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怀里的动静,贺京遂扭头看去,女孩儿靠着他睡得安稳,纤长细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轻轻颤动时,也扫过他的心脏。
贺京遂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影片中变幻莫测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也映照他眼底的那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柔和与纵容。
他俯身,那样珍视的亲了亲陈盏的发顶。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陈盏眼皮轻颤,紧张的蜷了蜷手指。
是真的怦然心动了。
……
下周六是季淼淼生日,宿舍四人提前一周就开始想关于庆祝生日的事。
“要不咱们去游乐园玩吧?”贺时宜提议。
“幼稚。”陶以然觉得游乐园很没意思,“那都是些小孩儿玩儿的,太没新意了。”
“那……密室?”贺时宜想到不那么幼稚的项目,跟他们说:“密室逃脱总行了吧?”
“不行,”季淼淼冷酷无情的Pass掉这个建议,“我害怕。”
“……”
“那你自己说想去哪儿,”贺时宜没辙,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点子,对季淼淼说:“我们三个陪你。”
“真的?”季淼淼的视线在他们三人的脸上来回扫过。
贺时宜豪爽,“当然啦。”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咱们三个也舍命陪君子!”
这气魄感动得季淼淼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看向另外两个人,用无声的视线询问她们是否也愿意和贺时宜这样。
陈盏和陶以然都没有意见。
她出声:“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去学校外面的那家清吧吧!”
学校外面最近新开了家清吧,受好多学生欢迎,听她们这栋宿舍楼里去过的学生说,这家清吧新开业没多久,里面的酒水不仅味道好还打折,最重要的一点是里面清一色全是帅哥,连酒保服务生都是帅的。
季淼淼本来就是颜控,有帅哥在的地方,她当然想去一睹风采。
于是冒着星星眼征询姐妹们的意见,“你们觉得怎么样?”
“你这……”陶以然一眼就看穿她的内心活动,“全奔着里面的帅哥去的吧?”
季淼淼也不遮遮掩掩,拍着手激动的说:“当然了!!!我听他们说里面有好多帅哥的!!那里面的调酒师也很厉害,调的酒相当的好喝!!”
“……”
“去嘛去嘛,咱们一起去嘛。”
她撒娇功夫太厉害,最后谁都没跑掉。
周六当天,四人按照约定一起去了学校外面的那家清吧,和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一点没差,环境清幽,轻音乐舒缓,一进门就有帅哥服务生上前微笑服务。
快接近傍晚的时间,清吧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三五个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喝酒聊天,氛围松弛又放松。
与纸醉金迷的酒吧大庭相径,这家清吧风格舒适又温柔,甚至连头顶的灯光也十分的柔和温暖。
调酒师垂着眼安静调酒,小舞台上的驻唱歌手抱着吉他轻柔的弹,余音绕梁的一把好嗓唱着歌词。
陈盏下意识朝那边看了眼。
服务生将客人引到座位上就离开,有帅哥酒保上前问她们需不需要点酒水和点心。
季淼淼接过他手里的酒水单,七七八八的点了一桌。小吃和酒水堆在一起,挤挤攘攘的没有再放下其他物品的空间。
“二淼,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贺时宜盯着那一桌有些傻眼。
“当然能吃完!”季淼淼信誓旦旦,跟她们说:“我点的这些都是这家清吧里必点的酒水和点心,超级好吃!不信你们尝尝?”
陈盏和贺时宜小试牛刀的拿了个薯条塞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声音清脆。
“还真挺不错。”贺时宜被薯条的味道硬控,夸赞道:“好好吃哦。”
她说着又接二连三的拿了些。
“别光顾着吃点心呀。”季淼淼热情的给他们倒酒,“来!咱们来喝酒!”
她一边倒一边跟她们介绍:“我跟你们说,这里的酒才堪称一绝,她们这品牌做的老好了。”
陶以然斜她一眼,“你之前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绝不绝的?”
“我听隔壁宿舍社长说的呀。”
陶以然笑着拆她的台,“别人说什么你就信?”
“那也不全是……”倒完酒,季淼淼催促他们赶紧尝一尝,四人一起举杯相碰。
庆祝季淼淼生日快乐。
“干杯!!”
“生日快乐!!!”
“谢谢我的宝贝们。”季淼淼心满意足的嘿嘿笑了两声。
那个弹吉他唱歌的人已经没在小舞台上,清吧里播放着一首轻音乐,不足以掩盖年轻男女的欢声笑语。
杯里的酒又被季淼淼满上,她眉飞色舞的跟他们欢笑闹腾着,这片刻的放松调动着全身多巴胺。
激素疯狂的分泌,在今天的这个夜晚,带来了许多快乐。
然而这样的快乐带来的结果就是,醉的醉,睡的睡,四个人没一个头脑清醒。
桌上的就被她们四个干了差不多一半,季淼淼整张脸红得像猴屁股,摇摇晃晃的起身,她说她要去调戏这家清吧里最帅的那个调酒师。
陶以然比她清醒一点,在她迈出腿前就拉住她的手,死死拽住,“二淼,你给我回来!你喝醉了,还调戏什么调戏!”
“我不管,我就要去。”季淼淼想挥开她的手,“你放开我。”
“不放。”
“……”
陈盏也没好到哪去,她被季淼淼逼着喝了好多杯酒,此时脑袋闷胀,眼前也一片缭乱。手指摁了摁太阳穴,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好热。
“还好吗盏盏?”
身旁的贺时宜比她清醒得多,询问她是否还能走路。
陈盏红着脸垂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情况不是很妙,贺时宜一时有些头疼,她皱着眉难办的叹了口气,一扭头,看见醉酒发疯的季淼淼和陶以然,脑袋就更疼了。
没办法,她只好打电话叫来贺京遂和蒋谦南。
两个大男人身高腿长的出现在清吧门口时,便吸引了不少目光。并未搭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贺时宜发来的位置。
贺京遂一眼就看见他要找的人。
他走过去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臂轻晃了两下,“陈盏?”
听见声音,陈盏缓慢的扭头看过来,眼里的光涣散又朦胧,她好半天才看清贺京遂的那张脸。
声音也十分呆滞,“贺京遂……”
还认得,看来也没醉的很深。
陈盏抬手想去摸摸他的脸,才刚朝他伸去,手就被人拽住。清吧里的柔和光线也依旧暗淡,他皱着眉心的表情隐匿在那些光里。
“你这是喝了多少?”
陈盏摇头,“数不清了。”
“不能喝就别喝。”
陈盏还是摇头,“不行的,今天淼淼过生日,一定要喝。”
“……”
她脸颊很烫。
贺京遂将她从座位上拽起来,手臂搂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扭头跟贺时宜和蒋谦南说:“你俩先收拾着,我先带她走了。”
说完,也不等贺时宜和蒋谦南反应,贺京遂就将陈盏打横抱起,离开了清吧。
剩下贺时宜和蒋谦南大眼瞪小眼。
“……”
因为经常跟蒋谦南和贺京遂一起玩儿,贺时宜的酒量还算可以,今天他们点的酒水度数都不高,贺时宜只是有些微醺,但没醉多少。
她和蒋谦南一人扶着一个醉鬼,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蒋谦南就在她身后,看着身子单薄的她扶着人摇摇晃晃,不免也有些担心,“你行吗小鬼?”
“别小看我,”贺时宜气喘吁吁的扭回头看他一眼,为自己正名,“我怎么就不可以了,管好你自己。”
好倔的一张嘴。
蒋谦南没忍住轻笑一声,他提醒她,“那你慢点啊。”
“放心吧你就。”
贺京遂抱着陈盏出了清吧。
夜里霓虹闪烁,亮堂的街市人声吆喝,温凉的风轻缓着拂过。
陈盏靠在贺京遂的怀里缓慢的睁开眼睛,璀璨的灯光映照在她酣醉的目光里。
“贺京遂……”她声音轻得没几分力气。
贺京遂扭头看向她。
怀里的人通红着一张脸,呆呆愣愣的目光懵懂纯涩。
她大概并不知道此刻她的这双眼睛有多勾引人。滚了滚喉结,贺京遂无声的压下刚冲破壳的那些难以抑制的冲动。
他声音很沉,“怎么了?”
“你放我下来,我想要自己走。”
贺京遂将她放下来,双手握着她的肩头让她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