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定。”
“……”
“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出来?”陈盏仰头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他,因为她已经快被贺京遂用羊绒被子裹成丸子。她眨巴眨巴眼睛,跟他撒娇,“我也想抱你……”
她这个样子太让贺京遂心软,真拿她没办法,贺京遂妥协,将她身上的羊绒被松开,放出她的两只手,又将被子严严实实的披在她的肩膀上。
双手如愿以偿的环上他的腰,陈盏心满意足的蹭了蹭他胸口。
她闭上眼,享受这一刻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啊。”
贺京遂抬手,掌心贴着她后脑,揉揉她脑后微乱的发。
他垂眼看她,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的笑意,“那你抱,一次性抱个够。”
“抱不够……”声音闷在他怀里,陈盏喃喃道:“好像怎么抱都抱不够。”
贺京遂偏头贴着她脑袋,笑她,“爱撒娇的娇气包。”
“你不开心吗?”陈盏倏地仰头。
对上她那双漂亮又闪烁着水光的眼睛,贺京遂心脏柔软,他俯身埋头亲了下她的嘴唇,笑着回答她,“开心。”
微怔了下,陈盏看着他,也蓦地绽放了笑颜。
就快要到年末,工作室的订单也完成得差不多,陈盏给小桃放了假,正好又遇上贺时宜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山庄泡温泉。
“最近天气这么冷,正好你工作室的订单又快结束了,泡个温泉放松一下。”
陈盏想想也觉得是,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何况她也想跟贺时宜聚一聚聊聊天,于是答应下来。
“那你叫上你老公。”贺时宜说:“我去叫蒋谦南,咱们四个一块去。”
陈盏说好,随后就跟她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通常这个点,贺京遂一般都还在他的射击馆泡着,陈盏打算提前关门,直接去他的射击馆找人。
下午四点,陈盏到射击馆门口。她之前也来过几次,一来二往的,大家也都互相认识,谁都知道她是老板的老婆。
一见到她,就热情的跟她打招呼,“老板娘好。”
陈盏一开始本来还不习惯,她甚至还上嘴纠正他们别这么喊,可这群人压根不听,依旧回答她,好的老板娘。
久而久之,她就习惯。
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聊天。
“贺京遂在吗?”
“在楼上呢,老板娘,上楼梯左拐就到了。”
“谢谢。”
陈盏上楼,轻车熟路的来到贺京遂休息的地方。
门半掩着,屋里没有声。
陈盏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悄声悄气的朝里面探头,视线扫过,最后定格在沙发上。
贺京遂靠着沙发在闭眼小憩。
她放轻了脚步走进去,一点点靠近他。就快要走到他跟前,闭眼小憩的男人就突然睁开了眼,惺忪散漫的眉眼撇过来,淡漠疏离。
吓了陈盏一跳。
贺京遂也没想到来的人是陈盏,眼角的那点冷淡散开,被错愕惊讶替代,“你怎么来了?”
从沙发上直起身,他伸手过去拉陈盏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靠。
陈盏跟贺京遂说了去山庄泡温泉的事,贺京遂点头答应,“正好,陪你去放松一下。”
“就只是陪我放松吗?”陈盏问他,“你呢?”
“有事要做。”贺京遂只跟她说了这四个字,但也没把话说明白,陈盏没听懂,问他,“什么意思啊?”
贺京遂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起去山庄泡温泉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出发当日,陈盏跟贺时宜发信息确定四人汇合地点就在山庄门口。
贺时宜发语音给她,“盏盏,你跟我哥直接过去山庄吧,蒋谦南过来接我,到时候咱们就山庄门口见。”
“好。”
跟贺时宜确定完,陈盏扭头朝卧室的方向催促贺京遂,“阿遂,我们得赶紧走啦——”
没一会儿贺京遂就从房间里出来,他手里拿了帽子围巾和手套,走到陈盏的面前,一个接一个的给她戴上。
“今天外面冷,穿厚点。”
陈盏被他裹得像颗小粽子,厚围巾快要给她整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有些忍俊不禁的弯了弯眼梢,陈盏的声音闷在围巾里,“贺京遂,我不冷。”
“不冷也戴着。”
“……”
和贺京遂重新在一起之后,陈盏时常觉得贺京遂把自己照顾的简直太好了,比如现在,他们要去泡温泉的山庄跟贺时宜和蒋谦南他们集合,路途遥远,为了不让她在车里无聊,贺京遂早已为她准备了很多打发时间的东西,甚至还为她准备好了晕车药。
开车之前,他打开了车里的保温杯,把白色小药丸递给了陈盏让她服下。
陈盏很惊讶,惊讶他居然知道自己晕车,因为她好像记得自己并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晕车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晕车的?”
“你自己跟我说的,忘了?”
“是吗?”陈盏有些不记得,她脑子里并没有这段记忆。
贺京遂提醒她,“五年前,你在我家告诉我你高中暗恋我,想起来了吗?”
她还记得,点头。
“高二去春游的大巴车上,你就坐在我旁边。”
陈盏想起来,更惊讶,“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告诉我后,我想起来的。”
其实那段记忆并不好被回想起,如果没有太深刻的事情,贺京遂一定会忘得一干二净,但那天他在车上捡了一个香包,在两年后,陈盏也送给了他一个香包,那种熟悉的味道窜进鼻尖时就像打开记忆大门的钥匙,直到,他在陈盏的身上也闻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
他还依稀有些印象的,那天他身旁坐了一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女生,她整张脸都被宽大的鸭舌帽盖住,贺京遂并不能看清她长什么样,但他却能感受到她此刻很不舒服。
于是,他给了她一颗薄荷糖。
只是希望她能够好受一点。
这段回忆在那次陈盏的坦白后被他完好无损的想起来,他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原来自己未来会这么这么爱的人,早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心脏深处似乎嵌进一台温热的熔炉,正不断地燃烧着,暖烘烘的温度包裹住她的身体,陈盏看向贺京遂,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她一直以为像这种小事,贺京遂压根不会记得,或许只会成为他生命中一段不重要的风景,甚至连风景都算不上。但贺京遂并没有让这段记忆流走,他甚至有在好好保存,有关于他们的哪怕只有一丁点的相遇与邂逅。
他该有多爱她啊。
吃过那颗白色颗粒,陈盏晕车的症状减少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精神气砍掉了一半。
好在只是稍微疲倦了些。
到达目的地后,贺京遂一路上都牵着她,四人入住山庄,蒋谦南拿着四人的身份证去前台开房。
他定了两间单人房,和一间豪华情侣大床房。将豪华大床房的房卡递给贺京遂后,他在他无声询问的目光里暗含深意的上扬了唇角的弧度。
贺京遂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扯着唇角轻笑,他从容不迫的跟他道了个谢。
但贺时宜就不乐意了,从蒋谦南手里拿到自己的单人床房卡,出声问他,“我不是让你订大床房?单人床你让我跟盏盏怎么睡?”
这次出游,贺时宜都已经把自己和陈盏打点好了,大床房,到时候她们爱怎么滚就怎么滚,温泉也泡双人汤,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们。
但这似乎都在被人一点点破坏。
蒋谦南说:“人家现在是有夫之妇,贺时宜,你该懂点道理。”
“……”
陈盏有些乏力的靠在贺京遂的怀里,也断断续续的听了许多,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向贺京遂,问他蒋谦南和贺时宜在说什么。
贺京遂却直接捂住了她的耳朵,让她不要听。
“我好困,阿遂。”
“那我们回房间。”说着,贺京遂就将陈盏横抱起来,在身后两人不断的争论声里,去了蒋谦南为他们订的房间。
房卡贴上门口的感应器,门把手嗑哒一声打开,贺京遂抱着陈盏走进去,他将她稳稳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为她贴心的脱掉厚重的棉袄和鞋子,被子盖到她身上,他用温热的掌心探了探她的额头。
他亲了亲,问她有好点吗?
红扑扑的小脸温度未减,陈盏将手伸出被子外拽住他的衣角。
她很轻的点了点头,又问他,“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贺京遂脱了外套上了床,将清瘦的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怀里的姑娘却喃喃自语:“贺京遂……”
“嗯?”
“我好爱你。”
莫名其妙的表白让贺京遂轻弯了弯唇角,他将人抱紧了一点,也告诉她,“我也是。”
“快睡吧。”
一觉醒来,陈盏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甚至是睁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贺京遂,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他们好像还在家。不过意识回笼之后她发现不对劲,这个陌生的房间并不是他们的家。
是在山庄。
其实一早,她就和贺时宜约好两人一起住,不过现在看来,两个人一起住的想法似乎已经破碎了。
“醒了?”
身旁的男人也醒了。
陈盏微怔,她此刻缩在他怀里,还被他抱得挺紧。仰头看去,陈盏对上贺京遂那双宠溺纵容笑意的眼睛。
“感觉好点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