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夏清晚望着他点点头,“对不起打断你们,但是我有话跟你说。”
“外面凉,去里面说。”
他带她来到主卧室。
门在身后合上。
一室寂静。
夏清晚又重复了一遍,“我有话跟你说。”
她神色似有些紧迫。
叶裴修定定低眼瞧着她,“……慢慢说,不急。”
“我愿意,”她咽了咽喉咙,甚至努力笑了一下,唇瓣都微微颤了颤,“我想说我愿意,不管什么都行,我相信我们在一起的话,什么难关都能够渡过,就像你曾对我说的,《红楼梦》里探春说的——”
她身上似是还携带这东非自由野性的空气,就这样风尘仆仆地站在他面前,红着眼睛,对他诉衷肠。
叶裴修反锁了门,迫近了几步,眼神已经很想吻她。
夏清晚止住了话音。
忐忑地等待着,就像最初时一样,怕他吻她,又怕他不吻她。
叶裴修迫近的高大身影带着沉沉的压迫感,然而,动作却是温而缓的,拂开她鬓边的乱发,捞起她的脸,低头吻她的眼睛、鼻尖。
如此轻柔而珍视,几乎让她落下泪来。
他一直这样地珍视她。
从一而终。
“……好。”
他说。
接触到他眸中汹涌的暗潮,夏清晚后知后觉,脸蛋儿腾地红了。
“……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那你忙,我先回家了。”
回大院还要收拾东西,明一早就得去学校找赵教授报到。
叶裴修一颗心沉沉地舒缓下来,像是经过了一场久违的按摩。
他牵起唇角,笑说,“……怎么搞的这么生疏。”
怎么会不生疏呢。
时隔数年再次到访叶园,径直对他讲了那样一番话,又是在卧室里,他们曾经无数次亲密无间锦被翻红浪的地方……
“那我先走了?”
她别开眼睛说。
“等我一会儿,”叶裴修抬腕看表,“我很快谈完,送你回去。”
也好。
夏清晚走向卧室门,抬手要拧门把手,叶裴修捞过她的腰,把她摁在门板上,低声说,“我不会很久。”
“知道了。”
她细声说。
叶裴修大约是舍不得放她,低头吻了吻她脸颊,“等我。”
夏清晚在客厅里等待。
放下包,四下里望一望。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包括她和他那年在四合院拍卖会上买的几件瓷器,客厅束腰平头条桌上仍旧搁着一本集团内部刊物。
旁边一个白色烟盒。
八折扇花梨木螺钿清漆屏风上,梅树嶙峋,鸟儿仍旧展翅欲飞。
她正细细研究着,听到落地窗门边传来响动。
回过身来,是叶裴修和他的客人。
叶裴修道,“清晚,过来打个招呼。”
她走近了,微微一笑。
“这是我堂哥,叶明辉。”
“明辉哥晚上好。”
叶明辉非常平易近人,笑笑地与她寒暄,“咱们以后,多聚一聚。”
而后笑向叶裴修,“那我就不打扰了。”
送走了叶明辉。
叶裴修让老柯备车,送夏清晚回大院。
迈巴赫后座。
叶裴修一直牵着她的手。
这段路程竟这样短。
转眼就到了夏家老宅,叶裴修跟她一同下了车,绕过车头走过来,看她一幅要道别的架势,就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夏清晚抬眸看他一眼,干脆牵住他的手,转身向院里走。
他会定期派人来打扫,是而,老宅并不显得陈旧,只有些空旷。
太久没有人气的缘故。
上楼来到她的卧室。
她先整理行李,收拾出明天要用的书,把飞机上写好的文件发给赵教授。
忙完了这些,才抽出空来去洗澡。
叶裴修在二楼客厅沙发上坐着翻书,他没说要走,她也没赶他。
洗完澡,她吹干头发,从卧室出来寻他。
顺手给他换了杯热茶。
叶裴修把书撂到一边,“说说话好不好?”
她依言走近了,“好。”
“过来。”
他牵住她的手,示意她过来坐腿上。
夏清晚心中紧张与悸动并发,扶着他的手,侧过身,慢慢坐到他一条腿上。
屁股挨到大腿,那久违的触感让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阵战栗。
她低着眼睫,抬手顺了顺耳边的头发。
叶裴修一手扶着她的腰,问,“明天很早就要去学校?”
“嗯。”
“这么辛苦?很多事情要做?”
“嗯,”她说,“我上飞机之前,赵教授就已经给我布置了一大堆活儿。”
“都是些什么样的事情?”
夏清晚一件一件细数给他听。
在这过程中,逐渐地放松下来。
末了,看他一眼,“也许,接下来这一个月,我会比你还要忙。”
在她说话的时候,叶裴修一直深深地凝视着她,听到这儿,就低笑一声,“这就要给我打预防针了?”
他的模样,与以往那么多次,和她午后笑谈时一般无二,夏清晚陡然有种失而复得的不真实感。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心酸的委屈。
叶裴修察觉了,抬手抚她眼角,“怎么要哭的样子,我说错话了?”
她摇摇头,倾身贴过去埋入他颈窝。
叶裴修抱紧了她,掌心轻抚着她后脑勺,不断吻她耳侧的头发,“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可不可以再也不要分开?”
她低低地说。
“好,再也不要分开。”
她突然失声痛哭,“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低声道,“我都知道了。”
闷声哭了一阵,她又说,“对不起。”
虽未明说,但他知道她是在为当年不愉快的分手而道歉。
“不要这样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当时你已经很委屈。”
“我想听你说说,你是怎么想我的。”
叶裴修从怀里捞出她的脸,吻她湿漉漉的脸颊,湿成一簇一簇的眼睫,声音已经哑下来,“真的要听?”
“嗯。”
她舔了舔唇上的泪珠,仰躺在他怀里,红着眼睛瞧着他。
叶裴修低头,用额头顶了顶她的额头,又低哑地问了一遍,“真的要听?”
她又嗯了声,张嘴要说话,叶裴修已经偏头吻住她。
先是旋即而离的轻触,起先还有些生涩,舔.舐、描摹、含.吮,都轻轻缓缓,像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