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复杂。”
成娇娇佯装生气:“那你昨天遇见了也不告诉我,一点也不讲义气。”
“我发誓,下次一定告诉你。”
“暂时相信你。”成娇娇一副专业的模样眯起眼睛看着她,“首先,我们要摸清傅闻洲的行动轨迹和爱好,建立起共同爱好。”
沈知意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声音压得极低,“你的意思是,要跟踪他?”
成娇娇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会不会显得很变态啊?”
“当然不会。沈知意同学,这是策略!”
成娇娇是行动派,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计划一旦开始实施,实行的速度就极为快速。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意还没睡醒呢就被成娇娇拽起来了。
为了避开人群,傅闻洲很早就会去教室,等她们火急火燎赶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傅闻洲已经快拐弯走到教室了。
成娇娇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没赶上。”
沈知意还没醒过神来:“什么?”
“傅闻洲的早餐口味啊,你想想,之后找借口和他出去的时候,他发现你和他的早餐口味都一样,这多特别,他一定觉得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我知道的。傅闻洲早餐喜欢吃些西点,清淡点的。”
成娇娇愣了一下,半晌才掏出笔,“别的你也知道?比如平时的喜好?”
“这个也不用特地记。”沈知意语气里颇有几分得意,“傅闻洲讨厌青椒,洋葱,芹菜和各种刺鼻的食物,喜欢黄桃橙子,但是口味偏淡,最喜欢摄影吉他,讨厌钢琴……”
成娇娇呆滞的看着沈知意。
这姑娘上课的时候脑子别提多笨了,知识点怎么也记不住,傅闻洲的喜好却能罗列出几百字的作文来。
最后一节课结束,傅闻洲会去图书馆或者录音棚录歌。
成娇娇和沈知意提前打听到了这点,大一下课比大二早些,两人早早就跑到录音室门口蹲点。
时间一到,傅闻洲果然准时来了。
录音棚晚上很少有人,黑漆漆的一片,傅闻洲也不需要开灯,径直走到自己座位前将盲杖轻轻靠到一边。
成娇娇和沈知意蹲在门外,正准备记录下时间离开,录音室门外忽然有低跟鞋的声音靠近。
两人对视一眼,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灯被啪嗒一声打开,漆黑的录音室一瞬间明亮起来,连带着走廊都透着些光芒。
来的女人很漂亮,生了一双妩媚的狐狸眼,鼻梁挺而翘,黑裙子白色低跟鞋,手里还端着杯咖啡还拿着一摞资料。
这人的长相,沈知意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应该说是格外眼熟。
“傅闻洲。”
女人走过去的时候顺带带上了门,将咖啡放到傅闻洲身旁,走到他身侧微微弯下了腰。
沈知意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也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声音。
是啊,傅闻洲来到这里一年多都没回去。
她都忘了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攻略傅闻洲计划
从实训楼回去的路上要路过操场,晚上出来遛弯运动的同学不少,还有几对小情侣并肩散着步。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肩膀上,悠闲又暧昧。
高中那会傅闻洲也是这些人里的一员,晚上九点准时到操场跑圈,那时候他的身旁身后总少不了人。
被众人追捧簇拥,何等风光。
成娇娇察觉到沈知意的情绪有些不对,挽住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因为刚刚那个女的吗?”
沈知意回过神来,轻轻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可能有点冲动了,那万一是他女朋友呢。”
“沈知意同学,你在想什么?”成娇娇无语的捏了捏她的脸,“你没注意吗?她送过去的咖啡傅闻洲都没有碰一下,而且他们之间明显在保持距离。那个女的喜不喜欢傅闻洲我不知道,但是她们绝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你不是挺了解他的吗?怎么这会没信心了?”
沈知意叹了口气:“他假期都不回家,我都很久没见过他了。”
“你们住的很近?”
沈知意摇摇头:“我和他爷爷奶奶是邻居,他放假偶尔会去那里。”
在A市那种到处纸醉金迷,各路富商群雄对决的商业化大都市来说,沈知意家一开始算不上耀眼。
爷爷白手起家,带上父亲两代人才算闯出点名头来。
虽说家境殷实,但沈父沈母思想开明,一辈子也就只有两个孩子。
她哥沈持大她八岁,还是小时候收养来的,听说是爷爷年轻时战友的孙子,后来家里出了变故才被带来了沈家。
十四岁那年的冬天,父母出远门做生意,飞机出了事故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沈知意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持那年二十二,匆忙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沈知意已经近三天没吃饭了。
头发蓬松凌乱,双目空洞,一双漂亮的小鹿眼肿的跟核桃一样。
他二话没说从国外退了学,开始打理起家里的生意。
那段时间沈知意成天躲在房间里,也不跟任何人接触,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只要脑袋一挨到枕头,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涌出。
原本娇生惯养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短短一个月不到便瘦的脱了相,好几次还昏厥过去住了院。
附近和她同龄的小孩不少,平日里沈知意有时候心血来潮了也会和他们一起玩。
估计是看她许久没出来了,几个少年喊不动她便开始成天用小石子砸她的窗户玻璃。
沈知意忍了两天,实在有些不耐烦,拉开窗帘对着他们喊。
“烦不烦啊,走开点!”
几个少年非但没有收敛,还越玩越起劲了,有个小石子还好巧不巧的落在她脑袋上。
沈知意瞬间吃痛,衣服都没来及换,忍无可忍的捡起那枚石子跑下楼去。
小石子朝着他们扔去,稳稳的砸到了最前面那个少年的头顶。
少年名叫傅卓,算是这帮孩子里的孩子王,平时几个少年都听他的。
傅卓嘶的一声捂住脑袋,正准备发火,目光落到沈知意身上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他双手插兜走上前,满目狐疑的看着沈知意。
“你是沈知意吗?怎么变这么丑了。”
立刻有少年附和道:“就是啊,一点血色没有跟个吸血鬼一样。”
“不对不对,应该是白骨精,被孙悟空一棒子打死的那个白骨精。”
嘲笑声越来越大,沈知意目光落在脚边一颗大石头上,目光一点点阴冷下来。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她,反正傅卓从小到大都在欺负她,干脆砸上去,砸上他的脑袋,然后他们一尸两命。
刚好她这样活下去也没意思。
这都是傅卓逼她的。
内心张牙舞爪的想法愈加强烈,快要到达顶端的时候,一个声音清冽好听的声音瞬间将她打断。
“没完了是吧?傅卓,道歉!”
人群中走来一个身量高挑的少年,比这帮人都高了近半个头,肩膀又宽又直,眉眼漂亮清冷,那身羽绒服比地上覆盖的白雪还要洁白。
有种不落凡尘的惊艳。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傅卓立马蔫下来了,“哥,我们是朋友,都一起玩呢。”
一旁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洲哥,你怎么突然来了,早知道我们和卓哥肯定接你去了。”
傅闻洲没理他们,而是将目光落到了沈知意身上,语气不比刚才的凌厉。
“你们是朋友吗?”
沈知意摇摇头。
傅闻洲平静的收回目光:“道歉,现在。”
这么多小跟班看着呢,傅卓哪丢得起这人。
“哥。”
傅闻洲蹙了一下眉。
傅卓脸颊几乎红透,只好不情不愿的走到沈知意面前,弯下腰道了个歉。
说罢便朝着反方向跑了,几个小跟班也一窝蜂的跟了上去。
雪越下越大,临走的时候,傅闻洲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沈知意。
她只穿了件简单的衬衣,整个人瘦弱的不像话,双颊凹陷,脸色苍白,风一吹就倒了一般。
在原地停顿几秒,傅闻洲鬼使神差的转过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以后别搭理他们。”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脱下羽绒服,少年瞬间只剩下了里面薄薄的高领毛衣,雪花落在黑色毛衣上,瞬间化成冰水融化开来。
沈知意愣愣的看着傅闻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