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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个王子病_分节阅读_第175节
小说作者:施岁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842 KB   上传时间:2025-10-13 18:18:30

  大一刚开学,他就在校外租了房子,因为不想跟一群袜子攒一星期才洗的臭烘烘的男大待在同个密闭空间里。他奇怪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生长环境也截然不同的人怎么能够在不讲卫生这一点上做到高度统一。为了自己的嗅觉及视觉着想,他交完住宿费就搬走了,利用自己攒的积蓄以及家里人执意给的零用钱租了一间对独居来说显得过于大过于空的房子。

  住了不到三天,许思睿就后悔了,恨不得给当初武断租房的自己两巴掌。

  房子大的坏处在此刻显现出来,每天放学回家,光是要不要把所有灯打开,他都能纠结上足足五分钟。

  因为如果不把所有灯都打开,有些角落照不到灯,就会显得黑漆漆的,他总怀疑那些地方会冷不丁飘出几只鬼。

  可是如果打开屋子里所有灯,灯光又会将房子的大和空无所循形映照出来,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里,像坐在荒芜的沙漠上,周围一点点人声都没有,显得格外凄凉,配上一段二胡当BGM,那更是凉彻心扉,还不如见鬼呢。

  而且,更可恨的是,这间房子隔音很好——好到他虽然有邻居,却约等于没有邻居,每天门一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活物。

  许思睿认为人类是群居生物,人不能生活在没有其他同类的空间。

  然而这个房子没法短租,他不仅押二付一,还签了整租一年的合同。痛定思痛了一周,许思睿还是决定将它转租出去,就算短期内没法找到租客,他也要立刻搬走,不然他的抑郁症好像都越住越严重了。

  挂上转租信息以后,他当机立断又在学校附近找了间小点儿的房子,四五十平,一室一厅,是自建楼,每层住两户。楼上是一对教职工夫妻,有一双儿女;楼下是同校的学生,两个女生,似乎是闺蜜合租;至于邻居,是一个男博士,嘴上说自己才二十六岁,看起来却像有三十六,头秃眼袋大,仿佛已经提前失去了.性.功能。

  这个配置许思睿还算满意,毕竟大家文化程度都比较高,住在一起应该不会有素质方面的问题。而且这里隔音很差,每天都能伴着朗朗人声入睡,极大地满足了他身为群居生物的社会需求。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楼上夫妻确实高知,不会高声吵架,两个小孩也听话,从不瞎叫嚷。但正因如此,父母非常重视孩子的全面发展,每天一到傍晚,上面就会响起小女孩谈钢琴的声音和小男孩跳绳的声音,绳索甩地板的声音、小男孩“咚咚”落地的声音伴着错漏百出的钢琴声凌虐他的耳膜,而且这些噪音往往会从傍晚断断续续持续到晚上十点。如果是周末,那更不得了,整个白天他都别想休息。

  楼下两个女生感情很好,每天晚上都会睡在一起讨论八卦,谈到震撼人心之处,两个人会憋着声音嗤嗤发笑,笑声清晰地透过墙板传到许思睿耳边,让他有种躺在她俩中间被迫听八卦的错觉。

  博士生更是促成他再次搬家的主要原因。不知是学业压力过大,还是天生.淫.魔,这个哥几乎每晚都要看.黄.片。许思睿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肾虚了,合着这是真肾虚啊。

  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着想,在自建楼住了一周后,他又搬走了。

  这次搬回了宿舍。

  好在住宿费他有交,搬回去也就是收拾床被子直接躺上去的事。

  室友不洗袜子?没关系,反正他自己有洗袜子就好了。

  室友打呼噜?没关系,反正他有之前住自建楼买的耳塞。

  宿舍很臭?没关系,反正鼻子有自适应功能。

  解决了嗅觉和视觉问题,室友们其实都还挺好相处的,他很幸运地没有遇上太难相处的人,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难相处的人。

  他的洁癖在这种情况下发作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严格禁止室友未经他允许就触碰他的物品,尤其是床上物品以及洗浴用品,因为他无法确保他们每次上完厕所都有洗手。

  除此之外,他们倒是蛮处得来。

  大概人的本质就是慕强——学习好,长得帅,有自己的想法,外加偶尔也能跟大家开开玩笑——这些buff叠起来,只要许思睿自己愿意,他走到哪里其实都能迅速吃开。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都有室友或者同性同学主动过来约他一起。走在路上常有学哥学姐给他塞社团宣传单。军训时因为长得太抢眼,第一天就被教官选去了仪仗队。开学到现在已经被挂过无数次表白墙。每次去图书馆学习都会被要微信。

  和很多人比起来,他的人生简直像开挂一般易如反掌。

  无数的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无论友谊还是爱情,只要他想,他似乎都唾手可得。连周天晴都鼓励他:“睿睿,你可以敞开心扉,在新学校多交些知心朋友,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想谈恋爱的话,我也支持你。”

  可他既不想交朋友,也不想谈恋爱。

  他既觉得自己充满了群居的需求,又抗拒着深层次的社交。

  他只是觉得很孤独。

  整形外科医生马尔茨曾在他的《精神控制论》书中说他的病人至少需要21天的时间来改变他们的心理,后来这句话被广泛引用,用来形容习惯的养成仅需21天。许思睿觉得后面这个结论纯属放狗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个21天过去了,他从来没有一天停止想念她?

  对他来说,学习什么都在次要,最难的反而是处理情绪上的反扑。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明白“想开”和“做到”是彻头彻尾的两回事。

  所谓群居的需求,说白了就是想她的借口。

  从高中开始,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

  这不是普通的分别,不是他去某地旅游几天或者她去亲戚家住几天这样简单的事。

  点开聊天记录,才发现他们已经生疏到连拼.多.多互相帮忙砍一刀的关系都算不上了,甚至也称不上朋友圈点赞之交,因为她几乎不发朋友圈。他不再是第一个得知她喜乐的人,不再对她了如指掌,不再是她首选的默认的分享对象,不再能够看到她失落纠结彷徨时苦巴巴的表情,不再能随时随地连名带姓地喊一声——

  喂,祝婴宁!

  她的喜怒哀乐他再也无缘参与。

  想在聊天框输入些文字,若无其事地询问她的近况,又怕自己说着说着会忍不住泪崩,然后前功尽弃,习惯性依赖她,在她面前释放所有脆弱情绪,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哭着求她说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吧,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有成熟到能够经营好一段感情了吗?或者说,究竟什么才是成熟的标准?

  与这个问题相伴而生的是他对自己感情状态的迷茫。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喜欢她喜欢到再不立刻见到她可能就要死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对她不再有特殊的感觉。

  孙明远对此的评价是:“你是不是抑郁症转人格分裂了?”

  “我有时候想起她会觉得心脏疼得不太舒服,有时候又心如止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她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这样到底还算不算喜欢她?”

  “根据我喜欢了几十上百来人的经验……”孙明远给出了难得的建设性建议,“你去见她一面就知道了。”

  许思睿觉得有道理,于是他逃了几节水课,买票飞到了北京,当然,是瞒着所有人。

  他提前从周天晴那里要到了她的课表,根据课表找到她的教室,当时她正在上一门大课,能容纳上百人的多媒体教室坐了满满当当三个班的学生。他混在其中也丝毫不显得起眼和突兀。

  虽然是大课,内容却比较水,讲的是中国古代神话人物的形象演变,给人凑学分用的。

  上课的过程中,他试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却一直没成功,直到课程即将结束,老师点人起来做presentation,她作为小组代表去到讲台上展演,他才看到她。

  台下学生或者睡意朦胧,或者急着下课心浮气躁,根本没人认真看讲台,更遑论听她汇报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组作业。但祝婴宁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站得笔挺如松,目光扫向坐在前排的老师以及喧闹的同学们,认认真真阐述她和她小组成员的研究成果。

  条缕分明,逻辑缜密。

  虽然没有观众,但她自始至终毫不敷衍。

  他至今还记得她当时选的课题是《论孙悟空形象历朝历代的迭换更新》。

  台上灯光并不明亮,他却觉得她整个人都闪闪发着光。真奇怪,她讲的又不是什么激情澎湃的内容,没有高.潮,没有起伏,更不像股市随随便便来个大跳水,她只是在汇报调查成果而已。可是他的心脏却随着她沉稳有力的叙述跳得越来越剧烈。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她更多的是因为她对他非常好,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即使她没有对他这么好,他也会喜欢她。因为吸引他的从来不单只是谁对谁好而已,而是她这个人本身,是她从以前开始就一以贯之的“认真”和“土”。

  除了她这么“土”的人,究竟还有谁会在这种水课上认真做汇报啊?他又想哭又想笑。

  他发现自己还搞错了另一件事。

  关于爱情是什么。

  他曾经以为爱情就是始终浓烈地爱着一个人,是只要那份热情消退就等同于背叛,但其实不是的。

  生活的基调是平淡,人生再跌宕起伏的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活在戏剧张力中。有时热情消退,有时亲情打败爱情占据上风,有时感到几许倦怠,这些都没关系,也不是罪。没人能始终处于情绪高峰不疲倦。

  爱情不是时时刻刻都处于情感最高点,而是即使日子那么平淡,也会因为某些闪光的瞬间一次又一次地对同一个人感到心动。

  是这些反复心动的瞬间构成了永恒的爱情。

  **

  “所以你觉得你会拖累我,就连自己真实的想法都不告诉我,擅作主张替我做了决定?”她停止的眼泪不知何时又汹涌而出,摇了摇头,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并不是真正尊重我?”

  “……对不起。”许思睿垂下眼眸。

  “我根本就不怕被你拖累,我也不怕异地,不怕你情绪不稳定,我当时完全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他轻声打断她的话,再次抬眸直视她的眼睛,眉头微微皱着,“你什么都可以忍,就像你爸爸妈妈那样对你,你也不会放弃他们一样。就算我再无理取闹,你当时也可以接受我。但是祝婴宁——”

  “我不需要你这种大爱,也不需要你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我这么无私,在我面前,你可以更自私一点。”他沉声说,“我希望你爱我时是自私地爱着我。”

  祝婴宁愣住了。

  在她有限的人生里,听到过的最多的话无疑是感谢。

  感谢她的付出,感谢她的帮助,感谢她如何在他们困难时伸予援手。听得多了,她越来越觉得帮助他人已经内化成了她的本能与职责,是一件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的事,是于她而言理所当然的责任。

  可是从头到尾,好像只有许思睿一直在提醒她,她可以不那么无私。

  她可以自私地选择自己。

  她可以自私地奔赴自己的生活,无需被任何感情——甚至包括他的感情所牵绊和左右。

  “……我不是想逼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我,我只是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呼出,背靠着墙壁,声音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更加低缓,几乎带了一丝颤音和祈求,“所以……我有让你再次心动吗,祝婴宁?”

  潮湿的酒气蒸腾在他们中间,隔着洗手间门口雾蒙蒙的灯,他的五官在她眼里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她张了张口,艰涩地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说。

  沉默再度逸散,实质化在他们中间,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玻璃。

  她迟迟没有开口。

  也许该说点什么的,无论是明确的拒绝,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她都应该趁这个机会同他说清楚,不应该再拖延下去。

  张了张口,打算出声时,远处的声音却插入进来:“婴宁?你洗个手怎么洗那么久?我看你一直没回来,还以为你怎么了……”

  是吴波。

  她朝她走过来,直到快要靠近,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许思睿,愣了愣,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呃……我有打扰你们说话吗?”

  祝婴宁习惯性摇了摇头。

  “哦哦……没有的话,那我们回去了?”吴波挠了挠头,见祝婴宁和许思睿都没有说话,她便自顾自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他们的座位带,兴致勃勃地说,“你再不来好吃的都要被他们吃光了!而且我告诉你,你真该去看看孙明远的洋相,哎呀——太逗了!他现在喝醉了搁那儿背诵他小学给女生写过的情诗呢,快快快,去晚了连视频都录不上……”

  吴波的话响在祝婴宁耳边,她努力想要听清,那些字却歪歪扭扭地从她耳边溜掉了。

  前往座位的路不远,她跟在吴波身侧,一步一步走得沉滞缓慢,头脑也不太清楚,脑袋沉沉的,晕晕的,酒意上头,思绪乱成一团,她意识到自己的酒量可能确实没那么好。

  余光往后偏,发现许思睿没有跟上来。

  他还站在原地吗?

  他为什么不跟上来?

  “吴波……”祝婴宁小声道。

  可能太小声了,吴波没有听清,依然拉着她往前走。

  眼前前面就要到他们的座位了,她不得不使了点劲拽住吴波,声音也因此大了点:“吴波,你自己先过去吧。”

  “啊?”吴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还要去干嘛?”

  对啊……她要去干嘛?

  她自己好像也说不清楚。

  可嘴巴已经

  脱离意识掌控自顾自做了回答:“我还有点事,你先不用管我了。”说完轻轻拂开她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指,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狂奔而去。

  短短的一段路被她跑出了八百米考试时冲刺的气势,沿途的客人被她吓了一跳,纷纷朝她投来惊诧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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