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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个王子病_分节阅读_第27节
小说作者:施岁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842 KB   上传时间:2025-10-13 18:18:30

  无法理解。他想。

  然而今天,也许是受到那晚谈话的刺激,下课以后她破天荒没有跑来跑去到处挥洒爱心,而是坐在座位上埋头苦学。

  她做的练习册是学校统一发的练习册。深山里除了学校集体采购的教材和练习册也没别的学习资料,许思睿看她学了半天,忍了又忍,才没告诉她“你把这些习题做出花来也没用”。

  他粗略看过她的试卷。单论卷面的话,她其实只比他多错了那么几道题,有好几科和他一样达到了满分,但许思睿知道这都只是表象。他考100分是因为满分只有100分,她考100分则是因为老师教授给她的知识的极限就是100分。如果一起做一套难度更高的卷子,他敢保证自己依然能拿满分,而她可就未必了。总而言之,她需要的不是夯实基础,而是提高。

  超越现有师资水平的提高。

  **

  晚上杨吉坐在棚里和摄制组其他人锄大D,正玩得上头,就见正对面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许思睿径直走了进来。

  “哎哟,稀客啊,咋啦,有事?”

  摄制组里男人多,男人多的地方体味重,许思睿嫌他们这一股脚臭味,轻易不往这来,所以说稀客倒也不夸张。

  这位稀客捏着鼻子,拿另一只手在鼻子前方挥了挥,就差把嫌弃两字放大刻脑门上了。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丢给对面的杨吉,语气一如既往颐指气使:“你们第四期的录像带快要寄出去了吧,到时去镇上顺便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这是电话号码。”

  他积分够,打个电话倒也没什么,杨吉接过纸条,想起他之前吃醋赌气不跟家里人联系的事,笑着打趣他:“怎么,想妈妈啦?想找家人和好?”

  “屁。”他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让她给我寄点东西。”

  “先说好,改善生活的东西可不行啊。”

  “不是改善生活的。”他扭捏地将视线瞥向了棚子的角落里,清咳几声,才说,“我只是想让她给我寄点学习用品,你让她把我房间里那些练习册全给寄过来,尤其是难的,多寄点。”

  闻言棚里的人全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有人调侃道:“许思睿,你可以啊,真改造成功了,开始喜欢学习了?”

  “滚!关你屁事。”

  许思睿脸上有点臊得慌,做出这个决定纯属脑子抽了,他凭着一股气抄下电话号码来到这儿,还真有点经不起别人调侃。确认完杨吉会托人帮他打电话后,他就匆匆忙忙出去了,松开鼻子,狠狠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山里哪哪都不好,没有马桶,没有空调,没有网络,唯独空气质量不错,比北京动不动雾霾天好多了。

  他叉着腰站在原地,狠狠感受了一下天地之气的净化,这才慢悠悠走回了屋里。

第30章 葬礼

  在等待周天澜给他寄学习资料的这段时间里,祝家村发生了一件事,大事。

  有人死了。

  死的是个老头,七十多岁,上午干活时脑梗发作,拉到镇上卫生所抢救,医生一看,发现已经凉了,只好原封不动又拉回去。

  这边的习俗是死在家外的人不能停尸停在家里,也不能停在祠堂里,只能在祠堂外搭个棚。

  那天许思睿和祝婴宁放学后走到村口,就看到村口祠堂附近突兀地多出一个早上还没有的竹棚,棚顶铺着白布,几个披麻戴孝的人跪在棚里痛哭。

  “又有剧组过来拍戏?”

  许思睿生在城市里,而且从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健在,没见识过这种阵仗,不带脑子问出这句话后就悠哉悠哉插着兜走了过去,直到余光瞥见棚底木板上停放的尸体,瞳孔才骤然一缩,“卧槽”一声,吓得魂飞魄散,立刻闪到了祝婴宁身后。

  祝婴宁对村里突然有人去世的事同样意外,也就没顾上对他的胆小感到震惊。

  她刚想上前察看清楚,就被身后的许思睿握着肩膀拉了回来,他双手都搭在她肩上,努力用她瘦小的身躯遮挡自己的视线,头使劲撇向看不到尸体的另一边,语无伦次求道:“别别别——!别……别!那个……你先别过去,要过去也把我送回家里再去,我操。”

  “……”

  祝婴宁怕许思睿再这么“卧槽”下去会引起逝者亲属的众怒,只好先依言把他送回家里,再独自出来打听情况。

  逝者和她们家没有血缘关系,来往也少,但毕竟是同村人,多多少少带些宗族感情,她虽然不至于伤心痛哭,心情却也不大好受,和刘桂芳一起去棚底下吊唁片刻,安慰了他们家的人,这才姗姗归来。

  生死在他们这是一等一的大事,没一会儿祝家村有人去世的消息就在邻近几个村子都传开了,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凭吊,不止亲属来,同逝者没啥交集的陌生人也来了几个。每个来到这的人,不管亲疏远近,都会跪在蒲团上哭一阵,和同样痛哭流涕的亲属抱成一团,互相安慰。

  这种宗族感情或者说邻里之情远远超出了许思睿的理解范畴,从突然见到尸体的惊吓中缓过来以后,到底是身为小孩子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忍不住站在门口观望。

  村里的葬礼不像城里的葬礼。城市人口密集,为了不影响周边治安,普通人家的葬礼通常都从简,他见识过的最大阵仗也就是一行人穿着丧服排成长龙,从人行道上经过,一路有人敲锣打鼓。而山村里则保留了更多古老的习俗,单是纸钱这一项就和城里大不相同。

  城里的纸钱是买现成的,这里则是自己折的,村民觉得由子孙后代亲手折的纸钱更虔诚,更有“灵气”。

  晚饭过后,有人搬来几筐草纸,逝者的家属坐在棚底下,一边聊天一边折纸元宝。

  往常总是早早熄灯的村子破天荒亮了一夜的灯,不断有人进出棚子,交替守夜。就算躺在炕上睡觉了,也能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过这种由新鲜事物引起的好奇心很快就消散了,因为第二天一早,逝者家属请了一帮民间艺人在棚子下吹拉弹唱。这帮来哭丧的艺人特别敬业,不仅乐器敲得响亮,还专门有个人负责哭,跪在蒲团上,气运丹田,声震百里,哭得极其投入,极其大声,极其持久,声音都成破锣嗓子了还在坚持,让人觉得他能挣这钱全是他应得的。

  许思睿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应该是他们村里约定俗成的习俗,因为没有任何人对这些堪称噪音的声音感到不满,大家都很宽容。死者为大,即使被吵得脑仁疼,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默默忍受。

  这一忍就忍了足足两天。

  直到周日下午,祝婴宁才过来告诉他:“傍晚他们要出殡了。”

  这几天她一直不见踪影,忙里忙外。许思睿不懂别人家有人去世她为什么会这么忙,但一想到她那个什么事都要管一管的性子,又觉得她忙也是合该的。

  她不仅人回来,胳膊下也夹了几套丧服,他闲着无聊,在心里数了数,一、二、三,一共三套,数完忍不住脱口而出吐槽道:“你奶奶都瘫痪了也得去出殡啊?你们这习俗还挺奇怪。”

  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有一套是你的。”

  许思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给我干嘛,

  我又不认识那个死……者。”

  “是逝者。”祝婴宁皱眉纠正他,“死者这说法不礼貌,听起来像凶杀案一样。”

  “……行,逝者。”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死人,心想还好这话没说出口,不然八成得被她念叨死,“我又不认识那个逝者,出殡我去凑什么热闹。”

  想起那具尸体,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祝婴宁也不摆大道理,只是慢悠悠开口道:“葬礼结束他们会请所有出殡的人吃饭,早上已经杀了一头猪了,还有人去山上猎了几只野兔。”

  “虽然我不认识这个逝者,但生死毕竟是所有人类都要面临的事,是大事,出于全人类共同的感情,我觉得我确实应该参加这趟出殡。”许思睿能屈能伸,当即改了口,说话速度快得宛如第二人格上身。

  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让她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好笑占了上风,但考虑到他们谈论的话题很严肃,就这样笑出来未免太不尊重逝者了,她还是努力憋了憋,嘴唇抿成一道直线,牙关紧咬,指甲抠进掌心里,费了好大劲儿才将这阵笑意压了下去,结果一抬头,站在她对面的许思睿竟然也一脸在辛苦憋笑的表情。

  憋笑时最怕碰到的事就是和另一个同样在憋笑的人对上视线,本来没怎么想笑的,一对视,笑意就会悲催地乘以二,从一个人的想笑变成两个人的想笑。他俩一对视,得,瞬间破功,噗的一声,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太罪恶了。

  祝婴宁一边笑一边想哭,可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是严肃不该笑的场合,越容易笑得停不下来。她笑得前仰后合,肠胃紧绞,活像被人点了笑穴。许思睿也不遑多让,捂着肚子,嘴里骂着脏话,眉毛拧成一团,看得出很想立刻停下来,但就是笑得像吃错了药。

  怕被过路的人看到,她一边笑一边拖着许思睿躲到了门后,两个人跟神经病似的躲在门后笑成了一团。笑到最后,祝婴宁怒从心头起,往自己和许思睿的胳膊上分别扇了一掌,啪啪两声脆响,好不容易才把这阵笑潮扇灭。

  他捂着被她瞬间扇红的胳膊,眼角的泪水也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靠……祝婴宁你手也太黑了,你想把我扇死啊。”

  “严肃点儿。”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

  丧服在混乱中被她笑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来,挑出一件比较干净的递给他,结果许大少爷又开始犯病了:“你们这些衣服多久没洗了?我不想穿。”

  祝婴宁知道他有洁癖,也不勉强,抽出一条白色带子:“那你系个带子吧,随便系哪都行。”

  他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接了过来。

  **

  出殡的路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就在祝家村后面那座山。

  队伍很长,许思睿原本觉得这里青壮年劳力流失严重,住户稀少,没想到邻近几个村凑来凑去,竟然能凑出这么多人。一大帮人排着队,犹如搬家的蚂蚁,乌泱泱朝山里走去,只不过蚂蚁是黑的,他们是白的。

  队伍里有人敲锣打鼓,有人唱歌,唱的是很拐的方言,还是文言文,他一句都没听懂。

  道路两旁摆满鞭炮,他们走到哪,鞭炮就放到哪,噼里啪啦,硝烟四起,跟古代大将军出征打仗一样。烟雾弥散山林,许思睿忍不住担心起这座山的安危。还好现在是夏天,湿度大,不然照这个放鞭炮的趋势,会不会起山火都难说。

  他和祝婴宁一家都不属于逝者的亲戚,亲戚排在前头,他们这些外人则排在队伍最后面,和前面抬棺的人隔着十万八千里远。

  这是他自逃跑失败那天后第一次上山。

  这里的山路全靠前人一脚一脚踏出来,没有台阶,全是弯弯曲曲的沙路,一不留神就会打滑。许思睿走得小心翼翼,就怕又崴到脚。和他相反,前头抬棺的人明明身负重物,却依然健步如飞,长长的队伍很快拉出了不均匀的间距,越往后头,间距越大。

  他看出祝婴宁也属于健步如飞的范畴,只不过顾虑着他,才没有一个人走到前面去。刘桂芳就没有这种顾虑了,携着几个好姐妹,一路走一路聊,甩开了他们十几米的距离。

  “你要是想去前面可以去。”

  他觉得走个山路还要别人特意放慢脚步等着他有点丢脸。

  祝婴宁纳闷地看向他:“我去前面干嘛?”

  “……没事。”

  许思睿发觉祝婴宁这种直板板的性格也有好处,比如现在,他感到丢脸她也看不出来,那不就相当于他其实没丢脸?

  他被自己弱智的逻辑逗笑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渐渐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来到他曾经摔下去的那个陷阱旁,看到陷阱周围多了一块木板,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小心陷阱”,他才发现这是他逃跑那天来过的地方。

  那块牌子显然是后面才插上去的,许思睿对这个挖陷阱的人充满怨念,心想早不插晚不插,等他摔进去了才插,顶个屁用。

  下葬的地方提前一天就挖好了坑,抬棺的人走到目的地,一齐喊着号子——嘿呀嘿呀,幺二幺二——同心协力将棺材抬了进去。

  他们这些站的远的人帮不上忙,既不需要帮忙扶棺,也不需要像逝者的亲人那样,围在土坑旁恸哭着同逝者进行最后的告别。

  他们只需要站着。

  站着,沉默地围观一个凡人的死亡。

  泥土一点一点吞没棺材,将它吃进山的胃袋,生长于大山的生命就此安息于大山。

  魂归故里,生死同源。

第31章 烦躁

  祠堂是整个祝家村最“贵”的地方,由村民集资建成,捐款人和对应捐款金额清清楚楚地刻在门口的功德牌上。

  来山里住了这么久,这是许思睿第一次走进这里。

  祠堂内部比他想象的大多了,林林总总摆了二十来张桌子,能看出这些桌子多数是从附近村民家里拉来凑数的,外观各不相同,有圆桌,有方桌,有高有矮,有大有小。

  现在每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人。

  男人们单独坐几桌,女人带着小孩坐另外的桌子。前者烟雾缭绕,堪称二手烟聚集地,后者则充满小孩的尖叫和女人的呵斥。一个臭,一个吵。白烟滚滚,人声鼎沸,像要把祠堂的屋顶掀翻。

  许思睿刚踏进去就想离开了。人群冲散了他和祝婴宁,他左顾右盼,四处寻找她的身影,想问她能不能帮他带点吃的回家——他实在不想留在这种环境里用餐。结果人还没找到,就被剧组的人一把拽了过去。

  难得有酒有肉,剧组的人显然憋狠了,一个个活似出笼的野猴。

  杨吉同村民们推杯换盏,喝得肥脸通红,像一只油腻烤乳猪。他勾着许思睿的肩膀,一开口,话音未出,嗝先跑了出来。酒精被肠胃捂热的气味混着口臭弥散开,许思睿脸一黑,想骂人又怕臭气进到嘴巴里,只好抿着唇角使劲将他一搡。然而躲开了他,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前仆后继,大家都喝嗨了,搭着他的肩膀,拉着他的胳膊,一人一句语无伦次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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