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陆显臣是疯子,但是乔叶却从他口型中读出他在求救。
乔叶冒着生命危险给他送出了消息。
一个黑色长夜,乔叶目睹陆显臣被人从顶楼推下,她连忙呼救,却被人用棍棒敲中,一命呜呼。
*
醒来时,乔叶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毁容之前。
恰逢这年,陆家长子陆显臣从瑞士学成归来,准备接管陆家产业。
乔叶来到陆显臣面前:“陆先生,请时刻提防你的身边人,别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椅子上的男人光风霁月,严肃内敛,与精神病院里的判若两人。
后来原本屡遭排挤的乔叶居然发现舞团内的人对她毕恭毕敬,连最好的角色也直接给她。
原来,大家都以为她身后有大佬支持,那个人就是重生后的陆显臣。
“乔叶,不如这一次换我来给你撑腰如何?”
*
HE,SC,1v1,相互救赎。
男女主双重生,他们上一世的死有阴谋。
主打一个甜而不腻,欢迎收藏。
第96章
夜雨落得更急,打在玻璃幕墙上,像无数双冷漠的手指敲击着节奏。办公室里却依旧闷热,呼吸交错,雨声成了唯一的掩护。
直到窗外第一道闪电劈下,霎时照亮了两人叠合的身影,叶语莺才缓缓睁开眼。
她侧过脸,望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眼底有一瞬间的恍惚——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眉眼含笑,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却也像是随时会放手。
她手臂还环着程明笃的颈项,指尖微微发抖,心底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荒凉。
“程明笃……”她轻声唤。
他埋首在她肩颈,呼吸炽热,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雨声里,她眼底的湿意渐深,唇角却弯起,几近残忍的温柔。
*
周末是程明笃的休息日,不是叶语莺的休息日。
午后的光线逐渐被阴云压暗,办公室里的空气显得安静而稠密。
叶语莺没有急着靠近屏幕,只是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叶语莺唇角淡淡一弯,既像认可,又像早有预料。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把另一叠资料推到他面前。
“还有这些,慢慢看吧。”
厚厚一叠文件,是神经接口在康复人群应用上的测试数据。上面标注的通道反馈、肌电曲线、误差比率,全都是未经清洗的原始结果。
她毫不掩饰地把最核心的实验数据放在他眼前。
程明笃静默片刻,自觉地提醒道:“这些应该只给核心研发看。”
“是啊。”叶语莺轻声应着,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可你说不定能比他们更快看出漏洞。”
她说得太笃定了,像是早就设定好他的角色
,像是驱使他,又像是寻求他的帮助。
程明笃心口一紧,抬眼与她对视:“你在做什么?”
她愣了一瞬,旋即笑了笑,“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了。”
“你很擅长这些东西,不是吗……”她声音很轻,无奈又沉静,自我剖析道,“我从回国到现在一直在连轴转,想尝试下放一些权力,但是除了你,我谁都不够信任。”
话音落下,她的眸光恰好对上了程明笃的双眼。
叶语莺这双眸子,八年后更具迷惑性,他发现自己看不透她的方面已经越来越多了。
他启唇,却在看到她眼底那抹极深的倦意时,话语卡在喉间。
她似乎真的很累。
叶语莺转身靠在落地窗前,背影在发烫的阳光下却显得纤细孤绝,已经给了个能让人信服的答案,把一部分权柄交了出去。
文件堆在程明笃面前,代码仍在闪烁。
时间,正一天天加速推移。
程明笃翻到下一页,眉心一凛。
纸页上是一组肌电信号的采集数据,密密麻麻的波形图像,如荷塘底下高低不一荷叶杆。
“这是股四头肌的原始信号?”他问。
叶语莺嗯了一声,“我们用的是表面肌电采集,频率做得足够高,可一旦进入滤波,延迟就叠上来了。”
她陈述着事实,但目光却不经意地关注他神情的变化,这些日子她总是很喜欢看他,不愿意放弃任何细节和角度。
说不定,这些都是未来她躺在病床上时唯一的慰藉。
程明笃垂眸,指尖缓缓拂过那行公式:“你们的噪声阈值设得太高……导致有效信号也被滤掉了。”
“所以你觉得该调低?”叶语莺轻声追问。
“至少要给系统留更多容错。”
*
两天后。
实验室灯火通明,团队成员大多已散去,只剩叶语莺和程明笃。
她撑着拐杖,站在操作台旁,界面上是实时的肌电动作识别曲线。
红线代表算法预测,蓝线是使用者真实动作,红线始终慢半拍,像反应迟缓的影子。
“模式识别这块我们卡死了。”叶语莺抬眼,“用的是SVM,但在快速步态预测里效果不好。”
程明笃凝视着曲线,不假思索地开口:“试过RNN吗?用循环神经网络去捕捉时间序列特征,或许能比SVM更快收敛。”
……
校正之后,红线开始贴着蓝线走,平均延迟从68ms掉到41ms。
叶语莺静静看着他,唇角轻轻勾起,“所以,你其实一开始就想过这个可能对吧。”
他没有否认。
叶语莺几乎看到了曙光,甚至有些后悔到这个节骨眼上才让程明笃入场。
而且,他后续提出了卡尔曼滤波器太保守,给出了新的建议,实现模型预测控制。
终于在某一天,他们的实验结果靠近了康复场景下的目标线。
技术交接就这样自然而缓慢地发生了,而后,步履不停。
*
清晨,一封邮件安静地躺进了叶语莺的收件箱。
主题:莱山中学九十周年校庆——特邀校友讲座邀请函。
措辞诚恳郑重,校方希望她能在校庆期间,回母校做一场公开讲座,主题不限,但最好能与科技、梦想、成长有关。
叶语莺盯着屏幕,看了很久。莱山中学,那是她初次踏入蓉城时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校园记忆。
她遭遇无数霸凌与恶意,并在两年后初中毕业之际,解决了这一切。
如今,她以科技创业者的身份被邀请回去,心中却有好一阵发空,只觉得一切都藏在往昔,又好像那些眼角流下的血,除了如今不起眼的伤疤,什么都不剩了,甚至怀疑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发去了感谢和同意的答复。
她曾经最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却在痛苦落拓之后,重新折返。
校庆当天,是程明笃陪她去的。
莱山中学已经进行了扩建,但是校门未变,红色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校内处处是鲜花和装饰,气氛热闹而隆重。
叶语莺拄着拐杖,缓缓走过那条陈旧的通道,青砖和石阶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岁月在上面刻下了更深的纹路。
她的讲座安排在下午,上午由校方带她参观校园。
还有一些其他的老校友,只不过她一个都不认识。
由于腿的原因,参观完实验楼她就先行去休息,程明笃扶着她慢慢走。
她看到这周围熟悉的一切,脑海里全是当年心里关于程明笃那无尽的猜想和少女心事。
她喜欢他,从很久就开始了。
“你当年从什么时候察觉到我喜欢你的?”叶语莺一边走,一边偏头问道。
程明笃似乎也很难回答上来,“大概是你高二的时候,在这之前我都当你是个孩子。”
叶语莺深表理解地笑了笑,偏头微微蹭了蹭他的肩头,“比这早多了,我比你想象中早熟得多。”
“多早?”程明笃的声音也变得格外认真。
叶语莺知道这故事漫长,简单地回忆了一下,“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
“不过给你个提示,小孩子的真实感情可能行为是截然相反的。”
叶语莺笑着说完,眼底闪过一抹若隐若现的酸意。
程明笃侧目看她,唇线收紧,却没有追问,他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在有意避开某些不愉快的细节。
两人决定去校门口的牛肉面馆重新体会叶语莺初中时代的味道,路过保卫室的时候,保安大叔还是当年那一位,如今已经是保安大爷了,执拗地告诉他们出校也要实名登记。
叶语莺拿来填好,放了回去,保安大爷慢悠悠地带上老花镜,打量着叶语莺的名字,说了句“好耳熟”,就没有后文了。
下午做完讲座后,由于怕散场拥挤,程明笃就带着叶语莺提前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