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气氛沉静一秒,他手指离开,毛巾重新盖在她的头顶,缓慢又优雅地继续帮她擦头发,口吻里没有任何悔过:“不过是你先骗我的。”
他稍做停顿:“这是对你的惩罚。”
而且他都没有罚她更重的,已经很好了,刚刚在浴室他明明想亲吻她,但看她害怕,他忍住了。
“那你做错了,我能惩罚你吗?”初颂不甘心仰头。
男人停手,垂首看着她:“可以。”
他掐着她的腰低头,鼻尖轻蹭了蹭她的下巴:“如果我做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初颂没话讲了,他还真的是一视同仁。
洗完澡她再次被抱起
,走回房间内,她被放在床上,樊听年转身再次回了浴室。
浴室内重新传来水声,她静了一会儿,下床去开门,但装有自动系统的门早就被樊听年从内反锁,她只试了两下,又退回去,再从床头的地毯上找自己的手机。
刚进来时,她的包掉在了床下,现在她跪在地毯上仔细翻找,找到自己那个很小的银色手包。
她半跪在地毯上,拿着手机认真翻通讯录,翻来翻去发现现在能帮上忙的人都是樊听年的“下属”。
无论是哪一个,她发去信息,那个人都不可能现在把她弄出去。
她的拇指在舒昂的头像上停了停,很认真地思考了几分钟,是指腹再往下滑,这次停在了南凌的头像上。
她太专注思考,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浴室的水声早就停了。
“你在干什么?”身后一道微沉的男音。
初颂下意识收手机,拿着手机的右手已经被身后的人俯身按住。
她蹲在地上,这样的姿势,被弯腰的樊听年完全罩住。
他按压住她的手腕,扫了眼她的手机,目光再落到她的脸上:“你刚刚想做什么?”
“我......想问问小爱有没有把最后一版设计图渲染完。”
“你骗人,”男人搂抱住她,轻轻亲了下她的耳朵,“如果是这件事,你刚刚不会那么紧张。”
她被抱起放在床面,樊听年一样,掀开被子躺上来,他伸臂把她捞进怀,两臂从后锁住她。
他下巴压在她的肩窝:“不要跑,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这间卧室的床很舒服,室温也很合适,但初颂还是在第二天很早就醒来。
她醒来时身后的男人还在睡觉。
他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浴袍敞着,腹肌和胸肌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窗帘是黑红配色,很厚重,没有拉严,从缝隙中散进一道朦胧的光线,应该是刚刚天亮。
初颂往四周看了眼,想从床头找到钟表,看一眼时间,视线从两侧的床头扫过,没有找到钟表,倒是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静了静神,转头确认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挪出来,掀开被子下床。
因为要确保不会吵醒樊听年,所以她的动作非常轻,整个过程花了将近十分钟,她终于拿到手机,往浴室走去。
但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转身往浴室去时,床上的睁开眼,而且显然很早就已经醒了。
初颂锁好浴室的门,找了一个矮凳坐下来。
因为不清楚樊听年的权势,她没有选择联系文瑶,想来想去,还是先试着发消息给舒昂。
不过和预想的一样,舒昂作为樊听年“手下的人”,根本无权过问樊听年的私事,她只知道樊听年带着她离开,甚至不知道她和樊听年现在在哪个房间。
初颂很认真地翻自己的通讯录,发现确实没有任何人能联系,她和杨管事不熟悉,而且和他联系无疑是自投罗网,剩下那些樊听年的长辈,和母亲,她更是完全不认识。
她目光下移,再次落到和南凌的对话框上。
最后犹豫几秒,还是点开对话框,给南凌发去了一条信息。
两分钟后,对面的人直接拨了电话过来,初颂被吓一跳,幸好手机没有铃声,但她还是赶紧按掉。
再下一秒,浴室的门被从外叩响。
初颂赶紧转头看过去,发现浴室门开着,樊听年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初颂简直要被吓死了,握着手机,磕磕巴巴:“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呀......”
靠在浴室门口的男人没答话,只是静静抱臂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提步走过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抽走她的手机,放在一侧的洗手台上。
他幽绿色的眸子盯着她:“Seidavverounmaleducato.(你真的很不乖。)”
“Checosadovreifareconte(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他两句语气微微低沉,似乎有困惑,不高兴,还带有一丝隐隐的薄怒和失落。
“你不要一直说意语,我听不懂......”初颂已经把手机扣下来。
“没什么,”樊听年摸摸她的头,他扫了眼浴室墙面的电子钟表,“不再睡会?刚六点。”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非常温柔:“你的身体很累,它需要充足的睡眠。”
初颂确实有些困,而且现在樊听年已经醒了,她也做不了什么,右手搭在樊听年的手心,被他牵着站起来。
时间还早,再次躺上床,初颂没多久就睡过去,身体累,回笼觉睡得很沉。
这一觉一直睡到快中午,等再醒,她意识到身后没有热源,她脸颊蹭过枕头,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几米外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应该很早就醒了,洗漱完毕,穿着很妥帖的灰色衬衫,正右手撑着侧脑,很认真地端详她。
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答应,现在又要想方设法逃跑。
刚从睡梦中苏醒,初颂的脑子还有些浑,她轻吸气,想先从床上坐起来,但这一次她动了动手臂,没能如愿以偿。
她发现樊听年把她绑在了床上。
右手手腕被一根黑色的绸带系在床头,手腕处有柔软的布料隔开,结打得复杂而繁琐,绝不可能靠她自己解开。
-----------------------
作者有话说:明天双更,来晚了,发个红包[撒花]
第43章
初颂试着又挣了一下,沙发上的男人起身,走过来,在床上坐下,按住她的手腕。
“你这样我会想把你的另一只手也绑起来。”他说得狠,不过感觉好像只是吓吓她。
“不用,你不用......绑住我,”在这个房间呆一个月已经很离谱,再被束缚在床上,就真的很像囚/禁了,“我不会跑。”
男人往后靠坐,表情似乎在斟酌,而且并不相信她。
停了一会儿,他俯身,帮她松开手腕的绑绳。
松开后,他左手揉捏她的手腕,帮她缓解并不存在的疼痛。
他扫了眼她的手腕,托住她的后背,让她半起身,下巴蹭蹭她的侧颊:“如果你再想跑,我们就两个手腕一起绑起来。”
初颂觉得他本性并没有这么阴暗,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种“不正当”的方法。
他俯身搂住她,初颂被逼无奈环住他的脖子:“你从哪里知道的绑......”
“电影,还有一些文学作品,”樊听年帮她把碎发挂在耳后,露出她素净的脸,声线温柔,“那些文学作品里说,这样可以增加情侣间的情/趣,而且正好我也需要你不离开。”
他帮她整完头发,低眸又注视她,脑子里仿佛处理分析了一会儿信息:“而且每次这样吓你一下,你就会乖乖地在我身边呆一段时间。”
初颂头懵懵的,还没从刚被绑住的样子回过神,她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从他手臂下钻出去,找到床下的拖鞋,囫囵吞枣:“我要先去洗漱了,等会儿还要吃饭......”
男人安稳坐在床面,瞧着她的背影。
几分钟后,浴室的门关上,樊听年的视线还停留在浴室的方向,又过了一会儿,浴室水声重新响起,应该是刚刷过牙的人,打开水在洗脸。
樊听年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刚刚的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除了电脑外还有一个可以手写的电子屏幕。
电子屏上已经有几行字。
“捆绑,可以使她不离开,她没有生气,但有些害怕,也不喜欢,”他脸上重新架了一副无框眼镜,右手的笔停了停,在上面补充,“之后减少使用。”
“囚/禁,她没有生气,但抗拒,比捆绑接受度高,而且可以一
直和她呆在一起,我很喜欢,现阶段可以使用。”
“恋人之间不是完全真诚的,床上的话,情到浓时的话大多不算数,承诺和约定也可以违反,”
樊听年右手的笔停了两秒,随后在这句话后加了个括号“(这一点我非常不喜欢。)”
再之后继续记录——
“为得到对方的喜欢,偶尔可以说谎。”
他在这句话之后再加括号“(新知识,谨慎使用。)”
往后几天,初颂都确实一直和樊听年呆在这个卧室。
说是卧室,但并不局限于“卧室”,往后连通一个衣帽间和客厅,还有一个小型的影音室和健身房,完全可以满足正常的生活需求。
吃饭有人送上来,就在和卧室连着的客厅用餐,她尝试着和樊听年交流,说想去花园散步,男人当时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眼镜摘掉,看了她一会儿,说现在还不行,如果想透气,可以去露台的游泳池游泳。
初颂崩溃了,她觉得樊听年是个非常一板一眼的人,有些东西学到了,但很显然,没有学好。
对于“亲密关系”,他好像有自己的理解。
等到了第五天,初颂终于找到机会。
樊听年有重要的事情要出门开会,而她惊讶地发现,樊听年每次出门,好像并不会把房间反锁,但前几天她没有发现,是因为他每次出门的时间都非常短,她并没有求证。
拧开门锁,打开门,她往外看了看。
她穿着佣人先前送来的白色长袖睡裙,头发散着,站在古堡五层的豪华卧室前,她觉得自己比电影里的形象更像女鬼。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整理好心情后扶着门框再次往外张望。
几天前的晚上她是直接被樊听年带上来的,脑子还是懵的,从电梯出来,过来卧室,一路上没有注意其它事情,现在仔细观察发现这应该是五层最东侧的一间房。
走廊没有人,也没有声音,中世纪风格的建筑总是被“阴暗”的风格侵染,这栋建筑更是,走廊只有尽头才有窗户,照明靠的是两壁悬挂的烛台式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