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桑芙一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坐在卧室床上，容清秋说话和蔼，这段时间又是经常毫不遮掩地关怀她，对她像亲孙女似的，桑芙也就把她当亲外婆对待。
她鼓起勇气，小声：“能不能开一些不苦的药。”
容清秋愣了好久，才笑：“我说你怎么老是支支吾吾的，原来是这样。上次我还偷偷问墨闻，你有没有说药苦，他说你眉毛都不皱一下，很厉害。”
桑芙尴尬说：“人总要点面子的。”
“你这丫头，听你这么说，我可更佩服你了。”容清秋笑呵呵的，“但是良药苦口啊，这外婆也没办法。”
挂了电话，容清秋明显是个无法撼动的，桑芙无可奈何地把头埋进枕头里，过了会儿又抬起脸，看了眼锁屏时间，即将十一点钟了，她还得起来码字。
一挨到床总是有克制不住的疲惫，桑芙想着再躺两分钟就起来，刚闭上眼睛，电话又响了。
还是容清秋。
还以为是刚有什么没说完的话，桑芙接通——
“小芙，墨闻在不在家？”
桑芙记得今晚庄墨闻还回来吃晚饭了，应该不至于不在家，但她也不敢笃定，只问：“您找他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容清秋说，桑芙知道容清秋每次给她打完电话，会给庄墨闻也打一个，“就是他手机关机了，他要是在你身边，你让他接一下电话。”
庄墨闻就算在家，也不可能这个点在她身边。
这种话桑芙不敢说，她安抚容清秋：“他刚刚好像下楼接水去了，外婆，我等会儿跟他说一下。”
电话挂断，桑芙下了床，穿上拖鞋出了卧室。
赵阿姨早就回家了，她仔细看了看，楼下没有庄墨闻的身影，初一也不在。
她转而抬步向庄墨闻的房间走，然后抬手，敲响房门。
门闭得很紧，桑芙敲了片刻，又喊了喊他，却没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也没有人回应她。
庄墨闻是不是真出门了？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答案了。
桑芙这样想着，正要转身回卧室给容清秋回电话，却在抬步的前一刻，门“啪嗒”一下开了。
她看过去，门口却没人，她意识到什么，目光下移，和一脸“求夸”的初一对上视线。
桑芙哭笑不得，她走近几步，屈膝摸摸了初一的脑袋，“是你开的门吗？你哥哥呢？”
话音还未落，又有什么声响传来，桑芙抬起头，下一秒，浴室门在她视线里打开。
她一怔。
庄墨闻刚洗完澡，浑身上下只围着条浴巾，大约也不会想到初一把门开了，目光暼见桑芙时，他神情有明显的错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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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桑葚 留下来，同床共枕
两人一狗站着，空气都在那一瞬间凝滞，尴尬因子无声蔓延。
桑芙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她一手撑着门边，顿在原地，黝黑的眼睛微微睁大睁圆，看着庄墨闻好半会儿都没说话。
直到初一哼了一声，她才如梦初醒地眨了下眼。
“你……”
庄墨闻几乎是无力地闭了闭眼。
千算万算，算不到初一把门开了，还是这种关头。
男女有别，何况对方也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羞耻心最重的阶段。
思来想去，庄墨闻开口：“我……”
只是刚出声，他就听到桑芙愣愣地继续说了一句：“你练得好好。”
庄墨闻：“……”
桑芙：“可以……摸一下吗？我比较好奇。”
庄墨闻感觉很荒谬，但：“……可以。”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随后，庄墨闻就眼睁睁地看着桑芙快步从门外走进来，很机械地伸手在他腰腹处摸了一把，又干脆利落地转身快步往回走。
“……”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庄墨闻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正要去关门，结果刚走到门口，却和突然折返回来的桑芙差点撞上。
庄墨闻眼疾手快地扶了下她的肩膀。
“我忘记说了。”
桑芙平时说话的语速是慢吞吞的，这会儿语速却有些快，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外婆和我说你手机关机打不通。”
他说：“我一直在用电脑，手机没电了。”
“噢，她让你给她回电话。”
“好，我会回的。”
又隔了一秒，桑芙说：
“那我先回去了。”
“好，晚安。”
“晚安。”
话落，她再次转身，快步走了回去。
卧室门开了又关，走廊彻底安静下来，一丝多余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可庄墨闻却没有动。
他定在原地，好像站了很久，也许也没有很久。
庄墨闻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无知无觉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多长时间。
好半响，庄墨闻才合上门。
他转过身深深叹出一口气，方才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不断循环重现。
寂静沉默间，庄墨闻低头，对上初一无辜的豆豆眼。
他忽然觉得很好笑。
他蹲下来，一把扣住还在傻乐的初一的嘴筒子，指着它的鼻子：“你听到声音就乱开门？嗯？”
初一回赠以他天真傻笑。
……
桑芙坐在电脑桌前，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记录。
[紧实富有弹性，放松状态是柔软的……]
她写完，又在这一行字面前郑重其事地加了个备注：「肌肉：」。
还是实践出真知，以前她偶尔需要用到这类知识，都只能去网上寻找，总觉得模模糊糊，身边又没什么认识的能感受一下的朋友，只有盛微瑶一直坚定不移地告诉她：“硬的，我每次摸到都是硬的。”
她去过几场小爱豆的见面会，有互动是可以选择摸肌肉，不过桑芙一直半信半疑。
这种性质的见面会，爱豆肯定是会拼命表现的，也就把盛微瑶吃得死死的。
于是，半夜十一点。
在出租屋的盛微瑶突然收到来自桑芙的一条消息，只有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微瑶，肌肉放松是软的。]
盛微瑶一下从床上鲤鱼打挺坐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摸了？摸了谁的？]
她太了解桑芙了，最爱说大实话，这句话桑芙要是没点实际依据，怕是不会贸然发给盛微瑶。
可是这依据哪里来的？盛微瑶摸着下巴，越往细想越觉得恐怖，本来就清醒，这下更是睡意全无。
[你别告诉我是庄教授。]
毕竟关乎到庄墨闻的隐私，桑芙原先没打算和盛微瑶说太详细，只想针对肌肉谈谈，但她没想到盛微瑶侦查能力这么强，直接就猜中了。
她沉默片刻，想半天也只能回一个：[嗯。]
盛微瑶：[哈哈哈，说好的各取所需呢，你大晚上摸别人干什么？但话又说回来了，庄教授身材如何，好不好？]
桑芙本来都感觉没什么，她问了庄墨闻也同意了，又不是直接上手的，可现在却被盛微瑶越讲越不好意思，好像她是见色起意的流氓一样。
但，庄墨闻的确身材很好。
即使穿着衣服，也依然能看出锻炼痕迹，肩宽腰窄。
脱了衣服，起伏与沟壑便一览无余，完全是有常年习惯性锻炼才会形成的肌肉，和他身高适配的程度，又不会壮得过了头，是极具欣赏价值的。
[只是意外。]她忽略盛微瑶的后半句。
[不说了微瑶，我要码字去了。]
再聊下去不得了了，她颇有先见之明地关了手机，重新看向屏幕。
电脑屏幕上，依旧是她刚刚打的那行字。
桑芙静了静心，这才点击回车键，熟练地另起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