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同事到的时候,场馆外已经排了很多人,队伍很长,最前面一排,是安保和安检的机器。
张欣然站在初颂身后,踮脚看了看:“还要过安检吗?”
初颂正低头检查带的资料是否齐全,身后的师妹回答:“有很多校领导,还有政府□□的人,学生也这么多,为了保障安全吧。”
另一个组长放了手机,抬头:“前段时间北边那个学校实验楼不是爆炸吗,有说是有人报复社会,反正从那之后最近都管得严。”
小师妹叹气:“经济不景气,感觉哪里都乱乱的。”
张欣然又往前看:“早知道早点来了,这么长的队要排到猴年马月。”
“对啊,”师妹扶着脖子转了两下,“应该多开两个队伍,这排得也太慢了。”
初颂听到几人的对话,偏头看向那位男组长,提醒他:“你是不是带了打火机。”
“哦对了,”男组长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塑料打火机,“算了,吃饭的时候饭店送的,不能带的话等会儿直接扔了吧。”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排到他们。
初颂走在最后一个,却被工作人员拦下来。
她转身又走过一次机器,安检的仪器发出“嘀”的一声,有工作人员走上来,用手持仪器对她再次检查。
再之后,她看到工作人员往后几步,跟另外的工作人员交流着什么,两分钟后,她才再次走回来。
“麻烦您跟我去一趟后面的休息室,您身上有一些东西不符合要求,需要做鉴定和拆除处理。”
张欣然和初颂对视一眼,走上来,帮她一起询问工作人员:“是什么东西有问题?”
“是这样的,我刚跟其它工作人员确认过你们的牌子,讲座之后,作为参赛的人你们需要再参加一个会议对吧?”
“是的,”初颂点头,从右手的文件夹里取出另一张参加会议需要用到的工作牌,“我们是代表美术馆参赛,有工作证。”
工作人员接过她的工作证再确定了一眼:“对,参赛会议有一定的私密性,有一些东西是不能带的,但在详细地检测前,我们也不能确定您的物品是否确实符合要求,所以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工作人员态度很好,把工作证交还给张欣然后,对初颂示意身后的方向,浅笑道:“您跟我过去一趟,没问题的话马上就送您回来。”
初颂如有所感,拧眉想了想,把手里的文件袋交给张欣然:“你们先进去,我检查完就去找你们。”
“好。”
两分钟后,初颂跟着工作人员到后面的休息室,和她想的一样,刚进房间,就有监测人员过来,在询问过她的意见后,把她右腕的表拆了下来。
初颂深深皱眉:“是这个表有问题吗?”
“对,您这个表有防护装置,外面的机器不能确定,所以我们要再检查一下。”
初颂坐在椅子上,两手交握搭在腿面,表示配合。
桌面的手机震动,连着发来两条消息,是樊听年的,说自己已经到了,问她有没有进场馆。
初颂目光落在上面,看了几秒,手机屏翻过去,扣在桌面。
良久,工作人员拿着那只表走回来。
初颂在工作人员走近之前开口,声音有点僵,已经猜出来:“这支表是不是有定位?”
工作人员点头:“对。”
这支表的防护装置做得太好,他们也花了点功夫才能确定里面的所有装置和系统。
他把表放在她一旁的桌子上。
初颂身体僵住,她从昨晚开始就怀疑了,但真正听到专业的人这样讲,她的脑子像过电流一样,还是在一阵一阵发麻。
紧接着工作人员又开口:“其实定位还好,但您的这只表还有监听系统,这个是绝对不能带进去的。”
初颂浑身的血液冻住,两秒后,不可置信的:“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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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撒花]
好好好,樊听年马上就要来了
第64章
接受完检查之后,初颂没再离开,因为随身携带的监听系统,她被暂时留下来,配合下一步常规流程的检查。
检查的过程中,有工作人员再次进来,先是跟另几个检测人员耳语了几句,再是走过来,对她礼貌解释情况。
“老师,上面刚有人过来说,您是某位教授工作室的人,很抱歉,先前对您的随身物品做检查。”
“之后的检查就不再继续,您工作室的人说会来接您。”
交代这话的人应该来头很大,刚刚是他们的直属上司打来的电话。
初颂稍怔了一下,再次看向桌面的表,意识到这只手表的监听还开着,是樊听年听到了她们这里的情况,所以不知道是让哪个下属,跟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这样说。
所以他也清楚她知道了。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对她比了一下手势,微笑着把她往一侧的沙发领:“那您坐这里等一下?”
初颂跟着她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现在在的这个休息室,跟刚刚那个房间连通,但是独立的一间。
她安静坐着,听到隔壁房间来来回回的人声,又有两个人貌似被带进来,也是身上的物品不合规,做例行检查。
十分钟后,她在的休息室,门被打开。
今早她虽然没和樊听年一起出门,但一起吃了早饭,他身上穿着早晨的那件深灰色衬
衣,外面罩一件黑色风衣,脸上一副无框眼镜,目光透过镜片落在她身上。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助理,初颂没见过,但也知道可能是他的下属。
两人对视几秒,他走进来。
他单步踏进门的一瞬间,坐在沙发上的人精神紧绷,很明显地往后蹭了一下。
樊听年敏锐地感觉到她后退的动作,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再之后提步走过来。
初颂凝着他,紧张和恐惧的情绪全部涌上来,她压着声音,声线里是压抑的气恼:“你离我远一点。”
走向她的男人旁若无闻,几步走到,在她身前蹲下,抬手去握她的脚踝。
她穿阔腿裤,裤脚往上提起一些,她的脚踝不知道被什么蹭到,有不明显的血痕。
初颂抬腿避开,蹲在她身前的人抓了一个空。
她深深提气,看着他,恼意迸发:“你太过分了!樊听年。”
蹲着的男人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捉住她的右脚腕,把她的腿拉过来,强制地帮她挽起裤脚。
“樊听年,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侧转身,抬手示意他身后的人把带来的药物递过来。
刚刚他在耳机里听到了她的闷哼声,知道她貌似是撞到了什么地方。
因为隔壁房间还有人在,初颂压着声音,但明显非常生气:“樊听年!”
她抽过他手里的药包丢出去,柔软的药包砸在地面,声响不大,但也足以表现砸东西的人的怒气。
跟着樊听年过来的两个下属都抬头看过来,说实话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扔樊听年的东西。
半跪的人右手臂搭在膝盖上,沉稳冷静地看着她。
初颂要疯了:“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给我装定位,又给我装监听??”
“我知道,”她停了一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那个表摘不下来,我就知道可能有问题,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
“你每天都在听我和身边的人说什么吗?从白天到晚上??!”她毛骨悚然,想到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监视。
“没有,”男人终于出声打断她,“白天只有偶尔会打开。”
“那刚刚呢?”初颂气息不稳,抬手指向隔壁房间,“刚才我在那里的话你是不是也都在听?”
她眼睛冒火,还有点微微湿,看着他:“不然你为什么会直接过来,为什么工作人员跟我说有人会来接我?”
“你根本就是一直在监控我。”
初颂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文件夹,还有这段时间来,问什么他总能找到她:“你知道我每天的动向,我在哪里你都知道!”
“还有刚刚,你来之前我问过我的小区物业,他们说我家楼上的住户姓樊,对面的也是,甚至还有楼下一层。”
刚刚在休息室安静呆着的十分钟里,她想到家里的房子,打电话给物业确认情况。
她情绪上来,越说越激动:“我明明问过你那些房子是不是你买的,你说不是,我明明问过你,你在骗我,樊听年。”
“还有这只表,”她抓起来扔在地上,“我问过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哪里,问过你这只表是做什么用,你为什么骗我?!!”
她气喘吁吁,眼眶的泪要掉出来:“樊听年,你这个骗子!”
隔壁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对话声停了停。
“是你先骗我,”良久,男人忽然开口,他半低头,把刚扔出去的药捡回来,覆在她的脚腕处,“是你教会我骗人,现在又说我骗你。”
他半跪在她身前,黑色的西装裤在地面蹭出灰色的痕迹,长睫微垂,投下一片阴影。
初颂被他这句话弄得一下止了声。
她突然愧疚,但还是生气,胸前又剧烈起伏了两下,头转开,偏向一侧。
“但是你太过分了樊听年!”
“我不会跟你回去了,我要住在自己的地方!”
“还有你最近也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
良久,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我们都静静吧。”
当天上午的会议,初颂没能参加,不过张欣然全程做了笔录,而且有另一个组长在,初颂就算不在,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下午回到馆内,她把张欣然和另一位组长做的笔录都拿过来,对着电脑又单独自己整理了一份。
上午初颂去配合检查,很晚才回来,还错过了会议,张欣然本来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但自从上午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情绪不佳,张欣然两次欲言又止,没有问出口。
展会就在这月底,这周内要确定最终的场地布置方案,并在下周开始实地布景。
时间紧张,当天下午全组开会,多加了一个小时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