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运算进度条飞快跳动,AI的反应时间缩短了近一半。
叶语莺知道,这段时光,将会成为她这一生中都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双方心照不宣,没有去强调自己在关系中的角色,又默契地刚好互补索求,晚上相拥而眠。
尽管他们有时候吻得干柴烈火的时候难免有些情绪发热,但是正如当初所约好的那样,他们只是单纯相拥而眠,什么都不做。
不过叶语莺也在认真思考,是不是还是应该做点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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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0个
第92章
夜色低垂,厨房里还留着晚餐的热气。
阿姨做完饭就回家了,为了留更多的二人时光给他们,程明笃首单收拾碗筷的任务。
叶语莺在书房搬了张旋转椅,在研究程明笃的书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黎颂的国际来电。
她看了一眼来电,眼神暗沉下来,按下了接听。
“语莺等你决定什么时候动身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始准备提交你的术前评估报告。”黎颂的声音带着环境的杂音,染上忙碌的氛围。
“医院这边很快会确认床位,你随时都可以动身。”
叶语莺捏紧了手里的书,手指在光滑的书面凸纹摩挲,低声道:“……这么急吗?”
“我一时半会走不掉,公司的二轮还没进入正轨。”
“越早越好。”电话那头的黎颂完全站在医者的角度,“你清楚风险,我不想你再拖,公司再重要也没有你的健康重要。”
“可是……谁都无法百分百保证结果,不是吗?”
厨房里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程明笃出现在了书房门口,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薄荷茶。她饭后喜欢喝点草本茶。
她注意到程明笃到来的时候,身影有一瞬的僵硬,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等我安排。”
挂断电话时,空气里像是残留着某种原因不明的紧张感。
她一转头,撞上了程明笃的视线。
恍惚间像是有人在暗流下轻轻敲了一下水面,一圈圈涟漪无声扩散。
程明笃的目光便在那水面之下,冷静得像一只潜水的短吻鳄。
他正立在那道天花板顶光里,那道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她一瞬间有种无处可藏的紧张感。
但她分明是可以不用紧张的。
只是那目光像是静水深处一瞬的暗涌,带着无法忽视的探问与直白的占有,让她心口泛起微妙的失衡。
这是程明笃鲜少露出的如此正面而不加修饰的情绪,如同被剪枝后的大树一样,没有任何赘余的分支。
“程明笃——”她刚开口,却发现对面并没有出现狂风骤雨,而是如平时一样信步走了进来,手中的薄荷茶也没有半点晃荡。
她的视线一路追寻着他的脚步,看着那杯薄荷茶被搁在一旁的书桌上。
那一瞬间,她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可能程明笃恰好没听到对话的内容。
“要吃焦糖布丁吗?阿姨做了放在冰箱里的。”
他语气缓和温柔,甚至比以往还少一些起伏。
叶语莺的心情此刻却七上八下的,她不是很害怕真相揭晓,只是心里的不安像是被打了生长剂一样在肥沃的原野上疯长。
她都不知道自己
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了,谨严地注视着他的脸,迟疑地点点头,“想吃。”
程明笃没什么情绪变化地应道,转身下楼了,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多时,楼下传来冰箱门被拉开的声响,接着是碟子轻碰台面的声音。
一切都循着他们再平常不过的日常轨迹在走,只是叶语莺心知,日常越是安静,就越像风暴前的海面。
不久,脚步声又上来了。
他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白瓷碟,布丁在暖黄的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焦糖层被轻轻烤得微卷。
“尝尝。”他将碟子放到她面前,勺柄朝她的方向,动作依旧细致得无可挑剔。
叶语莺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她抬眼看他时,却发现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立在一旁,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刚才放下的那本书。
书脊旁,手机正静静躺着,屏幕黑得沉默。
“怎么忽然跑到书房来了?”他过来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不紧不慢问道。
“随便看看。”她低头,又舀了一勺布丁,避开那道目光。
程明笃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走到窗边拉开了一条缝,让夜风钻进来。
凉意轻轻拂过她的手腕,让她握紧了勺子。
空气里有薄荷茶的凉香,也有甜腻的焦糖味。
自己像是被困在这两种味道交织的空间里,甜得发腻,又带着凉意,让人无法分辨下一秒会涌上来的,是温柔还是寒意。
她放下勺子,试图用最自然的语气问:“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她,脚步沉稳得像压在她的心口。
直到站在她面前,他才俯身,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力道不重,让人难以抗拒。
那一刻没有预兆,没有铺垫,他的吻从容地压了上来,逐渐在她唇间加深力度,像要确认她还在他怀里。
气息灼热,带着几分失控的急迫,唇齿之间的距离被彻底抹去。
她微微挣了下,想争取一些扬起,却被他牢牢困在怀里,手臂的力道几乎不容她退开。
她能感到他心跳急促,隔着胸膛传过来。
直到她被迫仰起头,呼吸被吻得凌乱,他才缓缓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而直接:
“叶语莺,你哪儿也不许去。”
她唇角微颤,心口涌起的酸意让她一时间不想反驳半分。
他们谁都清楚,只要飞鸟真的想展翅,谁都困不住。
叶语莺眼中没有愠怒,反而眼中带着激情过后闪烁的余烬,就这么明晃晃地直视着他。
下一秒,她闭上眼,伸手搂住程明笃的脖颈,将双唇递上去,像是惩戒般将他刚才的力度加倍还给他。
直到这一次反而是对方呼吸急促,她眼里才露出了满意的笑。
脖子上的力度一松,她像是坠崖般张开双臂往后一倒,坠入沙发里。
迷蒙的双眼垂眸看他,敛了敛笑意,突然凉凉地来了一句:“来吗?”
“来什么。”程明笃见状,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顺便抬手将她露出的半截小腹拉下衣摆盖上。
“不用装糊涂,当然是一些下地狱的事情。”叶语莺唇间勾起了一抹笑意,面容仿佛被氤氲的白色雾气遮挡,鼻息间尽是薄荷香气。
程明笃坐怀不乱,声音恢复了理智,“你的腿也不方便。”
“谁说只有一种方法了……”
她话音落下,眼里那点笑意像一滴墨,慢慢晕进水里,沉得看不见底。
程明笃盯着她,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像是拽着什么岌岌可危的边界。
这一瞬间,他分不清,她究竟是在挑衅,还是在乞求。
沙发灯光将她的眉眼切成两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移开——安静得像一片无风的湖面,偏偏让人怀疑,下一秒可能会有暗流翻涌。
“叶语莺,”他低声唤她,带着一种几乎压到极限的提醒。
她微微一笑,像没听见他的质问,反而慢吞吞地抬起手,指尖沿着他衬衫的纽扣滑过。
她的动作很轻,轻到更像是在试探他的神经。
他抓住了她的手,力道不重,却让她再也无法向前半分。
他盯着她的眼睛,嗓音暗哑得像是被夜色侵透,“不行……”
叶语莺低笑出声:“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又不是第一次。”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空气里那种甜与凉的味道,仿佛同时被灼热的铁块击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嘶鸣,然后没入无声的深处。
叶语莺任由他的沉默将空气拉得很长,眼神被灯光打出一圈晕影,在月下潜行。
他的目光渐渐低下,与她的呼吸相触,薄荷与甜焦糖的气息混合,像是初春傍晚的风,既清凉,又带着令人防不胜防的温热。
这一刻,时间仿佛脱离了钟表的刻度,往昔与今昔在他们之间凝成一汪静止的光。
外面有风经过,窗缝间的夜色似乎更近了一些,带着不知来自何处的潮湿气息,隐隐把房间里的暖意冲得散了些。
她引着他的手抵达裙摆,程明笃的气息压下来的时候,全身都像过了电,如同火柴引燃一线,登时燃烧起来。
听到她的呼吸声,程明笃登时僵了一瞬,随后她的手卸了力,整个人瘫软下来。
程明笃眼神一软,气息倾覆下来,近得仿佛要将她连同呼吸一并吞没。
那股热意并不急切,充满耐心,像一条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暗河,带着潮势,慢慢淹没她的四肢与心口。
那触感落下时,她的脊背陡然一直,细密的颤栗顺着经脉蜿蜒而上,仿佛一根被拂动的琴弦,从骨底到眉心都震出了声音。
外面的风更近了,带着夜的凉意,从他掌心的热度中穿过。冷与暖在她的皮肤上交错,像潮水与余烬在暗中相遇,彼此渗透、交缠。
她的呼吸渐渐乱了,像是被浪卷住的浮萍,无处着力。
程明笃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逐渐掌握主导权,却在极深处挣扎着保持肢体的控制。
呼吸落在她耳侧,叶语莺抬眼,隔着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看见了他眼底的底色,不是急切的欲望,而是某种沉默的探寻,仿佛要从她此刻的神情里找回什么久远的影子。
她忽然笑了笑,像是在心底轻轻挑开一层蒙尘的帷幕,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丝游离的温度:
“你觉得我和八年前,有什么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