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玩一会儿手机就得爬起来去窗边看一眼,就这样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簌簌飞雪中看见了一道车灯,拐过路口,朝这边驶过来。
她转身的急,穿着拖鞋的脚撞了一下腿边的柜子,疼得她一边单脚跳起来,一边急急忙忙去拿外套穿起来下楼。
路过客厅时,还有没休息的姑婶围在一起吃茶聊天,她压了压步子,走过人群围聚的区域后便小跑了起来。
梁京濯立刻放下手机,打开车门下车,快步迎上去。
风裹着大片雪花,吹得他大衣的衣摆都在风中打旋。
谢清慈也看见了他,脚下步子加快,两人在门前碰上头,“你好快,我以为至少还得再过半小时。”
路况不加,她中途还提醒他小心开车。
梁京濯接过她手中的伞,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带她往车走,“今天路上车不多,好开。”
说完,才发现她外套下单薄的衣衫,“怎么不等我去接你,穿得这样少,感冒了怎么办?”
谢清慈笑起来,“不远,没关系的。”
他无奈叹了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送进去,才落了伞,走去主驾上车。
车内暖气开得足,谢清慈从家里出来时的热气还没散去,的确没觉得有多冷。
但梁京濯上车第一件事还是握住她的手,紧紧捂进了掌心。
“手套也没戴,脚冷不冷?”
语气里满是无奈,但又舍不得训她。
谢清慈撇嘴,“好伤心啊梁总,我急着出来见你,你还训我。”
这哪算得上训,顶多只是语气有些不满。
梁京濯看她一眼,将座椅调制后置极限,直接伸手将人抱了过来。
中控位置略高,谢清慈低呼了一声,惊慌还没落定,就已经在他腿上坐了下来。
她张着嘴巴,眼中满是震惊,“好臂力呀梁总。”
梁京濯探手脱掉了她脚上的雪地靴,隔着袜子握了一下她的脚,不算太冷,但还是夹进了腿间。
这才回答她的话,“你不知道?”
微挑眉头的样子,像是在说她明明知道却还在装不清楚。
谢清慈抿唇,眨着眼睛,坚定摇头,“不知道。”
他看着她,“我还抱着你……”
下半句没说出来,谢清慈直接给他嘴巴捂上了,“好了,不准说。”
她就不该挑战他脸皮厚的程度,没有什么是他说不出口的。
梁京濯亲了亲她手心,将她的手拿开,又亲了亲她的脸,轻声道:“好想你。”
谢清慈顿了一下,转头看他。
之前多是他问她有没有想他,她口头表述,他用行动证明,这样直白说出口的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他,郑重道:“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
梁京濯像是对此没印象,垂眸看她,“是么?我之前没说过?”
谢清慈点头,“没有,口头没说过。”
他亲了亲她的唇,“那你喜欢吗?”
她搂住他的脖子,“当然啦,没有女孩子不喜欢伴侣毫无保留地表达对自己的喜欢以及想念。”
说完,梁京濯笑着贴上来亲一亲她的耳朵,直接在她耳边重复起来:“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谢清慈耳朵发痒,缩了下脖子,笑了起来,“可以了可以了,我感受到了。”
姑娘的笑声咯咯不停,梁京濯唇边的笑意也跟着扩大,又亲了她一下,才停下来。
怀中的人已经恢复温暖的温度,车内暖气温度有些高,他担心她捂出汗,将温度调低了些,继续搂着她,问她这几天做什么了。
谢清慈掰着指头细数这些天的行程安排,中国的新年都这样,不是在亲友聚会就是在去亲友聚会的路上。
梁京濯认真地看着她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进去她说的什么。
于是在最后一句说完后,她看着他,开口道:“重复一遍我刚刚最后说了什么。”
声落,面前的人笑了起来,没回答,直接托着她的脸吻了上来,用行动证明他刚刚只顾着看她,根本没在认真听她说话。
但也没吻太久,顾着她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睡眠,梁京濯不舍地将被他亲得满面潮红的人松开。
疼惜地拨开她耳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鼻尖,“回去吧,好不容易才改善的睡眠,不能再打乱了。”
谢清慈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看了他一阵,真的作势要起身,“那我走了。”
刚从他腿上起来一点,就又被揽了回去,“真走呢?”
她神情认真,“都下逐客令了,再不走那也太没脸没皮了。”
梁京濯笑了起来,顶了顶她的额头,“我哪舍得。”
谢清慈哼了声,用脚趾挠了挠他的腿,故作很委屈地诉苦:“刚刚跑出来,撞了一下脚,到现在还痛。”
虽然有表演的成分,但那一脚直接踢到了柜边,脚趾又麻又痛,但她当时根本没管那么多,这会儿缓神下来,还是感觉隐隐作痛。
声落,抱着她的人果然敛了笑意,将夹在腿间的脚拿出来,直接给她袜子脱了,打开阅读灯,查看起了伤势。
她本就是想逗他一下,一连“哎!”了好几声,“你脱我袜子干嘛呀?”
梁京濯看了看她还有些发红的脚趾,心疼地蹙眉,“慢一点,这么急做什么。”
谢清慈笑起来,“那不是担心稍有怠慢,梁总不等了,转头就走怎么办?”
确定的确没什么大碍,梁京濯握着手中的脚丫,亲了亲,“怎么会,就算你明早才出来我也等。”
谢清慈靠在他的怀里,声音低低柔柔的,“可是我也很想你耶。”
梁京濯给她穿袜子,闻言弯唇笑起来,“知道了。”
她不满地勾起脚趾,不让他给她穿袜子,“就知道了?”
他贴上来,亲她的额角,“感动得要哭了。”
谢清慈歪一歪脖子,考证一般看他的眼睛,“眼泪呢?没看见。”
他低低笑起来,“心里流着呢。”
谢清慈皱着鼻子哼了声,“大骗子。”
给她将袜子穿好,将脚在手心握了握,已经没那么冷了,梁京濯才松了手,神情真挚,“是真的,我很开心。”
那个最初抱着必定要与他分离的决心的姑娘,真情实意地说想他,比任何情话都好听。
谢清慈笑了起来,“那姑且相信。”
两人又挨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会儿天。
最终实在是时间不允许,的确到谢清慈该睡觉的时间了,他才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去吧,后天我来接你。”
他们之前约好了,春节后一起旅行,一个小时的跋涉,只见了短暂的十分钟,他也觉得很满足了。
谢清慈笑着应了声好,在从他身上起来时,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下,“晚安。”
他嘴角带笑,也亲了亲她:“晚安。”
从车上下来,雪已经小了很多,梁京濯将谢清慈送进庄园内,看着她进了门,也转身走了。
-
过了春节假期的前几天,忙碌的农历新年就热闹消退,梁京濯与谢清慈也出发了。
京兆与旅行目的地都在下雪,航班略有延迟,在休息室候机的时候谢清慈没忍住睡着了。
她第一次梦见了外婆,这么多年这位小老太太固执地从未出现在她的梦中。
依旧是当初盈盈笑意的样子,歪一歪头逗她笑,说:“我们杳杳都长成大姑娘啦!”
她有一瞬分不清梦与现实,眼窝发烫滚泪,声音颤抖地唤了声阿婆。
外婆依旧笑,摸一摸她的头,声音慈蔼道:“永远幸福,宝贝。”
声落的一瞬,五感恢复,机场大厅提示登机的广播声传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梁京濯满是关切的眼神,见她终于醒了,他焦急地开口询问:“怎么了?叫你叫不醒,一直在哭。”
说完,见她依旧不说话,眼眶积蓄的泪持续从眼角滑落,他又一次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刚说完,面前频频落泪的姑娘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
微凉的泪滴滑落在他的脖颈,略带小鼻音的声音从颈窝传来,“梦见我外婆了,从她去世到现在,我第一次梦见她。”
悬起来的心缓缓落了地,梁京濯圈起手臂,拍了拍她的背,“那等我们回来去沪城看一看外婆?”
怀中的人轻轻点了点头,“嗯。”
-
此行的目的地是北海道,飞机落地的时候,短暂停歇的雪又飞扬了起来。
从机场去入住的酒店的路上,看着车窗外蓝调时刻下白净的飞雪,谢清慈嘀咕了句:“其实我之前一直有个心愿来着。”
梁京濯问她:“什么心愿?”
她抿唇,“不告诉你。”
说出来的话她觉得他一定会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梁京濯笑了一下也没追问。
抵达酒店,办理好入住,梁京濯问谢清慈晚餐是打算在酒店吃还是出去吃?
都出来旅行了,还在酒店吃有点太不尊重“旅行”二字了,谢清慈果断给出答复:“出去吃。”
并说她已经看好了一家居酒屋,据说烧鸟很好吃。
出门前谢清慈想换身衣服,她觉得自己穿得太臃肿,待会儿拍照片不好看,梁京濯没同意,给她将脱掉的衣服又穿起来,同时做出让步:“你要拍照的时候再脱掉。”
她
无奈泄气,只得妥协,最终还是裹得全副武装地和他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