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她轻轻虚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加了个拿刀的表情，催他办事。
赵晌很不靠谱。
上回收了钱人就不见了，这回还不回她。
刚发出去，虞悦就盯着没回复的屏幕，委屈又愤懑地同陆储道：“不回我。”
陆储抿唇，没再应声。
他阖了阖眸，想抽烟，意识到小姑娘不喜欢，只单手摘下眼镜，冷静须臾，重新戴上。
视野清晰时，陆储侧目看了眼表情委屈不满的小姑娘。
半晌，嗓音压抑低哑。
“就那么喜欢？”
虞悦表情微僵，带着醉意迟缓两秒，还是下意识疑惑。
“谁？”
陆储倪她眼，“赵晌。”
话音刚落，陆储敛眸，正要启动车子。
忽地，一旁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
“不喜欢。”
虞悦认真摇头，思忖几秒，又重复，“不喜欢。”
陆储神情稍滞。
眸底掠过错愕，半晌，他却没听见自己的声音，似是不确定地想要找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低喃，“不喜欢？”
虞悦伸手揉了揉脸颊，又敲了敲自己混沌的脑袋。
鼻尖轻皱，狐狸眼微微眯起，“他说话不算话。”
她没察觉自己的醉意，只跟个小话唠似的掰着手指头，“说了要给我找摄像机的，还说让我甩了他，但刚才还问我借钱，借钱还不说谢谢，没礼貌……”
“……”
陆储一时静默，若有所思地眯了眯凤眼。
醉酒小狐狸的话痨属性还没关，“明明说好的，我替他挡前女友，他答应我的一件都没干！”
她突然愤慨。
陆储搭在方向盘的手顿时挺住。
半晌，他眸低掠过什么，凤眼微眯。
替他挡前女友？
一时间，先前小姑娘和赵晌相处的细枝末节逐渐被他联系起来，最后，抽丝剥茧般的将他眸底阴郁驱散。
小狐狸还在不满。
她狐狸眼湿漉漉地抬眸，长睫轻颤，唇角抿出梨涡总结：“他说话不算数，是不是很过分。”
“......”
陆储一时没应，目光若有实质地落在虞悦掰着手指头细数不满的动作上。
须臾，他眸低墨色浓郁到极致。
陆储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直绷着的神情霎时松了。
半晌，低低地嗤笑一声。
他眉眼本就是漂亮凌厉的凤眼，眸色带着极致的墨色，惑人的意味被寡欲的银丝镜封印着。
此时一笑，一贯矜贵漠然的模样被别的意味取代。
矜贵，禁欲，却勾人。
虞悦狐狸眼微微睁大。
一瞬间，她被醉意侵袭的感官逐渐放大，记忆混乱着，惊为天人的少年穿着冲锋衣的模样，和眼下戴着银丝镜的男人面貌彻底吻合。
半晌，她微微挪开眼，伸手捂住脸颊，后知后觉地低声嘟囔。
“狐狸精。”
闻言，陆储缄默片刻。
夜色沉沉，杂揉着江畔的繁华喧扰。
他听见自己问：“那悦悦，喜欢狐狸精吗？”
“......”
虞悦皱了下眉，捂着脸的手指透露出一丝缝隙。
她揉了揉脸颊，慢吞吞地想到最近的记忆，她手机里的小狐狸，弯唇笑了。
“喜欢狐狸。”她嘟囔着，精神逐渐支撑不住，含糊地嘤咛一声，须臾，很轻的呼吸声传来。
陆储低眸，缄默片刻。
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还是伸手，很轻地碰了碰虞悦微红的眼尾，声音低到极致。
“别说话不算话，好不好？”
-
车子停在纪园门口时，虞悦还阖眸睡着。
车内暖气开得足，白皙的脸颊透出一丝粉意，带着薄薄的红。
陆储叫了声她，虞悦皱了下眉，不满地将脑袋都缩进羽绒服里，只带出被蹭得凌乱的发顶。
“......”
陆储漠然几秒，眸底却柔和些许。
没再打扰她。
他解了安全带倾身，凑近时，虞悦精致的眉眼越发清晰，眼睫似是小扇子一般，安安稳稳地卷翘起，勾勒出微微勾起的眼尾。
陆储盯着看了会儿，下意识伸手去碰她眼尾时，虞悦不舒服地动了动。
羽绒服本就松松款款地落在了肩膀，露出黑色小礼服。
似是被安全带困得不太舒服，她皱着眉头无意识地抬起指尖去接锁骨前的银色盘花扣。
白皙的指尖不知道怎么轻轻一挑，银色顿时松开。
同时，白皙莹润的女孩子肌肤顿时晃眼。
小巧精致的锁骨平直入纯小黑裙中。
陆储动作稍滞。
眼见着小姑娘的指尖还要往下移，他凤眼深敛，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
他缄默片刻，侧目看向一边，神色淡淡地将她羽绒服拢了拢，才弯腰抱起虞悦。
没多少重量的小姑娘，醉意沉沉，口中还嘟囔着什么。
怀里温软紧紧地贴过来，陆储脚步微滞，意味不明地瞥了眼小姑娘。
须臾，嗓音压抑低哑。
“小狐狸。”
-
受酒精驱使，虞悦睡得并不安稳。
她迷迷糊糊醒来时，人正躺在沙发上。
房间内并未开灯。
虞悦依稀看到吧台上有个身影，顿时整个人都警惕地坐直了些，可下一瞬，隐隐约约觉得眼熟，她微松口气。
她阖了阖眸，抬手轻敲自己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些。
“不疼？”
倏地，语调微淡的低声传来。
虞悦手一顿。
陆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依稀月色下衬得整个人矜贵淡漠，只是左手端了一个杯子。
下一秒，他将装着解酒药的药瓶盖递在虞悦面前。
“......”
虞悦狐狸眼微眨，迟钝地盯着陆储的手两秒钟，没接。
他低声，若有所思地瞥她眼，“喝了多少？”
虞悦皱了下眉，慢吞吞地抬手，掰着手指头道：“一杯、两杯、三杯......”
她乖巧数着，没发觉陆储脸色难看些许。
须臾，她啊了声，“还有半瓶伏特加，还有什么......”
“.....”
陆储缄默片刻。
算是能喝的了。
他神色更淡了，眼见着小姑娘还在眯着狐狸眼想着，意味不明地盯她会儿。
还有什么。
虞悦记不清了。
会所清吧的鸡尾酒和红酒都不错，她喝得有些混，半晌，纠结地想了一会儿，醉意越来越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