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蜷缩起来,像是坐着滑梯,一路下滑,然后轻巧地握住他。
她感受到了程明笃的紧绷,总觉得这一瞬间和这个尺寸都不像真实的。
反而是她手足无措起来,只能凭借自己浅薄的理解,一点点让他从谦谦君子变成丧失理性的猛兽。
不过程明笃不愧是程明笃,都这样了,还能忍得住。
她感受到他整个人像一座被唤醒的雕塑,那股猛然爆发的僵硬感比昨晚任何时候都要剧烈。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额头罕见出现了薄汗,整个人如同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阿婴!”
他发出的声音是低沉的、带着压抑的警告,但警告的力度却奇异地软化了,被一种被捕获的痛苦和渴望取代。他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抓住她作乱的手,但那动作却迟疑而无力,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半空。
叶语莺能感觉到他的彻底紧绷,以及他身上那种禁欲的、儒雅的清冷气息正在被一股灼热的欲望完全取代。
她手指触及之处,那滚烫的温度和贲张的血管,都让她清楚地知道,他根本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和自持。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带着痛苦和压抑的眼神中。
“哥哥,不要反抗。”她重复了刚才的话,声音轻柔,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
她将身体再向上贴近了一些,用带着梦与呢喃的气息的嘴唇,轻轻地吻上了他那紧绷到近乎铁青的下颌线。
这一个动作,彻底击溃了程明笃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的眼神从痛苦挣扎,到坦荡接受,自喉间发出一声极低的、像是野兽被驯服前的嘶吼。
他放弃了反抗。
那只原本用来阻止她的手,此刻带着一股可怕的、压抑已久的力道,猛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粗暴而地拉向自己。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肆意和彻底的沉沦,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权衡。他将她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宽大的身躯带着压倒性的、无可辩驳的力量笼罩下来,将清晨的光线完全遮蔽。
直接反客为主。
“那我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如何。”他在她耳边低哑地嘶语。
这一次,换她倒吸一口冷气,而且他不知道掌握了什么技巧,几乎她几秒钟内就放弃欺负他,转而有些迷茫地喘息起来。
她以往DIY从未抵达最后一步,因为幻想对象是程明笃,总觉得彻底释放会让她罪恶感加重,可如今,她因为羞耻而在温热的深海中沉浮和窒息,上气不接下气。
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但是此刻在温暖的被子里,她的眼前却变得空茫一片,仿佛她的灵魂也随着轰然倒塌。
他不再是那个儒雅克制的程明笃,而是对她予取予求的困兽。
在这片禁忌的火焰中,他们共同走向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但是那天的空气其实很美好,她变成了一颗在太阳底下融化的糖,温热、黏稠,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呼吸之间。
……
他终于抬手,指尖落在她的发丝间,轻轻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她已大汗淋漓。
“下次还敢捉弄我吗?”
她的思绪过了很久才重回体内,有些脱力地摇摇头。
“阿婴,以后我们会很快乐的。”
他说:“这样的程度,你都来了好几次……”
她脸红到失语,他却笑容蔓延,将她重新搂进怀里。
窗外的光一点点变亮,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场梦,让人总在日后回想的时候,充满贪慕。
*
去上学的那天最终还是到到来,天未亮透,薄雾笼罩着街道。
程明笃帮她把行李箱从楼上拿下来,掂了掂重量,说道:“很多东西可以去当地买,带这么多你到时候拿得动吗?”
阿姨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但叶语莺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点牛奶。
吃完饭,司机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在路上,叶语莺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干燥和可靠。
她知道,尽管程明笃送她去,但是前往北城的这一刻,证明她要独自面对往后的人生了。
落地北城,他们没有急于去报道,而是程明笃开车带她熟悉学校周围,晚上两人住在程明笃位于北城的房子,和蓉城的房产规模不能比,但是毕竟是个临时落脚点,已经很完美了。
报道当天,叶语莺特意让他把车停在离校门两个街区以外的地方,两人步行前往学校,校门口,他侧过身,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银灰色的金属卡套,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叶语莺好奇地接过来。
“我在附近买了个公寓,你要是学校住不惯,就自己过去住,随时。”程明笃平静地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但却含着对她校园生活的隐忧。
“放心吧,我很期待大学宿舍生活的,上课也方便。”她充满憧憬和乐观地说道。
程明笃嘱咐道:“我会尽快处理好蓉城的事情,然后来北城分部办公,稍微委屈你一段时间。”
“怎么……会是委屈,你照顾了我很多年,这是每个大学生都需要经历的……”叶语莺轻声回应,声音有些哽咽,却不知此刻这种清晰的分别感怎么来的,她有些伤怀。
第124章
办完入学手续,叶语莺领了一份新生指南,循着地图找到了自己宿舍。
新生宿舍门口大包小包,走廊上家长们进进出出,她略感陌生的同时,庆幸没有让程明笃送自己进来,不然会显得格外显眼,因为其他人都是父母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程明笃作为家长,会过于年轻,作为学生,又过于沉稳。
宿舍在四楼,好在有电梯,推开门时,并非岁月静好,而是几个女生和家人们一起忙进忙出,铺床的铺床,挂蚊帐的挂蚊帐。
寝室是四人间,布置整洁而略显局促,四张床沿着墙依次排列。靠窗的那一张已经被铺好,淡粉色的床单和床上的玩偶以及桌面上的手办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附近的一个桌子,十分简约,但是台灯是自带的可以感
光的,座椅带人体工学设计,桌上还摆着几本管理学导论与微观经济学的原版教材。
一眼看去,每个人性格几乎已经在心里建立了一个初步模型,前者可能是个喜欢二次元的妹子,后者可能是个喜欢钻研科技爱好者。
“你是叶语莺吧?蓉城来的?”远处的女生抬起头。她有一双很亮的眼睛,语气听起来礼貌,眸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打量。
“嗯。”叶语莺点了点头,把箱子搬到自己的床边,内心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有些忐忑。
“我叫苏韵,北城本地人。蓉城的高考很难吧?听说竞争特别激烈,能考进北城的学生都挺厉害的。”她笑着说,语调轻柔。
“还好,运气好。”
叶语莺谦逊地笑笑,没有多作解释,只是顺手打开行李。她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样物品都叠得极好,像是早有准备。
另两个舍友似乎也想大家初步认识,一个叫秦妍,来自南方海边的小城,说话带着一点软糯的口音。另一个叫陈妙,东北人,爽朗直率,一上来就帮叶语莺接过箱子。
“苏韵是六中保送的学霸,还没开学久已经预习完大半学期的内容了。”陈妙压低声音,跟她故作神秘说道。
“哎呀,别乱说。”叫苏韵的本地女生笑了笑,解释道,“提前看点书又不犯法嘛。到时候转过去,课程衔接也方便。”
叶语莺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在新环境里,她说话格外谨慎,毕竟没有摸清每个人的性格。
“以后我们要多问问苏韵北城的事情。”秦妍地说道,“她家就在北城这边,对学校比较熟。”
“难怪。”叶语莺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没有露出过多情绪,但是仍然还是极力让自己保持友善。
她们似乎在自己到来之后,已经相互了解了,这让她又片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眼前的一切都是这样友善,但是她却莫名放不下紧张,她有些不懂是不是的自己本就不擅长跟陌生人社交,还是因为她的身体本能比她的脑子更聪明。
苏韵挑了挑眉,摆摆手,余光看向叶语莺,似乎在猜测她的来头。
“我听说蓉城那边学生都挺拼的。”半晌,苏韵又补了一句,语气随意,“不过北城比较注重创新能力,很多外地学生都难以适应这些……”
“确实,需要多加油。”叶语莺随声复合道,尽管她觉得蓉城一高的教育理念依旧是全面发展,没有如她所说。
尽管对方说每一句话都是笑着的,但是叶语莺却敏锐地听出些什么,不过她不想就凭借几句话就去判断一个人。
秦妍出声:“诶,别聊学习啦!晚上我们去学生街吃饭吧,听说那家烤鱼特别好吃!”
叶语莺展颜一笑:“好啊。”
她笑起来的样子干净又明亮,眼神中带着一点天然的自信与从容,让人一时分不清她是真的淡然,还是内心对一切浑不在意。
苏韵的笑意轻轻一滞,重新看向叶语莺的眼神多了几分探寻。
*
刚入住宿舍前几天夜里,宿舍熄灯后,窗外的风带着远处操场的气味。叶语莺躺在上铺,听着舍友们渐渐安静下来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
她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北城的夜空和蓉城不一样,空气更凉,同样看不家孽畜能行。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未读信息弹出:
【大学生活怎么样?】
程明笃的消息如同气泡一样被吐到了微信的水面上。
她看着那条信息,手指停在键盘上许久,最后回复了两个字:
【挺好的。】
又补了一句:
【除了想你。】
几秒后,消息那端传来回复。
【我现在在澳洲出差,下周一就回来了,这一次我会在北城待得久一点。】
屏幕的光照亮她的眼,她轻轻一笑,拉过被子,心脏在胸腔里慢慢跳动。
新城市的夜风吹进来,带着很多未知的忐忑的味道。
很长时间没有和他分开这么就久,但是她仍然能好好生活,学会在没有他的地方好好生活。
*
新生入学后,叶语莺迅速投入到忙碌的适应期,他们专业里面在新生中最先脱颖而出的是苏韵,她办事周密又积极,为了自己争取到很多机会,成为团支书,很快在人群中闪耀出来。
叶语莺在很多场合心安理得地扮演着群众,对待新环境她的适应期尤其长,开学两周后,仍然没有拓展出新朋友,每天和秦妍陈妙待在一起,苏韵一般早出晚归,不和她们一起。
“叶语莺!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