镇没有太大的变化。
追怜说住度假酒店没有过春节的感觉,裴知喻便在海边买了一栋小屋,给二人居住。
春节前后,游客也稀少。
大海蔚蓝,沙是灿灿的金黄,雪白海浪涌上又退下,天地静谧得不可思议。
裴知喻准备得很周全。
烤炉,支架,冰桶……应有尽有铺在沙地上。
追怜在周遭闲逛。
当然,是裴知喻视线范围里的周遭。
沙滩后的碎石滩里,一小丛灰绿色出现在眼前。
不起眼的、细长的草。
“咦——”
她转头看向正在搭烧烤架的裴知喻,语气惊奇,说,“这里居然有这个。”
裴知喻的目光投过来,人也走过来。
他蹲在追怜身侧,看着她掐下一把嫩叶。
“老婆,这是什么?”他柔声问。
追怜把叶片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递一片给裴知喻,示意他也闻。
“这叫灰草,青江很多,我们那里经常用这个的叶片煮水喝,味道有点苦,但很能降火。”
她很自然指挥起裴知喻,道:“老公,你去给我拿个袋子过来,我想摘点。”
追怜:“烧烤上火,煮点这个水喝刚好。”
“好。”
裴知喻点了点头,拿着追怜给他的那片灰草叶回到了大棚里。
他知道追怜来自青江,一个封闭落后而又迷信的小山村,辨认得一些乡野草药也不足为奇。
但他还是在识图搜完百科,看到上面显示这确实只是一种普通草药后,又发了条消息给付东梨。
裴知喻:【你上次不是去青江取材过山野类纪录片?】
裴知喻:【看看这草有没有什么问题。】
付东梨:【……怎么,你老婆给你的?你怀疑她要给你下毒?】
裴知喻:【不会。】
裴知喻:【她现在很爱我,离不开我。】
对面的付东梨似乎是有些无语,发了三个省略号“。。。”,隔了好一会后才再回复,说确实就是种常见的清热草药。
裴知喻替追怜提着袋子,跟在她身后。
追怜便又在周遭随便采了几种别的草叶和不起眼的小花,神态自然,仿若真的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趣。
偶尔回头,她能看见裴知喻正拿起手机,给袋子里新放进的草药拍照,不知道在发给谁。
往回走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对方的屏幕。
对面的微信名是四个字——
阁中见*。
最后一个字,她没能看太清楚,只隐约见到一个口字底。
落日正缓缓沉入海平面,将天空和大海都染成一片暖金色,烤炉生起了火,炭块烧得通红。
追怜走到正在把肉串放置在烤架上的裴知喻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
“老公,我也想试试。”
裴知喻很温柔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揽在自己腰侧的手,显得有一些犹豫:“宝宝,这油烟有点大,我怕呛到你。”
“可是我很好奇。”
追怜没说话,只是踮了脚,捂住他眼睛。
“可以吗?”
柔软的指腹搁在对方眼皮处轻抚,她凑过去,唇也跟着过去,啄了啄裴知喻的唇角。
“知喻哥哥——”她轻轻唤出这一声来。
身后人清润的气息扑袭而来,充盈了整个心房,裴知喻被追怜这一声叫得耳热,眼也热,浑身都浮起燥热意。
他感觉自己口有些干,声音也哑了:“…好。”
裴知喻退到了一旁的沙滩椅上坐着,仰头灌了几口水,有些急。
透明的水液
沿着下颌线滑落,流过上下滚动的喉结,最终没入衣领之中。
他看着不远处追怜站在烤架前的身影,单薄又纤弱的身影。
他的小妻子正刚将双手绕后,把那头栗色的长卷发在脑后绑成一个低丸子头,露出长发掩埋下那一段细白的脖颈。
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文秀的侧脸被火光照亮。
脑海里又响起那声软绵绵的:
“知喻哥哥——”
裴知喻深吸了一口气,又猛地喝了大半瓶水。
身体的某个部位也燥热起来,已经见底的矿泉水瓶在他手里被捏得咯吱作响,不堪重负地瘪了又瘪。
他极力压下这种反应,这种冲动。
他告诉自己——
她不喜欢。
他要改,他在改。
与裴知喻丰富的内心戏截然不同的,是追怜正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