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子期找到绵绵的时候,她和保姆一样矢口否认。
“我没有动你的东西,我很乖的。”
不知道为什么,绵绵越是不承认颜子期就越是怀疑她。
绵绵已经将近九岁,换药这种事她完全有肯定做。
颜子期现在偶尔间能想起来以前陆绾的事,连带着就想起以前在纪家的时候,绵绵做的那些事。
所以,她觉得这小东西干这种事的可能性比保姆大。
“…”
绵绵见颜子期不说话,她脸上马上闪过得意的表情。
因为药就是她换的。
平日里,绵绵和保姆生活在一起,因为这个保姆特别喜欢看一些无脑的电视剧,里面就会有类似于罗织构陷这种情节。
小孩子没有判断力,看久了之后耳濡目染,她自然是记在了心里。
有一次,正好绵绵正好从电视剧里看到了换药这个桥段,于是她便心里有了想法,直接把家里药箱里的药和颜子期平时吃的药做了对换。
为什么绵绵敢这么大胆,这点上面保姆占了很大的原因。
因为她这个人嘴碎,平时会和绵绵说类似于颜子期是个傻子之类的话。
那么,绵绵很自然的就觉得自己换药她不会知道,傻子哪里懂那么多噢。
“小颜阿姨,你是不是自己失忆了。”
“就是,太太,绵绵还是个宝宝,她哪里会做这事。”
保姆一把抱起绵绵,她当然还是护着这个小祖宗,因为她觉得没有哪个男人不会疼爱亲骨肉的。
所以,她就把宝押在了绵绵身上。
看着眼前这令人尴尬的画面,九岁的女孩还要抱以及她们那副讨人厌的嘴脸,颜子期的脾气一下子就上了。
她把手里的药摔在地上,然后发了很大的火,“今天这事别想就这么过去。”
“如果你们都不承认这事,那我就找警cha上门!”
颜子期从来都不是软柿子,她骨子里的性格在这里,谁要想欺负她,好像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哐当!”
五颜六色的药滚落的到处都是,绵绵吓坏了,她抱着保姆的脖子哭着说道:“陈奶奶,我怕。”
“乖,别怕,待会爸爸回来就好了。”
颜子期没有理会他们,转头上楼拿手机报警。
很快,家里就出现了几名民警。
保姆站在一旁不断地安慰绵绵,“宝宝,不怕,待会你爸爸回来你有什么委屈就和他说。”
很快,纪航成就风尘仆仆地敢了回来。
这时一名民警上前告诉他,“纪先生,这事我们刚才也了解了一下,大体事情原因就是您太太怀疑自己的药被人换了,其实还是属于家庭内部矛盾。报警原因说是谋杀,我觉得这有些过了,所以,我们想还是你自己处理吧。”
纪航的闻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辛苦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跑一趟。”
“没事。”
民警摇摇头,便走了。
一下子,家里又冷清了下来,保姆抱着哭哭啼啼的绵绵站在一旁,颜子期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去听书网
纪航成扫了一眼地上的药片,然后来到颜子期旁边,他解开西装扣子,坐了下来。
“…”
“对不起,期期,让你受委屈了。”
纪航成握住颜子期的手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其实,此时说再多千言万语都不如这样一句来的让人悸动。
颜子期当场眼眶就红了,她扭头看着纪航成问道:“你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
多么动听的一句话啊,这早已胜过任何甜言蜜语了吧。
一旁的保姆有些小小的慌,她觉得纪航成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吧,哪里有这样做父亲的。
于是她抱着打抱不平的心以及极力想保留住这份工作的目的勇敢地站在了纪航成的面前。
“先生,这事我觉得肯定不会是绵绵做的,她还小,不会这样的。”
“你下去。”
猝不及防的三个字让保姆惊吓了一跳。
“先生,我…”
“我说你下去。”
“还有,现在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否则,我会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并且在申城待不下去。”
“…”
保姆一听吓得脸色苍白,她赶紧把绵绵放在地上,委屈地申冤:“先生,这事和我没关系啊,药真的不是我换的,我发誓,您别辞退我。”
保姆跪为纪航成面前不停去扯他的裤腿,“先生,我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
什么都没有做错?
纪航成看了一眼绵绵,然后非常不客气地说:“有些事说出来大家都没有面子,如果你现在走我会给你一个体面,但是如果你不要脸,那么就别怪我做的绝!”
保姆一听失语了,她还以为纪航成指的是换药的事。
“先生,我...”
保姆支吾其词,她实在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这人都是一样的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就总想着再自救。
“先生,换药的事我是一万个不敢,太太她脑子有问题,兴许这事就是个误会也说不定,绵绵还小,她已经习惯了我的照顾...”
保姆话还没说完,纪航成就愤怒地将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摔在了地上。
“哐当!”
巨大的声响吓得绵绵瑟缩一抖,她害怕地往保姆怀里钻,“陈奶奶,我怕!”
“...”
保姆还来不及说话,纪航成就打通了保安室的电话。
没过多久,他们家出现了几名保安,他们一起“架着”那名保姆出了纪航成的家。
一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被带走,绵绵就慌了,她不停哭喊:“陈奶奶,陈奶奶!”
然而,不论她如何呼喊,走了的人她就是怎么都回不来!
绵绵抽抽噎噎地走到纪航成面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爸爸,你为什么要赶走陈奶奶,我要她回来。”
纪航成并没有回应她这个问题,他只是放下脸很严肃地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换药!”
短短几个字足以把绵绵震慑住,她因为害怕,瞳孔开始收缩,脸上出现很不自然的表情。
那一刻,纪航成就全都明白了,再不需要任何答案。
“爸爸,我没有,我没有换她的药,我真的没有!”
绵绵的谎言已经是张口就来了,她习惯性的自我辩解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爸爸,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是小颜阿姨她刚才打我,真的,爸爸她打我了。”
从谎言到胡说八道在绵绵这里只需要一步之遥。
颜子期看着绵绵,她觉得这个小孩真的是没救了。
“...”
起身,颜子期什么都没有说就上楼了。
后来,也不知道纪航成说了什么,绵绵又是如何“大闹天宫”,反正这场闹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晚上在家里实在待不住的颜子期一个人跑到花园里看月亮,她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晃啊晃,那一晚她想到自己的父亲。
颜子期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小时候她遇到什么委屈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独自跑到自家的小院子里看月亮,然后颜成化就会变着法的哄她开心。
如今转眼不过就是几年的时间,她就变成孤单一个人了。
“想什么呢?”
颜子期感觉秋千突然往下沉,她偏头一看,是纪航成。
“你来了。”
“你女儿呢?”
纪航成牵起颜子期的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的话。
“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颜子期扯扯唇角,毫不在意地说:“我受什么委屈,受委屈的是你女儿吧,也许这事还真是我自己记错了,毕竟,我现在就是一个大脑不正常的人。”
颜子期自己都能感受到最近她的状态是越来越差了,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脑袋和浆糊一样,毫不夸张的形容就是上一秒刚发生的事下一秒就忘记了,简直是比鱼的记忆还要差。
“不许这么说自己,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药是绵绵换的,这事不会有假。”
听纪航成这么肯定,颜子期突然来了兴趣,她抬起头,正了正身子,然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药不是我自己换的,也许就是呢?还有,你女儿说我打她,可能这事我也做了呢。”
说真的,颜子期在知道自己记忆力有问题这个毛病开始,她很多时候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她搞不懂为什么纪航成可以这么笃定地去信任她。
面对这么问题,纪航成仍旧是那副很坚信她的样子,“不会,你不会这么做。”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是不是装了监控器啊。”
“很可能我就是真的做了,然后我自己忘记了,你为了我去伤害一个小孩的心灵会不会不太好啊。”
纪航成这么坚定,颜子期反倒是良心不安了。
“没有,我没有装什么监控器,我对你所有的信任来源就是我们之间这些年的感情,期期,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辜负你,所以,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