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叶的树枝下,正往外走着一个男人,男人穿深色风衣,右手拎了一根狗绳,带着一只小白狗。
虽然很黑,但他还是能勉强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好像是他姐的老公。
虽然上次樊听年去他家的时候,他一直呆在卧室没出来,但他从门缝往外看过,所以他认识樊听年,樊听年不认识他。
初向威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情侣住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是自己住呢......”他嘀咕。
初颂没听到,刚把信封的边角塞好,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们站的地方也是树下,初向威看到有很大一片树叶落在初颂的头顶,初颂也感觉到了,晃了下头,没弄掉,初向威抬手,帮她摘下来。
不远处的樊听年顿住脚。
带出来的狗太难管,不是挣扎着想挣脱狗绳,就是前前后后撒丫子跑,看到什么都想闻,他刚抬头,就看到初颂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死男人站得很近,在说着什么。
她现在还没有跟他和好,是因为又喜欢别人了吗?
她这个人一点都不专一,见到好看的就喜欢。
和他一点都不一样。
樊听年紧了紧右手的狗绳,脸上浮现一丝挣扎的怒气。
初向威不知道为什么他姐夫要像看死敌一样盯着他。
是因为他知道初颂跟家里关系不好,所以顺带看初颂家里的人都不顺眼吗。
“我要走了。”初向威怕樊听年为了维护初颂打他,他本来过来是做好事,平白无故混一顿揍,会非常冤。
“行。”初颂点头,看到他衣领歪了,也随手帮他扯了一下。
几分钟后,初向威离开,初颂回身,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走。
樊听年从树影下走出来,看向她的方向。
右手牵着的狗死命往后拉着狗绳,时不时还“嗷”一下,强烈表达自己“不愿意刚出来就回去”的意愿。
樊听年垂眸看它一眼。
白色短毛狗:“汪——”
两秒后,男人脸色冷漠:“半小时后再带你出来,我现在要回去一趟。”
白色短毛狗:“汪——”
樊听年低眸看了眼镶了一圈钻石的璀璨腕表:“今天上午八点才带你出去过,万廷说定点十二个小时遛一次,现在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我可以晚点再遛你。”
白色短毛狗不依不饶:“汪——”
樊听年无视它的要求,带它回了刚出来的楼。
两分钟后,他晚初颂一步,回到楼上。
从电梯出来,他没立即进家门,而是站在走廊上,目光落在初颂的房门,又盯了两眼。
随后再当他准备往前走时,几米外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拉开,初颂从里面走出来。
她刚刚回来就觉得后面跟着有人,而且初向威走之前一直往她身后看,她觉得哪哪儿都不对,所以没坐电梯,走的安全通道。
没想到跟着她的还真是樊听年。
还没等她从惊吓中再次缓过神,就见昏暗里男人上前一步,视线紧紧盯着她,语声也冷漠。
质问的口吻:“你这个骗子,你又找了一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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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樊:她不喜欢我,她又找了一个[裂开]
那当然不是,再等等,你的春天马上就到了,樊某人[狗头]
第70章
初颂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偷偷跟着自己,但被对方先下手为强问了这么一句,她一下被问懵了。
她刚刚还在苦心研读儿童心理学,什么又找了一个,什么跟什么。
而且他为什么带着狗站在她家门口??她还没质问他呢。
樊听年问完两秒后,敛了神色,万廷说不能太凶,也不能做事太极端。
他站直,嗓音平淡,瞧着她:“你为什么又找了一个?你们是刚出去约会完,他送你回来吗?”
初颂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刚才楼下那个人,”他稍作停顿,瞟了眼她的头发,提醒,“他还帮你捡头顶的叶子。”
初颂想起来了:“那是我弟弟!他才十六!”
“十六也不行。”男人的重点找得非常不对。
初颂不想跟他讲了,她管他行不行。
她指着他身旁的狗:“你为什么牵着狗在这里,你是不是......”
黑色的风衣,显得他的身型更为颀长,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注视她,回答:“对,我住在你斜对面的那间,你说不让我住在你的楼下,楼上或者对面,那个房子不包含在这里面。”
“......”
男人继续注视她:“如果你现在要生气,是不对的,因为我没有违反你说的任何事情。”
“而且我现在有些不高兴,”他表情依旧冷漠,稍稍歪头看她,“即使是你弟弟也不行,他为什么能摸你,我已经好久没有摸过你了。”
??为什么要在走廊里这么直白地说这种话?
初颂瞠目结舌:“莫!莫名其妙!”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樊听年不高兴,初颂更是一头雾水,她揣着那个五万块的信封回来后,想明白更是有点生气。
她打电话给文瑶,在自己的小书房走来走去。
“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还没生气呢,是他自己搞不清楚,初向威是我弟弟。”
“而且我说对面的房间不能住,斜对面的就不算了吗?”
“他还带着狗,为什么要养狗呢,难道还想一言不合放狗咬我??”
......
初颂气得口不择言,文瑶突然笑了。
她趴在沙发上,一向清丽的声线,变得柔软:“颂颂,你很喜欢他吧。”
初颂的吐槽声忽然被截断。
文瑶翻身平躺,按了按脸上的面膜,看着天花板:“可能你没发现,你一直是个感情很淡的人,初高中毕业就很少再联系以前的同学,也不热衷和熟悉的人见面聚会,也很少牵肠挂肚惦记谁。”
“但你从米兰回来,提到他的次数非常多,你在想他,而且...”文瑶停顿两秒,笑盈盈,“很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初颂不是不知道,只是忽然被人点透,她头皮有点麻,一时说不出话,低眸看了自己的拖鞋尖,在沙发上坐下来。
房间安静,文瑶的声音轻而缓,从听筒落出来:“其实你们挺合适的,你因为家庭的原因,需要很浓烈的感情,我觉得樊听年就是这样呀。”
“他会在你不安,踌躇,犹豫的时候还会不停地告诉你‘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文瑶语音缓慢,“你在感情上有点像看起来完好,实际上破破烂烂,戳一下就会掉一块板子
的木桶。”
“但是樊听年好像可以把你补全,他像是会拿小锤子,把你掉下来的木板一个个钉好的人。”
“而且感觉他不会累诶,他像个机器,你缺了他就给你补,缺了就给你补。”文瑶说到这里笑起来。
她没听到听筒里有回音,不知道是不是通话中断了:“喂,颂颂?你在听吗?”
房间太安静,文瑶说的话从听筒传出来,像是有回音。
初颂轻轻舔唇,眼皮半垂下,声音也软软的:“我在听。”
文瑶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嫌我话多,不想听了呢。”
“没有,我在听你讲。”
听筒里又静默一会儿,文瑶拿不准初颂的心思,想了想,转了话题又道:“明天不是周日吗,我们要不要再约一下。”
“嗯?”
“正好你因为你家里的事心情不好嘛,自己呆在家更无聊,我们出去聚一下,”文瑶说着坐起来,翻了翻先前初颂拉过的那个竞赛群,“王冉她们放假了,也想见你,早两周就说了。”
竞赛群里大家一直线上联系,早先也说过,如果有时间想线下聚一聚。
“不然就明天?”文瑶用手机扒拉,翻找那家店的营业信息,询问她的意见,“正好你家小区路口开了个清吧,挺有名的,王冉前两天才说过想去。”
初颂拢了心思,答应:“可以的。”
大家确实要线下见见,聊一聊,准备之后的比赛。
挂断电话之前,文瑶又小心问了句:“你和那位樊先生的事要怎么办?”
初颂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明天见过王冉之后,我和他再聊聊吧......”
文瑶同意:“行啊。”
段林生工作忙,本来说也要过来,但中午临出门被领导拉去加班,没能来成,来聚的就只有王冉,王冉的一个室友林清沁,还有文瑶和竞赛群里的另一个师弟。
初颂把昨天初向威送来的那个信封放在书房的抽屉里,打算之后再找个时间给樊听年。
他虽然很有钱,但钱也不能乱撒,该还给他的还是要还。
下午四点,初颂从家里收拾了东西出来,往约定的清吧去,她到的时候另外几个人已经到了。
文瑶一向守时,来得最早,已经提前跟这里的工作人员约好了一个卡座。
因为出来玩,文瑶还特意卷了头发,她拿着手机,一边跟刚刚沟通好的工作人员联系,一边从清吧的楼梯走出来。
看到初颂扬手:“你终于来了,就你最慢。”
初颂抬腕看了眼表,她出来时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樊听年,整理书房桌面的书和那个信封花了点时间,就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