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 自知理亏地傻笑了两声:“行吗?”
纪明阳脸色肉眼可见地精彩纷呈了起来, 看了她好几次, 难以置信地站起身, 又确认了一遍:“你想捏我的……屁股?”
陈暻点头, 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嗯。”
“你是……”
纪明阳欲言又止, 视线乱七八糟地飘动了起来,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仿佛被人掐了声带似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我……”
陈暻有些失落小声嘀咕:“不是说什么都可以提的吗?”
“是”,他偏过脑袋,挠起了头发:“但是……”
“那就是可以了?”
“也不是,但是这种事……”
他说到一半,先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泄了口气似的妥协:“等你身体好些再说吧。”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病房。
陈暻知道他是去问医生她的病况去了,可那涨红起来的耳朵和脸颊,怎么看怎么都有种仓惶逃窜的嫌疑。
不过陈暻还是一样地惊喜得不行:没想到纪明阳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出院的日子很快到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肺动脉高压,真的有完全治愈的一天,身体感觉都轻松了一大截,以后还能尝试各种从来没试过的事情。
但出院时,医生还是反复叮嘱小心谨慎,毕竟她还是首例康复病人。
谁也不敢保证之后真就一点都不会复发了,至少还得禁酒、禁糖、禁止剧烈活动半年时间,还得每年至少复查一遍。
“在这半年内,最好也不要同房。”
医生严肃地补充完,陈暻的失望迅速流露于表:“半年啊?”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向两人:“年轻人,克制一下,对你们的未来都好。”
“我们会注意的。”纪明阳回答,搂了搂陈暻的肩膀暗暗宽慰。
等到医生走了,病房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陈暻才失落地靠在他肩膀上,抱着他的腰叹气:“可是我很迷恋我丈夫的身体啊,怎么办。”
明明是调情的话,纪明阳听得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故作镇静地回复:“忍一忍吧,咱们听医嘱。”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手坏心眼地顺着他的腰往下摸,果不其然被纪明阳擒住了手腕:“别闹,还在医院呢。”
“忍不住嘛,而且这是私人病房,又不会有别人。”
陈暻嘟囔着不满:“我们好不容易才心意相通,突然就要开始禁欲了,你就不难受吗?”
“难受”,纪明阳坦诚道:“但医生说了不行,就不能越线。”
他将她轻轻拢抱着:“我现在更担心你哪天突然又病倒,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进医院,还吃这么多的药了。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一时的贪念,毁掉我们美好的未来。”
陈暻心里美得直冒粉红泡泡,迫不及待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你怎么这么会讨我喜欢。”
眼看着纪明阳的脸红了起来,陈暻更加得寸进尺地黏上他:“我每次这么夸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害羞了?”
纪明阳偏过头:“没有。”
“怎么问你什么都是‘不是’、‘没有’、‘没吃醋’,你全身上下就嘴巴最硬了是不是,纪明阳同学?”
陈暻捏着他脸颊不退反升的温度,佯装生气的模样:“在我面前的时候装什么装,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欢你呢。你长得这么好看,声音也好听,做饭好吃身材还那么好,屁股还翘……”
“老婆……”
纪明阳忽然打断她,低头埋进她的颈窝,陈暻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连声音完全烫软了下来:“你都知道我怎么想的,就不要再戏弄我了。”
陈暻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十分受用纪明阳这大鸟依人的姿势,摸摸他的脑袋:“好,不逗你了。”
抱了一会,陈暻起了坏心思,小手偷偷往纪明阳的背后探,没想到迅速被抓了现行。
陈暻都没意识到他能反应得这么快,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不会是反悔了,不想让我摸了吧?”
纪明阳的身体一僵:“没有……”
“那你拦什么。”
“没……”
陈暻松开抱着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面对陈暻直勾勾的探视,纪明阳摆手解释的样子显得格外心虚,脚步还下意识退后两步。
陈暻跟上去:“那你站过来我抱一下。”
“我觉得我们回去抱比较合适。”
“这里也挺合适。”
“不不不……”
陈暻二话不说地追过去,被纪明阳长腿一跨,两人中间隔开了桌子,她接着追,纪明阳就绕着桌子躲过去半圈。
来回几趟,两人就这么围着桌子玩起了猫捉老鼠,纪明阳身高腿长的,溜她跟溜什么似的轻松。
陈暻莫名生起气来:“你就是反悔了!明明答应了我的。”
“老婆……”
纪明阳的语气听上去委屈得很,无奈地从鼻间出了长长的一串气息:“你就不能选个……大众点的癖好吗?胸肌、腹肌什么都行,我都有练过,肯定哪儿都比……那里好。”
“放心,我会雨露均沾的”,陈暻皮笑肉不笑看向他:“但你现在越要这么躲,我肯定只会越来越想摸的。”
越是不让做什么就越想去做,纪明阳了解陈暻那过剩的好奇心的,可这癖好实在是……太小众了点,已经不是让人难为情的程度了。
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也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思想工作。
纪明阳挣扎着,挤出来一句:“你给我点时间考虑。”
“要多久”,陈暻不依不饶地追问。
“……得看情况。”
“一个月。”
陈暻抱着手严肃,看着纪明阳准备跟她讨价还价,立刻朝他服软伸开双臂:“你就别跟我争了老公。快过来给我抱一下,我躺床上这么久,都快给我憋死了。”
纪明阳动摇着,没出几秒就乖顺地来到她身边。
伸手准备抱她的时候,还是有些怯她不安分的手,陈暻哭笑不得地上前搂住他的腰:“放心吧,我不乱动,说了一个月就一个月。”
他也终于心安地松懈下身体,将她揽进怀中。
“做手术的时候我都快紧张死了,好怕眼睛一闭,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她靠在他的胸膛里,深深吸了下他的气息:“我从来没觉得,活着是一件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能再看见你真的是太好了,你呢?”
“我也是”,纪明阳的手在她的头上轻抚:“你昏迷的那几天里,我一刻都不敢合眼睛,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有多怕?”
“当初我自己割腕快死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
纪明阳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我每天晚上都盯着你的脸睡不着。怕你醒了会疼,怕你治病焦虑,更怕你干脆永远不睁眼开看我了。”
“那万一我真的走了……”
“我就去陪你”,纪明阳言语轻飘飘的,还不忘调笑两句:“你就会窝里横,脾气还这么臭,没我给你撑腰,去了下面要被欺负的。”
“滚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会抹黑我,我是需要你罩着的人吗?”
陈暻拿脑袋撞了撞他,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不满样子:“就算以后我真的先死了,也不需要你陪我。”
“那你就罩着我嘛,我没了你不行”,纪明阳靠着她的脑袋,合眼温和道:“真的。”
陈暻鼻子一酸:“大白天说什么死不死的,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一遭了,咱们得向着千年老王八似的活。”
“老王八……”
“不对”,陈暻一皱眉:“你都愿意和我殉情了,屁股不给我捏,什么毛病?”
没想到话题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纪明阳百口莫辩:“不是答应了给我时间准备吗?”
陈暻笑得暧昧:“说好一个月哦。”
纪明阳无端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陈暻的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不安。
她确实没有再主动提及过想摸的事情,但平时的眼神不见有一丝收敛。
他厨房洗碗的时候,回个头就对上她赤果果的视线,开会时,也能看见她冲着自己一个劲地傻笑。
就连平时接吻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陈暻一手摸在他的腰上,在往下时的动作停顿住,随后对着他暧昧地笑出声来。
纪明阳虽然很喜欢她自发的热情,尤其是那些出于生理性的喜欢:不自知地抱他亲他,或是猛的咬他几口,都能安抚他那些不安的心绪,让他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真的在被她深深地爱着。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对自己屁股的凝视,能这么有杀伤力,以至于他自以为傲的防线,也逐渐在她“不怀好意”的视线中逐步坍塌。
他换上了更长的西装衣摆遮住她的视线所及,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过上了掩着屁股度日的生活的。
她真的就……这么想吗?
但他说服自己的过程,好像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要更痛苦……
开会时,纪明阳坐在主位,想到最近经历的种种,内心崩溃地揉了揉脑袋,汇报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再抬头看向陈暻,她还在捧着脸,对着自己不自知地痴笑着,而他第一反应居然还是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
他对自己的底线也实在感到哭笑不得,于是摆手通知众人:“今天先开到这里吧。”
人走空后,陈暻立刻黏糊糊地贴了过去:“快来给我亲一口。”
纪明阳不急不慢和她换了个吻,她满足盯着纪明阳的脸:“我感觉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纪明阳含着笑:“真的?”
“如假包换啊”,陈暻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从头到脚我都喜欢得不得了,我的理想型居然和我结了婚,我还可以天天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我也是。”
纪明阳被她哄得笑意低沉,不知怎的,突然就下定了决心:“反正一个月也快到了,今晚回家就试试吧。”
陈暻不可思议,声调都不自觉地拔高:“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