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也从来没有这样多余的好奇心。
可沈星川还是想讲,似乎发现她是件令人引以为豪的事:“夏夏,我能闻见你的气味,像雪地里埋着的小橘子。”既有雪的清润,又有橘子的香甜,打开衣柜的瞬间,就被沈星川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使出了十足的耐心,想要看看她能藏到什么时候,才能勉强克制自己,没有握着那玲珑细白的脚踝将她拖出衣柜。
他不断想象着之后要对姚映夏实施的惩罚,竟然都没意识到时间过了许久,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快要凌晨三点。
“夏夏,捉迷藏的游戏好玩吗?”他微微侧头,有些困惑的样子,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脖子,并不用力,只是叫她动弹不得。
姚映夏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就连声音都在颤抖:“我错了,我想去洗手间。”
他又笑起来,声音温柔的说:“好呀,不过在那之前,先吃点好东西吧。”
姚映夏拼尽全力抗拒,可她越不想吃,沈星川就越想让她屈服:“夏夏,你不是经常说
爱我吗?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
哪怕他刚刚洗过了澡,姚映夏还是闻到一点儿气味,胃里翻江倒海,可是她不敢放任自己干呕,怕沈星川继续发疯,强压下呕吐的冲动,姚映夏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
她努力想要站起来,男人却死死按住了她的后颈,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夏夏,想想你妈妈。”
这句咒语实在好用,顷刻之间所有的抵抗都消失了,不过她仍然过不了心里那关,久久都没有付诸行动,沈星川的耐心再次耗尽,又按了她一下,直到热气腾腾的东西贴上了她柔软的脸颊,沾上了湿漉漉的水渍。
原来她哭了。
他到底不能对她彻底狠心,于是更加感到心烦,为她酒后毫不收敛的恨意,也为刚才在楼下她对那位远方表哥依依不舍的神情,更为她宁愿藏起来,也不愿意面对自己。
这是个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的孩子。
幸好他看到姚映夏的眼泪还能生出怜悯之心,终于不再强行按着她的脖子,转而将她拉上了床:“夏夏,如果不想尿在床上,你最好努力撑久一点。”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姚映夏只能拼命坚持,她太害怕会尿湿床单,因而比平时都要紧张,沈星川几乎难以进入,他很想帮她放松一下,可是刚一触碰,就被姚映夏死死抓住了手腕。
他轻笑一声,倒是如她所愿的抽回了手:“夏夏,放松。”
她几乎又要哭了,崩溃的什么都无法思考,不停的哀求他,叫他小叔叔,连“我爱你”都说的情真意切。
沈星川并不满意,又引诱她说了许多羞耻的话,才终于将她抱了起来。
他慢慢走着,也没耽误继续欺负她,姚映夏实在没什么重量,他抱起来十分轻松。
不过沈星川最终也没有带她去洗手间,而是直接进了浴室,姚映夏从来都没有这样丢脸过,结束之后眼都哭肿了。
不过惩罚还远没有结束,清洗干净之后,他们回到床上,沈星川依旧兴致勃勃,一直做到天光渐亮,才戛然而止。
姚映夏的眼睛已经没有神采,却听见沈星川在自己耳边说:“除夕快乐。”
原来这一年又快要结束了。
第66章
在那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姚映夏都不怎么搭理沈星川,他表现的毫不在意,甚至还像从前那样和颜悦色,送她礼物。
可是每当夜晚来临,姚映夏都要承受更胜以往的折磨,他买了许多小玩具,很爱在她的身上做实验,试图让姚映夏服软,继续为他编织美梦。
可惜姚映夏比一般人都有骨气,反正也不会有比那天更加丢脸的时刻,她很有些自暴自弃,甚至走神的时间都比从前还要多。
强烈的对比令沈星川终于明白,哪怕她原来只是在欺骗自己,也比现在这种视他为空气的情况要好的多。
起码那时候她还肯对自己花心思,沈星川也曾感受到片刻幸福。
可现在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失去姚映夏了,哪怕有许念这个筹码在,他本该有恃无恐,现在却觉得远远不够。
他要攥住姚映夏更多的软肋,令两个人更深入的捆绑,哪怕许念有一天香消玉殒,姚映夏也无法过河拆桥。
大年初五那天,沈星川给肖安打了个电话,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肖安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他有些害怕自己的出现又惹妹妹难过,可转念一想,也许他应该为妹妹好好把关,毕竟男人看男人才更准些。
沈星川并没有事先告诉姚映夏,偏偏那天两个厨师一起请假,幸好冰箱里还有很多现成的食材。
姚映夏昨晚被他折腾的不轻,一直睡到十一点才醒,腿间是熟悉的肿胀酸涩,腰也疼的厉害,她慢吞吞的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将头发绑好,这才去了客厅。
厨房传来了交谈的声音,伴着油烟机的低鸣有些听不清楚,难得他会邀请别人来家里做客,姚映夏去倒水时顺便看了一眼,脚就扎根在了地上。
她竟然看到肖安跟沈星川一起在做饭?
两个人并肩站着,看起来差不多高,都系着黑色围裙,沈星川将刚刚洗好的蔬菜递给肖安,他拿了只三月瓜就开始切片,刀子撞击砧板发出很有节奏的咚咚声,片刻间就切好放进了盘子里。
姚映夏悄无声息地走到厨房侧面,贴在了那里的外墙上。
就听沈星川问:“夏夏小时候也只爱吃蔬菜吗?”
肖安大概是在切肉,刀子慢了许多:“是啊,她从小就挑食,不过对虾还可以。”
“那我们等会再做个虾。”
肖安应了一声,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们偶尔也会吵架吗?”
知道这是来自娘家人的试探,沈星川严阵以待:“我们从不吵架。”
肖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就上次短暂的接触来看,沈星川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很有些冲动易怒。
可眼下对方一脸言之凿凿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
沈星川在那审视的目光下移开了视线,有些无奈地说:“只是偶尔会冷战而已。”
事实上跟姚映夏在一起也确实吵不起来,她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只会说不出话,任由他气的七窍生烟也不为所动,单方面的输出应该算不上吵架的范畴吧?
肖安给出建议:“男人还是要主动一点儿。”
沈星川抿了抿唇:“所以几乎都是我先示好。”
姚映夏听得直皱眉头,这个人还真是巧舌如簧,她都记不清自己哄了沈星川多少回,只不过他好哄一点。
沈星川有些可怜地继续控诉:“自从上次你送我们回家,夏夏一直跟我冷战到了现在。”
肖安手里的刀子一顿,再落下的时候就切到了手。
她听见沈星川说:“你流血了。”
紧接着是水龙头打开的声音,肖安的声音依旧平静:“没事,只是破了层皮。”
姚映夏几乎立即就想跑过去查看伤口,可这个时机太微妙了,她怕自己太过失态,最终还是硬生生又等了五分钟,才假装刚刚发现了他:“哥哥,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一起扭头看向她,黑色的围裙在他们身上短的可笑,看起来只有上衣的长度。
几天过去,肖安的左脸终于消肿,却在颧骨和眼角附近留下了青紫的淤痕,可想而知当时被揍的有多严重。
她心里又生出一股郁气,更加不想搭理沈星川,偏偏他凑上来拉着自己邀功:“夏夏,是我请哥哥来的,你们过年也该好好聚聚。”
这声哥哥叫得他牙酸,从小到大,沈星川还没这样黏腻腻的叫过任何人,偏偏肖安还比他小。
可谁让他不对在先,怎么也要表达一下诚意。
看在肖安的面子上,姚映夏终于没有把他的话当成空气,冷淡地说了句“谢谢”,沈星川的嘴角已经压不住要飞起来。
肖安将手背到了后面,看着她笑:“夏夏,新年快乐。”
她穿着真丝睡衣,领口并不算大,可肖安还是注意到她脖子上有几处吻痕,往下延伸的皮肤上也有暧昧的痕迹。
沈星川不是说他们还在冷战?原来只是白天冷吗?肖安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太多事了,他并没有立场去思考这个问题。
姚映夏走近一些扯住肖安的袖子,将他的手从背后拉了出来:“你藏什么?”
肖安只得展开手指,给她过目,确实只伤了浅浅一道,可是伤口还在渗血,这在沈星川看来并不需要做任何处理,姚映夏却将肖安拖走了:“我帮你消毒。”
她拿了棉棒和碘伏,帮他处理完手上的伤口,又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涂到了肖安脸上。处理脸上的淤青时,她离得有些近了,肖安可以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气味儿,脸都有些红了。
幸好他脸上的淤青更加夺目,看起来并不明显,可沈星川远远瞧着,还是觉得心里
不舒服,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竟然连她哥哥的醋都要吃。
沈星川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进了厨房,拿了根胡萝卜开始切。
他真的没想故意切伤自己的手,可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直到手指传来尖锐的刺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伤口有些深了。
他擦也不擦,干脆就举着一只血淋淋的手去了客厅:“夏夏,我也受伤了。”
姚映夏看到他手臂上都是鲜血,霎时就扭过头去,那一瞬间沈星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怎么她哥哥受了丁点小伤,她就如临大敌,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她竟不闻不问,全当没看见?
沈星川攥紧了手,伤口受到压迫,鲜红的血液滴水般的从指缝里流淌下来。
肖安看他那副骇人的样子,也觉得这个人情绪有些太不稳定了,还是出声解释说:“夏夏晕血。”
从前肖安并不知道,可是联想到她刚刚的反应,以及多年前姚映夏曾经亲眼目睹自己杀人的样子,大抵也猜出来了。
沈星川听完一怔,又走近一些去瞧姚映夏的脸色,发现她果然面色煞白,连嘴唇都失了颜色,原来她真的晕血。
他的面色终于恢复正常,随即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夏夏,你每个月都要晕几天?”怎么他从前没有发现?
姚映夏很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我不晕自己的血。”
肖安拿起桌上的医药箱:“沈先生,还是我来替你包扎吧。”
沈星川的手伤的有些严重,这顿饭最后变成了肖安和姚映夏来做,从前她就经常帮肖安打下手,时隔多年,配合起来默契还在,肖安只是稍稍停顿,她就知道要拿配菜还是调味料。
沈星川在一旁看着,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决定以后还是少叫他来家里玩。
两个人一起做饭很快,只花一个小时就做好了五菜一汤。肖安很会把握火候,能够完美突出食材本身的鲜味儿,姚映夏难得会吃这么多,甚至还添了次饭。沈星川又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决定还是多多邀请肖安来家里做客。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星川终于想起还有正事没办,对肖安说:“要不要来我的公司上班?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工资也会比跟着宋侑丰厚。”
肖安拒绝的很坚决:“沈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更适合灵活一些的工作。”
沈星川不解:“为什么?”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工作机会,川河集团的待遇远远高于社会平均水平。
肖安有些艰涩地说:“我妈病了,我需要时间照顾她。”
姚映夏立时紧张起来:“什么病,严重吗?”
肖安的父亲早逝,家里只有母亲拉扯他们姐弟两个。
见他不想细说的样子,姚映夏已经出离愤怒:“你不说我也可以自己查。”
他终于坦白:“胃癌,晚期。”
人生怎么会这么苦啊?
一阵凉意从指尖侵袭,逐渐蔓延到了其他地方,姚映夏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手心:“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怕沈星川怀疑,肖安解释说,“我妈怕知道的人太多,传到我外公的耳朵里去,所以没有对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