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道雷声响起时,谢北聿倏然抬手,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她的双耳,掌根贴住了她的下颌。
盛栀躲过了一道惊雷劈耳。
然而还是因为别的东西,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打雷了,”一串雷声偃旗息鼓后,谢北聿微微松开掌心,但还是保持着虚捧她脸颊的姿势,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声音很轻很低,
“怕不怕?”
昏暗中,盛栀与他目光相交,静静凝望着他,看他漆黑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盛栀缓慢地眨眼,点了点头,低语道:
“有点。”
谢北聿轻轻笑了下,嗓音带着若有似无的钩子,
“那,我陪你会儿。”
盛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后退得这么自然,就这样让他顺势进屋。
她坐在床上,愣怔地看着他从柜子里找了被褥,直接在她床旁边的地上铺下,还调了窗帘缝。
他就地躺下,双臂弯起,撑着后脑勺。
盛栀默不作声地躺到了离床沿很近的位置。
雷声似乎比刚才小了点。
“还睡得着吗?”他轻声问。
“不知道,”她声音很轻盈,“试试。”
房内一时间沉寂下来。
说是试试,可她根本睡不着。
从她躺在床上的角度,需要抬起上身才能看见他。
尽管隔着一个床的高度,然而,她意识到她的私人领地正在活生生地接纳他。
有点陌生,又有点……兴奋。
雷声音量又乍然大了起来。
盛栀慢悠悠移动到床沿,右肩搁在了与床沿齐平的位置。
她自然而然地垂下了纤直的右臂,如微风中的秋千,轻缓又克制地晃荡。
没几秒,她垂落的食指,突然被他的手指勾住。
沿着她的食指,他慢条斯理地游移往上,前掌覆住她剩下的手指。
他把玩着她的手。
指腹轻轻挠过她柔软的手心,缓缓拂擦过经年的剑茧。
既像调戏,又犹如在拂惜一件珍宝。
盛栀咬了咬唇侧。
——轰隆。
窗外雷声突然又渐响了起来。
谢北聿倏然用五指强行撑开她的指缝。
有力扣住。
十指紧密交织。
盛栀心跳漏了半拍。
她看着天花板,右手连接着他,左手放在心口处。
昏暗中,她小声喊道:
“谢北聿。”
“嗯?”
“你……你上来。”
谢北聿一时没出声。
几秒后,他晦涩的声音响起:
“你确定?”
盛栀话头一时堵住,却很快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这么大的床,何必去地上睡,在地上会很难受。”
她声音渐弱:“我们……又不干什么。”
谢北聿溢出一声低笑:“好,”
“我上来。”
两人松开手,他起身,她便把被子掀在一旁,顺势往自己左侧移动,挪腾位置。
谢北聿躺在了盛栀的右侧。
身下床单还有她刚刚浅香的温度。
两人中间,隔了约莫一个人的位置。
一张床上的距离,和床上到床下的距离,似乎天差地别。
谢北聿重新把双臂撑到了后脑勺,拢紧了刚才磨蹭过她手的指节。
盛栀轻咬着手指,看天花板。
是不是太冲动了?
是不是靠太近了?
身体、温度、气息都如此近,无法忽视,只能适应悉数接受。
同在一张床,更睡不着吧?
但是,床这么大,能并排躺七八个人,确实没必要往地上躺嘛。
算了,她又不对他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不动声色地开始往左挪动身体,以拉大她与谢北聿之间的距离。
谢北聿静静躺着,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盛栀正在挪腾着、离他越来越远这件事。
盛栀终于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停止挪腾。
她看了眼刚才被掀在左侧的薄被子。
怎么办?现在要盖被子吗?
只给自己一个人盖,是不是很自私?
但是,经过移动,他现在离她有一定距离。
难道要做作地拿来被子,越过自己,再往右、往他肚脐眼上盖一下?
这不是默认要盖一个被子了吗?
哎不是,他身旁的地上不是有被子吗?他怎么不拿起来给自己盖一下?
盛栀陷入了思考,停下拿被子的动作。
窗外的闪电雷声又开始肆虐交加,仿佛在演奏无止境的暴力交响曲。
黎明前的夜色最暗,而暴雨前的雷声最大。
——轰隆~
——轰隆~
——轰隆~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剧烈。
盛栀已经放弃了盖被子,她迅速抓起被子的上沿往头顶一拱,被子形成了一个倒U型隔音罩,罩住了她的双耳。
但下一秒。
她被有力的手臂捞起,侧身落入了一个强势又温暖的怀抱。
第66章 浓烈缠绵的吻
就在此时,窗外瓢泼雨水终于在闪电雷声的前奏酝酿中,“唰”地一声倾盆而下。
雷雨交加中,盛栀清晰地听到这雨水似乎也砸到了自己的心房。
她右耳贴着他的胸膛,左耳被他覆过来的温厚掌心再次遮覆住。
“……”她脱口而出,声音很软,“谢北聿。”
谢北聿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上,又调整了个让她更稳更舒服躺在自己胸膛上的姿势,臂弯有力地圈住她,嗓音低哑,
“我在。”
盛栀心口被挠了一下。
乌木沉香的气息缓缓包裹住了她。
她脸蛋贴着他饱满胸膛,小臂外侧自然而然抵在他腹肌上,隔着一层衣物,直观感受到他的紧实、有力、劲道。
盛栀暗暗叹了口气。
能掀开衣服看看腹肌吗?
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