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半山的富人区却不太平静。
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灯晦暗闪烁,给周遭蒙上了层紧张色彩。
庄园内灯光明亮,光线投在修剪整齐的草坪和绿荫上,印出朦朦胧胧的光晕。
看起来漂亮,又遥不可及。
人人都知道这栋奢华至极的建筑住着滨海市的首富,却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警察如此大张旗鼓,光是警车就在这庄园大门前停了好几辆。
劳斯莱斯正在公路上沿山攀行,眼前的一幕才被车内的人发现。
“怎么回事?”瞿母扭头看向丈夫,“这么晚了,警察怎么来家里了?管家没告诉你吗?”
瞿父眉头皱紧。
司机倒是很敏锐,他没有从大门将车开进去,而是绕了个方向,车子最终驶入了平日里很少用的侧门车道,车子才不过停下没多久,管家已经神色慌张的等在三人面前。
管家微微鞠躬,汇报道:“老爷,太太,二少爷。家里来警察了。”
“这我看得到,到底是怎么回事。”瞿父冷声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今天下午,有个叫沅俊的男人和他妈妈一起来家里找二少爷,说是想跟二少爷协商下赔偿的事情,”管家小心翼翼的看向了瞿熙京,“大少爷安排他去会客室坐着,结果没想到他失手把房间里的古董给砸了,大少爷让他赔,他不肯,所以才报警的。”
“胡闹,这么点事情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瞿父脸色如冰,“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家斤斤计较,传出去有多难听。”
瞿熙京听到了沅俊的名字已经明白了大概,他本意是用沅俊逼--迫美莉向他低头,却没想到沅俊比他想的还不要脸,竟然找到家里来了,瞿慎一定是为了看他笑话,才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沅俊放进来。
瞿慎这么聪明,还不了解沅俊的性格?
毛手毛脚,虚荣又拜金。
他把这种稍微见点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带回家,早就预料到了沅俊肯定会出事。
刚好,他与瞿慎的想法不谋而合。
收拾掉沅俊,他才有借口去找美莉,她如果知道这个一直吸血的弟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会不会感谢他?喜欢他?然后对他以身相许?
薄唇勾起笑了笑,“才不是兴师动众呢,爸。就是他,我当时看他可怜,把公寓借给他住了,结果他把我屋子搬空了,还差点把我的车都抵押出去。”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瞿母嗔怪着,“早就跟你说过,别天天对陌生人这么好心。”
“妈,我错了,对不起。我只是看他挺可怜的,那天我在公寓楼下碰到他,看他找不到工作,又和我差不多大,聊了两句,我才想……那些房子反正我也不住,借给他也好。”
瞿父本来想训斥几句,但瞿熙京露出那副失落的表情,他又有些不忍了。
更不用说瞿母,本身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眼看着最宠爱的小儿子这么自责,瞿母安慰着他:“好啦,京子。过几天等你爷爷奶奶回来,家里给你办个慈善派对,所有的收入全部都以你的名义用作慈善款捐出去怎么样?”
瞿熙京嗓音温润道歉,“爸,妈,我知道了。这次我哥报警,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想替我出头,这事儿我发现快半个月了,一直没考虑好要不要报警,我应该去谢谢哥。”
“既然是这样,那就跟警察说清楚,”瞿父严肃的颔首,“该走的程序我们全部都配合,我儿子这边的公寓监控和购买记录也统统交给警方,我们不接受和解,必须严肃处理。”
“是,我知道了。”管家微微躬身。
瞿父接了个合作伙伴的电话,先回到自己的书房处理工作,瞿母则是代替瞿熙京出面,把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跟警察说的清清楚楚,然后礼貌亲切的送着他们离开。
这场闹剧并没有随着警察带走沅俊结束,瞿家的佣人们议论纷纷,听说有个年龄挺大的女人哭喊着在门口大吵大闹,最后被瞿家的保安“客气”的请走了。
侧门后的泳池周围,灯带在黑夜中隐隐发光,让泳池里的水看起来波光粼粼,仿佛是流动的一般,分外好看。
一个穿着黑白色女佣服装的女人端着从私人庄园新鲜采摘的葡萄出现。
正是在瞿家上班没多久的李萍。
葡萄被剥好后,为了保持凉爽清甜的口感,还特地放了冰块冰镇,盘子里还放着鲜榨的葡萄汁。
瞿熙京从泳池里出现,一拉扶手,从水里走了出来。
水珠顺着男人的发梢缓慢流下,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李萍的脸微微红了红,她悄悄看着瞿熙京,他的双臂肌肉线条流畅,硬实有力,肌肉微微偾起又不过分夸张,而腹部那里更是锻炼的恰到好处
,八块腹肌下,泳裤卡在劲痩的腰上,肌肉轮廓落出很淡的阴影。
瞿熙京拿起躺椅上的浴袍懒懒披上,李萍连忙把饮料送到他身旁:“小少爷,这是今天从庄园新摘的,你尝尝吧,大少爷都很喜欢,我刚给他送了一盒。”
他用叉子扎了一颗葡萄,送入口中的瞬间,瞿熙京明白了。
一声轻慢哼笑让李萍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小少爷?”
“你刚才说,给瞿慎也送去了。是吧。”瞿熙京看着叉子上圆嘟嘟剥了皮的葡萄,一字一顿:“瞿慎从来不吃甜的,你送给他是给谁吃?”
瞿熙京从躺椅上缓缓起身,浑身散发难以忽略的气势。
李萍来这里工作时间不久,最开始是帮着其他人一起侍弄夫人花园里那些花花草草,这虽然是个体力活,但比起外面可要好太多了,后来因为瞿家一个佣人年龄大了要回家休息,李萍又被调到了房内,主要是端茶倒水,保持屋内干净整洁。
在瞿家做佣人,除了待遇好,瞿家上上下下都对他们挺客气的,李萍虽然失去了程凯,但她又想着,至少还有这份工作,能把她的孩子抚养长大。
眼下,瞿熙京却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小少爷……”李萍被问的如履薄冰。
其实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出事的那对儿母子是程凯妻子的家人,那女孩是跟着一起来的,但听管家说,大少爷对程凯妻子的态度很特别,让她去了书房。
也许是要再给她一笔钱?毕竟程凯死的确实蹊跷……李萍也有些忐忑。程凯出事前跟她隐晦的提到过,他那套房子可能要拆迁,到时候也是大少爷的公司负责,这会儿人都走了,大少爷还要再给钱,李萍有些羡慕起来了。
只是,整整一天,她再也没见程凯妻子从书房离开过。
李萍不敢多问,在富人家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沉默。
此时此刻,李萍被瞿熙京逼问着,他唇边笑意若有若无,眼底却冷戾的可怕,她颤颤巍巍的开口:“今天……今天还有个女孩陪着他们一起来的,大少爷让那女孩去了他书房,我就再也没看到过她了。”
“瞿慎……”
你居然敢绿我。
瞿熙京脸色差的可怕。
英俊的五官被刺激的有些扭曲,看上去有些吓人。
……
书房里。
美莉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瞿慎将葡萄送到她唇边,她面色酡红,唇瓣微张,不停地喘着气。
“吃掉。”瞿慎命令她,捏住她的下巴,强行让她张口。
美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这一天就跟黏在了瞿慎身上似的,压根没下来过。
尽管他从未突破禁区,但美莉却依旧被万弄的死去活来,浑身无力。
她只好轻轻的咬下葡萄,很甜,也很凉快。
她像猫一样小心翼翼的吃着葡萄,完全没注意到瞿慎的眼神。
葡萄吃完,瞿慎唇角弯起的弧度只剩顽劣,“根葡萄一样,水真多。”
“瞿少爷……”美莉出声,收到了男人警告似的眼神,她只好小心翼翼的请求着:“瞿慎,我真的好累,让我回家吧。”
“可以,握住。”
瞿慎此刻又把烫手的山芋送到了美莉的掌心里,美莉害怕的瞳孔紧缩,手根本不敢碰。
“不想握着,等会儿就用嘴吃。”
美莉只好接过了山芋。她以前只觉得瞿熙京精神不正常,没想到瞿慎隐藏在冷淡傲慢外表下的疯狂,她呼出气息,很听话,只是脖颈和脸都红成了一片。美莉以前也握过程凯给她的山芋,但是那个块头远比这个要小得多。
瞿慎面色未变,只有细细观察,才能看到他敞开的衬衫领口下的脖颈,微微沁出热汗。
愉悦到极致。
他忽然用力抱紧了美莉,问她:“舒服吗?”
美莉咬着唇,无声的点头。
她下意识是想拒绝的,可却无法违背自己的身体开口,美莉羞耻于自己的反应,但身体给她的回答是最诚实的。
就算舒服又怎么样?在美莉心中,瞿慎跟不讲理的混蛋差不多,对她做的事没有一件配得上他政一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无耻至极。
“沅俊摔了我家的花瓶,偷了瞿熙京的东西,我已经全权交给律师处理了,没有和解的选项。”
如果不是瞿慎那充满了色气的低沉嗓音,美莉还真以为他在认真向下属安排工作,而不是一边说,一边把她浑身上下都带着完了个遍。
瞿慎换了个姿势抱着美莉,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脸,侧眸看着她,“至于你妈,我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平时占据高位无比强势的男人,就算是在家里也是唯我独尊的。
他处理沅俊这件事,做的很干脆,根本不存在的耐心,他料定了沅俊那种人进入屋里会做什么,就像瞿熙京一样,设下了个很简单,却很有效率的陷阱。
沅俊本以为瞿熙京那栋单人公寓的奢华程度已经是自己见过的极致了,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踏入这样跟宫殿一样的地方,到处都是他没见过的东西,处处透着气派。
他忍不住拿起这个,摸摸那个,一不小心,就把瞿母年轻时从苏富比拍卖会买回的花瓶给撞碎了。
不过,就算沅俊能忍住不碰,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瞿慎也有办法让他钻入陷阱。
他短视,自负,贪婪又拜金,就算没有瞿家兄弟做局,迟早也会自食恶果。
“我把你家的事情解决后,你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瞿慎轻描淡写的开口。
美莉畏怯地看他,“我……我今天已经给了你,你想要的东西……”
“我没进去,这只是定金。”瞿慎打断了美莉的话,挑了挑眉,嘲弄的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而且你觉得这就够了吗。”
“怎么还不够……”美莉颤抖着。
她的手圈在了瞿慎的脖颈上,双手都在抖。她明白,这不是顺从,也不是紧张,是害怕。
美莉小时候,还是知道反抗的,但自从被那只野狗咬了一口后,她怕了,她明白招惹上这种不要命的脏东西,要不然就是躲着走,要不就是身体别乱动,否则,还会被继续咬下去。
瞿慎的手从她的脸颊缓慢来到她的耳垂,轻轻柔捏着,“你要是有胆子,想跟我玩逃跑的游戏也可以。”
美莉感觉自己的命运好像都被狠狠扼住了。
她轻轻摇头,反倒是瞿慎好像爱上了这种感觉,捉弄她,看她手足无措,再威胁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求饶。
瞿慎抱着她就跟抱着猫似的,单手将她抱了起来,再次回到了卧室。
从他第一次抱她开始,他就知道这女人很有料。她看起来柔弱,却不娇小,身材高挑丰盈,很完美。
哪怕美莉的体力再好,也扛不住了。
她一副被欺负惨的可怜模样,把头埋进了被子中,瞿慎洗完澡出来,发现美莉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她那副柔美的五官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皮肤本来就很白,一股楚楚可怜的感觉。
瞿慎的表情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高高在上。
他正要抬手抚摸美莉的脸颊,床的另一侧,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