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太好的问题?”
真的是刨根问底。
谢清慈吸了口气,“上学的时候老师是不是很喜欢你?这么好问。”
面前的人顿了片刻,认真回答:“是,但我不好问,课本知识我自己就能看懂。”
“……”谢清慈放下手机,捂上这张有点吵人的嘴巴,“好了,睡觉。”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担心他吃不好饭,想来陪他吃顿饭,最后饭没吃上新鲜热乎的,反搭上了自己。
腰腹、腿臀到现在还觉得酸软,核心算是练到位了。
梁京濯看着眼前已经闭上眼睛的人,纤长眼睫在灯影下轻颤,他靠过去,亲了亲她的眼帘,“我是说真的,毕业后来港岛吧,读研也好工作也好,我给你解决所有问题,你人来就行。”
谢清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睑下震颤的清影,神情是认真专注的。
“虽然我去京兆也没问题,但你过来太不方便了,如果我没空去京兆接你,也不能送你回去,我不放心。”
他不想她自己一个人过来,再自己一个人走。
他从年幼时就开始独自一人的远途旅程,成年前有托管,成年后独立,全世界各地的跑,家中长辈总在航程开始前、过程中与结束时打来电话,或者发消息,确认他一切都好。
他当时不理解这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如今懂了。
放心不下。
谢清慈眼睫轻缓眨动了两下,垂下眸子,应道:“我想一想。”
说完,抬眼看向身前的人,“那你能不像今天这样吗?”
都是在做什么?!
骚话、骚事一箩筐,颠覆她的认知。
梁京濯抿唇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句:“不确定。”
“……”
接着淡定道:“我技术不好吗?你刚刚明明很喜欢。”
“……”
第43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做了两个决定。
第一,以后再也不这样一时脑热地过来港岛找他了。
第二,事后再也不和他聊天。
然而,这一夜她却是很难得地没在换了新环境后失眠,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转了个身,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迷蒙着眨了两下眼睛,摸了摸身边的床单,余温都已经散去,梁京濯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连梦都没做,醒来像是骤然从空白的虚空中走出来,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从床上爬起来,又在床头坐了会儿,才反应迟钝地拿起床边柜上的手机。
点亮屏幕,明晃晃的【10:40】四个数字,瞬间将甚至想倒下去再躺半小时的想法炸散。
怎么都这个点了?!
伸手摁下床头的控制开关,窗帘执行程序,缓缓展开。
港岛今日是个好天气,耀目阳光随着窗帘的展开而毫无保留地照进来。
视线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她抬手遮了一下,背过身起身下床。
洗漱结束,从卧室走出去,在厨房内忙碌的阿姨闻声从门内探出身体,笑着同她打招呼,“上午好,太太。”
谢清慈的脚步顿了一下。
对方脸上笑容洋溢,继续道:“梁先生去上班了,我来给您做饭,您叫我李阿姨就好。”
梁京濯很少独自在家吃饭,李阿姨是庄女士硬给他请的家政阿姨,说是让他再忙也得好好吃饭,只不过自聘请到如今,他在家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李阿姨也不常来。
今天早上,被生物钟自然唤醒,第一个冒进他脑海中的想法是——想翘班。
臂弯中的人依旧睡得香甜,连带着这个他平时并不留恋的床都变得更有吸引力了一般。
最终还是不得不小心拿开胳膊,起身离开,接着想起了第二个念头,叫阿姨过来给她做饭。
昨晚一开始他都没发现,直到她最后捏着他的嘴,不准他再说话,他才看见她手背上一块清晰的红痕。
皱眉问她怎么回事,她收回手,不甚在意地回了句:“掀锅盖的时候不小心被水蒸气烫了一下。”
印子不大,也及时处理过,并没有深度灼伤,很快就能恢复,但梁京濯还是当即起身下床,出门给她买了烫伤膏。
出门的时候担心打扰到她休息,只给她发了消息留言,告诉她他叫了阿姨过来,并提醒她记得涂烫伤膏,一日三次,不要忘记。
她过来,为他准备了晚餐,他很开心,但因此受了伤,那他也会自责,反省是因为自己没能统筹好工作时间,腾出行程去京兆,否则她也不必千里迢迢赶过来。
谢清慈同李阿姨打了招呼,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才看见梁京濯早上出门前给她发的消息。
时间标注已经是四个小时的来信。
目光扫到那条提醒她擦烫伤膏的消息,偏眸看一眼手背上昨晚做饭时不小心烫伤的部位,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回复他:【已经好了。】
随后停顿片刻,又问他:【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刚刚李阿姨说她过来的时候没碰上他,不知道午餐回不回来吃。
不稍片刻,收到回复:【不确定,大概率不回去。】
谢清慈默认他是不回来了,回了句:【好。】放下手机去衣帽间换衣服。
集团总裁办的同事发现一向严肃正经的老板,今天有些容光焕发,虽然平时也一直是精神饱满状态,但今天略有不同。
为此,几人还在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工作中,抽身闲聊八卦,拉着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的陆励打探:“陆助,你没有发现boss今天有点不一样吗
?”
陆励手上拿着文件,神情茫然,“哪里不一样?”
几人神情纠结地想了会儿措辞,“就是——异常的,神清气爽,由内而外的那种。”
陆励依旧没听懂,“老板不是每天都这样?”
在工作中,无论人前人后,一直保持着最佳的精神状态,神清气爽,立整挺阔。
几人“啧”了一声,“这句话的重点是‘异常’这二字!不是老板的形象。”
陆励闻言顿了一晌,回身看了眼身后办公室里垂首正在审阅文件的梁京濯。
发型利落,合身舒展的西装,从袖扣到领带、腕表,依旧是与平时无异的严谨温雅。
他拧眉思考了一晌,还是不解,“没发现。”
声落,收获了面前几人的大大白眼,食指交扣在身前比了个叉,对他说:“OK,你忙。”
说完,几人就又缩回工位后,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了阵,窃窃私语,咬耳朵道:“不知道还以为小老板娘过来了。”
全体梁氏员工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娘是一位还在念大学的妹妹,脸蛋与家世都一样不容小觑。
陆励正准备抬脚离开,闻言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眉间褶皱缓缓展开,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挺直了下腰背,轻咳了一声,继续迈开步伐,走了。
谢清慈起来得迟,李阿姨给她炖了点燕窝粥,吃完后也不急着吃午餐了,她决定将昨晚定好的擦窗户的计划执行一下。
午餐基本准备差不多,只等谢清慈什么时候饿了直接下锅就行,李阿姨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在窗户前忙活,忙走过过去,要接她手里的抹布,“我来就行,您坐下休息一会儿。”
想起自己擦窗户的原因,谢清慈耳根发热,笑着回绝:“不用,躺太久了,有点不舒服,我运动一下。”
见她这样说,李阿姨也不再坚持,收回手,“那如果您累了就放那,我待会儿来擦。”
谢清慈笑着应了声:“好。”
临近下班前,陆励去敲梁京濯的办公室,想问他午餐是否还继续和项目组的人一起吃。
最近几天梁京濯几乎都和项目组一同吃饭,梁氏给员工的福利待遇一向不错,餐食、下午茶,包括茶水间的零食咖啡奶茶,都是高标准配置,老板同吃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门板刚轻缓敲过三下,里面就穿一声利落的“进。”
与平时在工作中迟缓低沉“进”不太一样,陆励顿了一下,推门走进去。
刚准备问午餐的问题,就见梁京濯已经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他有一瞬的迟疑,转换了话音:“您要出去?”
梁京濯拿起车钥匙,抬起手腕看一眼腕间的手表,“嗯,午休结束前回来。”
下午有一场《恶魇》的项目会,他得出席。
陆励应了声:“好,您去哪?我送您。”
他抬脚往办公室外走,回拒道:“不用,我回家,你吃饭去吧。”
说完,径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陆励看着老板消失在门前的背影,忽然好像参透了点总裁办同事说的“异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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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饭点,李阿姨问谢清慈饿了没有,要不要开饭。
谢清慈其实依旧不太饿,但总不能让李阿姨一同等她,于是应了声:“可以。”
话音刚落,屋子的大门就传来一阵开锁的声响,下一秒,梁京濯从门外踏了进来。
站在门前地垫上换好鞋走进来,“还没吃饭?”
不是说不回来的?
谢清慈应了声:“还没,正准备,你吃过了吗?”
他回:“没有。”
李阿姨听见声响,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招呼了声:“您回来了,那我多加两个菜。”
说完,走回厨房内继续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