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地,就听见许西洲默默叹气。
只见他的掌心缓缓停在她小腹的位置,忽得按了下去,泛着酸软的触感顺着下腹蔓延至全身,似是玩笑:“那待会我来喂你好不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为周边渡上一层细软的银辉。
裴禧抬眸凝着,他因浅笑而若隐若现的虎牙,想起在亲吻时,那虎牙间擦过嘴唇带给她别样的痛楚折磨,意识渐渐开始回笼。
揉了片刻,许西洲似是蛊惑般出声,冷沉的语调像沾满罂粟的长钩:“舒服吗?宝宝。”
她不自觉地被眼前精致的面容所迷惑,
下一秒,就听到他颇具意趣出声:“还有很舒服的,你要不要试试?”
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极具有诱惑力。
她的小腿微颤着,本想要抽离却被紧紧地禁锢住,顺着脚踝往上,自那处,许西洲微热的喘息逐渐移到底下,毫无顾忌地舔舐着。
源源不断的热意开始蔓延至她的全身。
裴禧闷哼几声,眼神逐渐迷离。迷糊中,她的视线落到他那沾满水渍的唇边。
第32章
她突然被人往前一带, 然后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的目光隔着昏暗的光线直直对视着, 彼此谁也没有说话,唯独许西洲握着她腰的力度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裴禧深呼了口气,对方步步紧逼的问题加上一天的劳累,此时让她浑身都充盈着一股淡淡的窒息感。
让她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许西洲今晚的情绪如此失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借此她故意偏着头,不再看他一眼。
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许西洲难得慌了神。
此时他内心两种不同声音在不断地碰撞着。
一方面裴禧身边最近出现的异性让他的警铃大响,骨子里的恶劣底色再也掩盖不住,此时他迫切地想到对方带到只会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然后把她给藏起来…不再见任何人。
想到这时, 他往下紧紧拉了拉她脚链的那处扣绳, 似是想禁锢住她脚踝,眸光不自觉地黯了黯。
而另一方面,裴禧眼底浮现的失望神色又在不断地告诫着他,必须要不断地伪装下去, 他们才会继续发展的可能。
现在还不是他该卸下伪装面具的时候。
裴禧察觉到他的慌神, 径直挣脱束缚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晚的夜很静。
两人都在各怀着心思。
隔天裴禧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她稍在困倦中, 睡眼惺忪地跑去开门,眼睛还有些睁不太开。
门外赫然站着许卓黎的身影。
两人在看见彼此的一瞬间,都有些愣住。
还是裴禧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朝着他问好:“许叔叔好。”
许卓黎微微点头,脸上神色却依旧淡漠:“你也住在这里?”
她的唇线渐渐拉直,突然有种谈恋爱被长辈发现的窘迫, 语气略显生硬:“嗯嗯。”
许卓黎在聊天时总是能将尺度把握得刚好,或许是看出了她的不适,没有选择继续追问,只是温声道:“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裴禧稍往旁边空出来了位置。
而他开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许卓黎的五官生得极好,深刻却并不凌厉,西服的扣子总是严谨地扣到最上方。
这一点跟许西洲的小习惯很像。
因为屋里没有茶包,也没有多余的陶瓷餐具,裴禧最终只能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还是用着塑料杯装的,稍显简陋。
“不好意思叔叔,现在这里只有塑料杯。”
或许是觉得窘迫,裴禧埋着头细声道。
不料许卓黎却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反而温和地笑了笑:“不碍事,你跟西洲貌似很熟络?”
他的视线紧紧地定格在她脸上,似乎要将她给看透。
“一般般。”她的音量愈发变低。
“我跟你讲个故事。”他饶有兴致地出声。
裴禧一愣,略带懵怔地点着头。
在谈到这个话题,许卓黎似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娓娓道来。
“我有个朋友,在大学那年,自己喜欢的女孩住进了他家里。”
“原本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料女生眼里从来只有他哥哥的身影,而习惯性地忽略起他,所以他每天只能去往楼上的画室里借着画画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直到某天别墅需要重新装修,于是他贿赂着那些装修工人,选择在画室和那女生的房间内打上一条暗道,每晚都趁着对方的熟睡跑到她的房间里…”
许卓黎恰到好处地选择噤声。
裴禧默默听着,一股凉意直逼着她的脊背。
“这也太可怕了…”
“要是我遇上了这种人,肯定会很绝望。”她在心底暗自腹诽着。
许卓黎瞧着她的神色,颇具深意出声:“是不是觉得接受不了?”
裴禧重重地点着头。
“很正常,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这种行为。”
“所以及时止损才是重点,而不是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在离开前,许卓黎还朝着她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意味深长地出声:“或许有一天,你会有需要用上我的地方。”
许西洲在踏进门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微蹙起眉。
“有人来过?”他注意到茶几上多余的塑料水杯,眼底逐渐显露出警惕之意。
或许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有些尴尬。
“是许叔叔。”裴禧说。
许西洲稍抿着唇,警惕的眸光逐渐开始消退。
可还没完全落散,裴禧紧接着又说:“他让你有空记得去他那里找他,国外那些专家已经抵达京港市了。”
“什么专家?你的耳朵是不是快要恢复了?”裴禧眼底闪过亮光,好奇地盯着他。
许西洲自然地摇着头,语气淡定:“之前那个专家不是说了吗?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康复得那么快的。”
裴禧稍垂眸,她明明记得当时那人说的是:“有恢复的可能,只要许西洲按时根据疗程的效果来治疗…”
不过碍于她现在心里还有着气,没有跟他讨论,而是淡淡地“噢”了一声。
“小禧,下午陪我去中药堂拿药吧。”许西洲微弯起眼眸,又恢复起过往的神色,想借机跟她缓和关系。
“不要。”裴禧直接了当地拒绝,轻哼一声。
听闻,他稍敛起眼眸,潮湿的睫毛遮盖住眼底的神色,眼尾隐约泛着些潮红:“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上个礼拜去的时候,有几个人明晃晃地□□的队。”
“上上个礼拜去的时候,因为下雨淋湿了助听器,听不清,工作人员一直对我很不耐烦,还说我一个聋子来拿药怎么不带个家属。”
“上上上个礼拜…”
“哎,打住。”裴禧及时地喊停。
“我跟你去就是。”她无奈道。
在得到她的答应后,许西洲原本黯然的神色瞬间转瞬即逝,露出了个了然的笑容:“谢谢小禧。”
两人一同前往同仁堂。
一进到里面,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中药味,裴禧向来是闻不惯这种味道的,微皱着鼻。
拿药的队伍已经排起长队。
这家中药堂在京港很有名,据说背后的老板是某位羽毛球大满贯运动员的老婆,明星效应外加上这家的各个方面都一直做得不错,所以才会有着源源不断的客源。
不过许西洲倒没有跟着队伍一起排队的趋势,反而准备带着她上三楼。
“你不排队吗?”裴禧问他。
“今天不用排队。”他的表情兀地发僵,生硬地解释着。
裴禧内心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跟着他的步伐,一起走到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正打开门,却看见里面坐着一位挽着发髻的女生,在瞧见他们的身影时,温温婉娩地笑了笑,宛如江南水乡般的温柔。
“坐吧。”那人似乎跟许西洲很熟络。
裴禧猜测她应该就是传说中药堂背后的老板。
时幸面含浅笑,意味深长道:“你上次的中药喝完了?怎么这会过来得那么迅速?”
“嗯,喝完了。”许西洲的语气平稳如初,眼底闪现着一抹慌乱。
“不对啊,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过中药狗都不喝吗?”时幸一下子戳破了他的心思。
裴禧听着两人的谈话,渐渐明白了什么。
许西洲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似乎没预料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地拆自己的台。
在回去的路上,裴禧罕见地沉默着。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很明显就是她即将发火的预兆。
裴禧进入公寓的第一时间,就是快步走到垃圾桶查看情况。
果然在里面看见了些许的中药药材,虽然被人很有心机地用着揉皱的纸巾遮掩着,但并未完全遮掩住,反而有股欲盖弥彰的感觉。
怪不得许西洲从来不让她进厨房。
“小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