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意加深:“那可惜了,我晚点再来找他吧。”
出去时,她目光幽然,皮笑肉不笑:
“王飏,你说多带个人上岛,拿去当试验品,怎么样?”
王飏盯着她,片刻道:“可以,但是只能这一次,下不为例。你要我怎么做?”
“守在这里,和我保持通讯。至于岛上的事,我先去处理。”
……
对薛月而言,通讯的内容自然是接二连三的开盲盒surprise,不仅逮到沈煜,还逮了沈时卿和盛栀。
——滴。
灰冷调办公室的门,被虹膜识别开启。
沉斌背手走进来,面色一如既往森冷。
“薛月,你把王飏叫去了哪?”
薛月站起来,面无异色:“他啊,快来了啊。”
沉斌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自己带进来的人,自己负责处理好,出了什么岔子直接杀了。你也知道,我昨天刚处理了一个内鬼,没空理你。”
“好的,”薛月缓缓笑开,“爸爸。”
沉斌听着这声称呼,眼角抽搐了一下,随之从鼻腔哼出一声讥哂,
他边转身边扔下话:“王飏不在,有事情不懂,你可以问萧斯。”
薛月想起了和王飏在一起时,听到的吐槽,问:
“你怎么不怀疑萧斯也是鬼?”
沉斌停下脚步,“这还用你说吗?萧斯他跟了雷蒙德这么久,身上有很多利用价值,没到用完时,不能动他。”
雷蒙德,混血m国人,背景隐秘复杂。
在这座岛上,雷蒙德是沉斌的合伙人。
薛月从王飏那得知,沉斌和雷蒙德两人,表面和谐,实际利益牵扯复杂,最近两年矛盾加深,两个阵营更加泾渭分明。
所以,这座岛屿上的核心实验室人员、管理人员,
明里暗里,都不得不站队。
而萧斯,跟了雷蒙德四年,又明面上倒戈到沉斌阵营两年。
王飏一直诟骂萧斯,说萧斯是个两头吃的双面间谍。
……
此时,岛屿另一头,研究室。
“萧斯,关于沉斌,只有这些信息吗?”
坐在上座的雷蒙德抽着雪茄,一双棕蓝眼睛冰冷如铁,犀利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萧斯。
地下的男人花衬衫、牛仔裤,他五脏六腑像被虫子啃噬、撕咬,一张桀骜不驯的深麦色粗犷脸庞已然扭曲,
萧斯一边挣扎,一边咬牙断断续续道:
“当然,您也知道、沉斌很狡猾……我只去过一次他的港岛工厂,没什么异样,我会继续取得他的信任,直到……达成我们的目标。”
雷蒙德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萧斯痛苦挣扎。
半晌他问:“萧斯,让你变成这样,你恨我吗?”
萧斯哼笑一声,额角在冒汗,脸上却是浪荡的无所谓:
“有什么恨的?我自找的呗!老大,我服的从来都是你,反正只有你有解药,有解药,我就永远听你的话!
沉斌那个狗杂种,配当我老大吗?只要我拿到他的实验数据和完整配方给您,我就弄死他!”
雷蒙德吩咐手下:“给他注射解药吧。”
针尖入肉,萧斯身上的痛苦慢慢减轻。
他倒在地上,大肆喘气,嘴角是微不可察的讥讽弧度。
呵。
——我就永远听你的话。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才配他这么做。
那个人是他的老师,当年在系统内,她教了他很多东西,射击、战术、处事……
十四年前,她死了。
恨?
怎么会不恨?
他巴不得把这座岛炸了。
巴不得有人来和他一起,用枪把这些人都毙了。
……
已至黎明,货轮快速驶向岛屿。
薛月拿着通讯仪器,看向窗外海面上驶近的船。
她笑得恶劣:“王飏,要上岸了,给他们灌点水吧,清醒一下。”
第87章 她想起的,不只是这些
货轮舱底部,三面白壁、一面铁栅栏的狭小空间。
盛栀倚着靠壁小睡,被海水灌入的声音乍然吵醒。
之所以睡得着,是因为事已至此,不如想开点保存体力。
反正生死有命。
她和沈时卿、沈煜从陆地集装箱被推下来后,就被快速带上这艘造型独特的货轮,分别被关入货轮底层、只容纳一人的铁笼里,往大洋行驶。
他们所被囚禁的这一层,放眼望去都是一人间的简易铁笼,空气沉闷。这趟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昨晚一进来,沈时卿断定,这艘货轮表面上运输货品,实际上长期在暗地进行某种人口贩卖交易,或者运人去做更隐秘的勾当。
三人都已经发现脚下开始灌入的海水,他们互相看不见对方,但可以听到彼此声音。
沈时卿和沈煜的声音传来:
“盛栀?”
“盛栀你醒了吗?”
盛栀凝思片刻,提高音量:“你们水性怎么样?”
沈时卿没怎么睡着,她水性不佳,眼下看着海水,有点焦躁不安:“不太好。”
沈煜眼圈乌黑,一晚上悔得肠子都青了:“还行。”
盛栀听出了沈时卿话里对水的恐慌,安抚道:
“时卿,放轻松,现在按我说的做……”
她有条不紊传授了一套提高在水下静态闭气时间的方法。
失忆后,盛栀看之前的演出视频,得知自己跳过水下敦煌舞。
水下舞一镜到底,时长不短,全程需在水下睁眼跳舞、控制身体和表情,对水性要求较高,她受过对应的训练。
幸好在港岛那时,她在浅水湾游泳池也潜了一下,熟悉了自己独特的闭气方式。
……
沈时卿预习完毕后,海水已经灌到膝盖。
等水涌到下巴的时候,盛栀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谁知,
刹那间,铁笼像是被开启了某个开关般,倏然直直往斜后侧倾倒。
盛栀的脑袋撞了一下舱壁后,整个人直接横沉入水!
她很快反应过来,抓着铁栅栏,调整节奏,进行静态闭气。
如果没有其他干扰项,盛栀还能保持淡定。
然而,刚才脑袋撞的那一下,让她的头猛然像是被收紧的缰绳勒住,愈来愈紧绷,
加之入水的那一刻,宛如一阵电流横贯头部,烧灼拉扯着每一根神经!
脑中微妙闪烁着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她的意识,开始支离破碎。
……
此时,相隔2海里多的海域。
谢北聿在终端上早已彻底失去定位信号。
黑钻里头是定位芯片,在陆地上还可以追踪到港口,他们少量人用最快的速度入海。一到大洋,定位信号立马气若游丝,聊胜于无。
船舶借助AIS系统航行,谢北聿借助高倍望远镜一路追踪和排查,已锁定那艘货轮,一路追赶,包括观察到船即将停靠的那个岛屿。
他黑眸沉沉,对着对讲器道:“余音,按照既定方向,可以加快了。”
船舶驾驶舱的余音立马回复:“oK。”
余音是余声的亲弟弟,早年水手出身,最擅长当舵手。事发时人就在隔壁州,整顿了下立马来增援。
余声在船舶另一头,用望远镜观察海面情况,不一会儿,看到1海里外,一艘小型改装舰船正朝他们方向驶来。
船上所有人都持狙击枪,他们从对讲器里听到谢北聿的指令,“警惕前方,掩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