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也不过是半刻的心悸,便恢复了正常,反正他们之后的时间还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
霍阑低低笑着,指尖轻轻抚过她锁骨上的翡翠项链,又滑到她手指上的艳彩蓝钻,声音喑哑:“这些珠宝再贵重,也只是死物。只有戴在你身上,被你这句“我先生”衬着,才算真正有了价值。”
他的情话总是夹杂着强烈的占有和掌控,姜时愿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霍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爱意与欲念交织,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声诱哄:“乖,再叫一声老公,好不好?”
姜时愿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声如蚊蚋地喊了他一声:“老公......”
霍阑喉结滚动,眼底漫上浓重的满足和得意,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闷声笑道:“嗯,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老婆?”
他不想再在她睡着后才敢偷偷喊她老婆了。
姜时愿却有些烦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个称呼。
可她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点了点头。
霍阑的眸子染上了欣喜,捧起了她的脸又细密地吻了起来,犹如咒语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
“老婆......老婆.......”
“能不能别再离开我?”
姜时愿有些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窝在他怀里。
虽然茶会只进行了两个小时,可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和恭维却足够磋磨人心。而她要一辈子困在霍园,与这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虚与委蛇。
霍阑又没有得到姜时愿的回应,才低头看见她脸上的厌倦,他很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轻轻地亲吻她,像是抚慰,“老婆,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姜时愿睁开了眼睛,稍稍恢复了些精神,“想做什么都可以吗,那离开你可不可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我想静一静。”
霍阑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瞬间阴沉下来,全身的气场瞬间降到了冰点。
几乎是一字一句,他问道:“你-说-什-么?”
姜时愿却仍旧倔强着,大概是他对她的太过在意,又或许是她对霍家以后要经常进行的这些交际感到厌烦,让她忽然又有了抵抗的勇气。
她从霍阑的怀里爬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
“我想和你分开一段时间。”
第62章
“时愿,你的大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我对你的认知。”
霍阑看着她,目光柔情却充满了压迫感,“从你被我带回的那天后你就该知道,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离开我了。”
他执起姜时愿的手留下一吻,“我今天很开心,因为你把我称作你的先生,但这并不代表你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姜时愿将手抽回,正襟危坐起来,开始生气。
“刚刚还说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下句话就反悔了?”姜时愿叉起胳膊,一副哄不好的样子,“看来霍少爷只会说好听的话骗我而已。”
她和霍阑在一起时他还没有掌权,那时候经常用霍少爷来打趣他。
知道霍阑向来吃软不吃硬,也算是放低了姿态给他台阶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凭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放她些许自由,却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霍阑显然很吃这一套,浑身的毛刺被收回,重新将姜时愿搂进了怀里。
“妈妈不高兴,小朋友在肚子里也会不高兴的。”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安娜就带着团队上了门来给姜时愿做一些孕产方面的舒缓疗养。
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好像只有在拿起课本看着京市大学的校徽时,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属于自己的。
安娜看出了姜时愿藏起来的不开心,试探性地朝着霍阑说道:“孕妇也可以适当散散步,多走动走动,霍园虽然漂亮但到底是个园子。”
安娜没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意思很明显是想让霍阑带着姜时愿走出霍园,去外面放松下心情。
自从她来到霍园后,几乎没见姜时愿出过门,心理咨询师也经常反映她的情绪偏向消极,可能就与一直待在霍园里有关。
她之前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霍阑,但对方却一直都没有松口。
安娜陪了姜时愿也有一个多月,基本了解了两个人之间别扭的关系。倒不是没有爱,只是爱的太紧张。
霍阑在一旁陪着,依旧没有回应,安娜倒是见怪不怪了。
他自然有看过心理师给的报告,即便没有这份报告,他也知道这些天来姜时愿并没有真正的开心。只是因为她没有反抗的能力,不得已才留在霍园,待在铃铛小筑里等着生产。
所以他有考虑过带她去哪里,比如滑雪场、马场甚至冰球场,他们之前经常喜欢去的地方,却全部都是些激烈运动,根本就不适合孕妇去玩。
去参观博物馆或是出去旅行,他也怕久坐或者久站会累到她,所以便一直没有提,只是让她待在霍园,偶尔才放她出去和程烟逛逛街,但大多数也要跟着,防止她走出视线之外。
再比如今天的茶会,她兴致勃勃地打扮好去参加,却并没有让她从中得到舒缓,反而更添郁闷。
忽然想到了什么,霍阑淡淡道:“要不要回碧水村看看,考古项目似乎还没有结束。”
姜时愿正躺在疗养床上,按摩师为她轻柔的按着有些发胀的小腿,听到这话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真的吗?”
看见姜时愿惊喜的样子,霍阑竟然有些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为什么只要不留在霍园,她就能展现出这么灿烂的笑,霍园里要什么有什么,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些个大土坑?
但他也不想要姜时愿一直不开心,便点了点头,“对,只要你听话些。”
姜时愿安安静静地躺着,任由按摩师继续揉捏,乖巧地“嗯”了一声,看得霍阑心里落下一拍。
他实在是太喜欢她故作乖巧的模样了,眼睛亮晶晶地像是星星一样,像是他是她全世界的中心。
临行前,霍阑从衣柜里给姜时愿挑了几套出行要穿的套装,天气逐渐凉爽,他要保证她不受凉又能漂亮地出现在别人面前。
姜时愿却很闲,只是窝在三楼的沙发上喝着暖乎乎的燕窝羹,看着霍阑为她忙前忙后。
霍阑很臭美,姜时愿从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的这个特点,他的衣服都要按照颜色搭配好,配饰的调性也有讲究。
他不爱戴腕表,手上会缠着木质珠串,因为沉香木紫檀木等都有着自己天然散发的香气,他很爱木头的香气。
所以他就更偏爱丝绸类的衬衫,与他的珠串更搭,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慵懒华贵。
后来他没有戴纯粹的木质珠串,而是改成了佛珠。
他说他捻佛珠是因为那三年太过想念她,所以需要靠外物来静心。可他发现佛珠对他并没有什么用,只有
她一直待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定,最后还是将那串小叶紫檀给拆散了。
所以现在霍阑的手腕上什么也没有戴。
姜时愿静静地看着,臭美的霍阑似乎现在更喜欢打扮她自己,几乎有了空闲就要给她充实衣柜和珠宝匣子,似乎这样能确认她在她身边真实地存在。
他甚至连以后她肚子大起来后要穿的衣服,都已经提前找人设计定制好了。
姜时愿吃完甜羹后有些困倦,但一想到能回到碧水村,却又精神起来。
虽然在碧水村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留在探方里沉醉里挖掘的那段时间,却依旧让她想起来也欣喜亢奋。
她真想再回到土地里,亲手挖掘那些未现世的遗迹。
但是霍阑只是答应她回去看看,并没有答应她能下探方进行挖掘工作,虽然如此,她还是已经感到很满足。
距离碧水村越来越近,姜时愿的心情也越来越雀跃。
她趴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离开之前碧水村的林子还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秋风不过吹了几天,就将绿油油的叶子吹得泛了黄。
季节虽然变化,可村子里的设施和感觉全都没有变。
她看见了大壮的面包车,立马按下了车窗,隔着大老远就开始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大壮对车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他一直没敢开快,只是默默跟在豪车身后,生怕不小心产生一点剐蹭。
却没想到,前面的车窗上钻出一个漂亮女孩,是她认识的姜时愿。
他眼睛一亮,鸣笛示意他看见了。
霍阑却把姜时愿一把拎住衣领抓了回来。
霍阑像是一个严肃的大家长,训诫道:“不能将身子探出车窗,很危险。”
他让司机锁住了窗户,避免她再开心过了头,却控制不住自己往身后的车上看。
他不明白后面那个男人有什么好让她高兴的,灰扑扑的衣服,长得壮实得像头牛,开着破烂的面包车,和他根本没法比。
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他干嘛要和他比?
霍阑有些不高兴,一把将姜时愿抱到了腿上,捏住她的下巴就亲吻起来。
姜时愿刚刚还处于亢奋状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意识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霍阑的腿上,呼吸被他尽数掠夺,满身都是她无法抗拒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换气的间隙,姜时愿推了推他的胸膛,被吻得还有些迷迷糊糊,却软软糯糯地问着:“干嘛突然亲我?”
霍阑耍酷似的,道:“想亲就亲,需要理由吗?”
司机默默升起了挡板,努力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却让气氛更尴尬了、
霍阑这才松开了姜时愿,目光都有些不知道往哪放。
他虽然也经常在车上亲她,但都是他先主动隔绝出隐私空间,今天倒是冲动了。
只是又拉不下来脸去哄姜时愿,继续伪装着冷酷,问道:“他有我好看吗?有我学识高吗?”
姜时愿一开始没明白霍阑再说谁,等意识到的时候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那么爱吃醋呢,谁的醋都要吃呢。
姜时愿耐心解释着:“那是曾经帮过我的大哥哥,是他带着我去镇上的,而且不要钱。他人可好了,经常带着考古队的同事们去镇上采买东西,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这番解释却让霍阑醋味更浓了。
“所以你也喜欢他?”
姜时愿还来不及解释,就被他更紧地搂进怀里,他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撒娇。
“你不准喜欢他,你只能喜欢我一个,时愿,你只能喜欢我。”
姜时愿轻轻叹了口气,轻抚着他的发丝,试图抚顺他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