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洲沉声道:“我答应你,你放了她。”
听他回答的这般快速,沈知意愣了一下,眼睫不受控的颤了颤。
“我什么都答应你,现在能放了她吧?”
“当然不行!”傅卓忽然唇角微扬,“既然她都不是你女朋友了,那你就好好听着,她是怎么样成为我的女人的。”
在傅卓眼里只有这样,傅闻洲才会彻底嫌弃沈知意,才能彻彻底底的变回以前的傅闻洲,就算短时间没有隔阂时间长了也早晚会出问题。
沈知意瞳孔猛地放大,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下一秒嘴巴上的胶带被撕开。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求救:“你滚远点,别碰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傅闻洲,救我!”
傅卓冷哼一声:“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哥?”
傅闻洲慌忙开口,声音满是颤抖,几乎以一种恳求的姿态开口,“你别伤害她,你把她给我,我都听你的,求你了,你别碰她……”
在他眼里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的傅闻洲,为了一个女人竟会露出这般卑微的姿态。
傅卓越想越烦闷,近乎粗暴的一把扯开沈知意的外套。
沈知意原本还在哭着挣扎,下一秒,忽然瞳孔放大,眼泪更加汹涌的涌了出来。
“傅闻洲,不要!”
油漆桶猛地一声砸向傅卓的脑袋。
傅卓下意识的直起身子捂住脑袋,朝后退了两步,接着便砰的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傅卓后脑勺涓涓不断的流出,顺着地面滑到傅闻洲的脚下。
傅卓还有些力气,挣扎着咬牙道:“哥,就因为一个沈知意你要杀了我吗?!你说过的,我们才是一家人。”
傅闻洲整个人像是失控了一般,举起油漆桶又猛地朝着傅卓摔倒的位置砸去。
第一次砸了个空,他似乎并不打算收手,继续朝着傅卓的方向砸去。
鲜血从嘴巴里涌了出来,傅卓半阖着眼睛,眼底满是绝望,无力的挤出一个笑。
“哥,你记不记得,我大冬天被赶出来流落街头快饿死冻死的时候,是你把我带回家的。所以我得帮你啊哥,我不能看着你这么堕落下去,我不要傅家,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我就想让你做回以前那个傅闻洲。”
帘子后藏着的人按耐不住想要上前阻拦,几次三番都被傅卓一个眼神逼的又退了回去。
傅闻洲大概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人极麻木,再次举起油漆桶。
“不要!傅闻洲!”
沈知意衣冠凌乱不堪,还被绑在椅子上动不了,急得眼泪不停往下掉。
“你这样会打死他的,我求你了!”
“傅闻洲,我害怕,我好疼,身上好冷。”
在油漆桶再次落下之前,沈知意近乎恳求的哽咽道。
也不知怎么的,傅闻洲忽然回过神,他跌跌撞撞的赶到沈知意面前,近乎狼狈的半跪在地上。
先是整理好沈知意的衣服,才颤抖着给她解开绳索。
他的手还沾染了傅卓的鲜血,颤抖的厉害,好一会才费力的解开绳索。
傅闻洲半弯下腰,托起沈知意的脊背,用力的把她揉进怀里。
沈知意已经满脸都是眼泪,她猛地捧住他的脸颊吻了上去,吻得热烈,吻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自己今晚真的会被人践踏,害怕傅闻洲会不会因为眼盲吃亏被人欺负,害怕他会真的精神失控把人打死。
他们抱在一起亲吻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只是这次不同。
亲吻的同时,傅闻洲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一直在喃喃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
他们紧紧贴在一起,沈知意明显的感觉到,傅闻洲颤抖的厉害。
一颗热泪忽然滴到她唇瓣上,伴着亲吻沁入嘴巴里。
滚烫,炙热,几乎要将她灼伤。
傅闻洲哭了?
之前最困难的时候,即使被辱骂被嘲笑,她都从没见过他哭过。
在她心里这样厉害的傅闻洲,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落泪了呢。
沈知意心疼的厉害,她努力举起手臂,颤抖着捧着他的脸颊,挤出一个笑意。
“没事的,我不疼的,我骗你的。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这里好冷。”
傅闻洲没应声,沉默几秒,他才吻了吻她的脸颊,语气很轻。
“警察和医生马上就到了,你哥也很快会赶过来,只是这次你可能要一个人过去了,你要乖一点,配合医生的话,很快就不会疼了。”
“那你呢?”沈知意下意识的问。
搂着她的力气更大了些,傅闻洲轻声说:“对不起,我还不能走。”
“是因为警察要过来吗?!”沈知意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可也算得上是正当防卫,他们不会判你的罪的,都是傅卓他罪有应得。”
“不仅是这个原因,这里太乱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牵扯进来,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再去和你见面。”
“知意,我爱你,相信我,我们会再见面的。”
傅闻洲声音很轻,泛着凉意的指腹在细细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双空洞的双眼满目都是怜惜。
接下来的事情沈知意就记不清了,她只知道没多久她便昏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沈持守在她病床前满目都是红血丝,显然已经几天没睡过觉了。
看她醒了,匆忙提起精神。
“知意?”
“哥。”沈知意迷迷糊糊的开口,一开口嗓子哑的不像话,“傅闻洲呢?”
沈持眉头微皱,侧眸看向身后的项楠:“去吧医生叫来,说知意醒了。”
项楠这次也没矫情,连连点头往门外走:“哦,好。”
“傅闻洲……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沈持微微垂眸,言语间有些犹豫。
“这是什么意思?警察带走他了吗?可是他是正当防卫。”沈知意急了,起身就想要掀被子,“我要去见警察,我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知意,你先冷静一点。”
沈持起身按住她,尽可能冷静快速的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你中的药剂量太深,导致已经快昏迷了一周。他已经从警局里出来了,没判他的罪,只是傅卓这次伤的有些严重,可能以后走起路来缺不了拐杖,傅家两个孩子如今都成了这样,傅老爷子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昏厥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因为一个外人伤害自己的同胞兄弟,傅家现在已经容不下傅闻洲了。”
说来讽刺,在这次出事之前,傅家人冷血到了骨子里,他们何时在乎过同胞情谊。
这次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排斥,去指责傅闻洲伤害他们的亲人。
他们分明就是从前比不过傅闻洲,嫉妒了多年,如今才出来添一把火。
沈知意眼眶瞬间红了:“所以他去哪了?”
“国外。”沈持轻叹了一口气说,“傅夫人把他送出去的。”
“那他还会回来吗?”
沈持摇摇头,看着她努力憋住眼泪的小脸,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
“大概不会了。”
窗外响起“砰!”的一声,烟花冲上云霄,在半空中绽放,绚烂又夺目。
沈知意坐着的位置正好是看烟花最好的视角。
眼泪顺着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便滑了下来,A市已经连续很多年不让放烟花了。
这晚是除夕夜,时钟显示刚过了零点。
他们约定好以后的每年都一起过年。
傅闻洲答应过她的,每年都会买最漂亮的烟花给她看。
作者有话说:
怕大家误会,这里说一下,傅卓不是喜欢傅闻洲哈,最多算是极端的粉丝和偶像之间的关系,只不过他更极端一点~
小虐怡情一下,嘿嘿。
第36章 、搭不搭1
凌晨两点多, 医院已经彻底陷入了寂静,只有急诊大楼门外偶尔响起几声尖锐的救护车声。
沈持坐在车里,指尖夹着一根烟, 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向三楼病房的位置。
直到车窗被轻声敲了敲, 沈持这才回过神来打开车锁。
副驾驶的门打开, 凉风立刻顺着门缝沁了进来, 项楠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冻的打颤。
“A市冬天怎么这么冷啊, 明明雪每次都下不大,干冷干冷的。”
她打开紧紧裹着的羽绒服,怀里包裹着一碗热粥, 打开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你吃点东西吧, 好几天没吃饭了。”
沈持本来想拒绝的,看她已经打开了盖,将勺子的位置都摆放好, 忽然有些不忍拒绝。
他掐灭烟接过项楠手中的饭盒, “你做的?”
项楠扬了一下眉:“怎么?不信我有这本事?”
沈持没说话, 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碗里的粥, 只舀了一小口放入嘴巴里。
粥的味道很合他口味, 清清淡淡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项楠打量着他的神色,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