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转过去之后,傅闻洲千万强调:“今天和我一起来的女生,麻烦你不要告诉她,谢谢了。”
巫师笑意盎然的看着手机上的两份钱。
“这是当然,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周正站在门口等他,靠在墙上乐的跟什么似的,“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迷信,两百块钱就能,傻子才信。”
是啊。
两个傻子。
第二天第三天,沈知意依旧没有来图书馆。
这两天傅闻洲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逐渐从心不在焉变得有些烦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要等到沈知意来了之后才能看得进去,还总要装作一副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
来不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都是沈知意自愿的,又不是他求着她来的。
他又不需要沈知意可怜他。
她不来才好呢。
平时这么吵,又麻烦。
等到了第四天,傅闻洲思绪也彻底飘到了窗外。
自己那天是不是太过分,真的惹她生气了?
要不要去道个歉?
好像这两年确实矫情了点。
不仅情绪敏感,脾气又不好,一点就燃,变得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不过想想也是,他这样的性格自己都没办法忍受,何况沈知意呢。
她不愿意理他了,这很正常。
这样也好。
反正逐渐疏离他的人那么多,也不多沈知意一个。
“傅闻洲。”一个熟悉的女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傅闻洲抬起头:“嗯?”
“我是成娇娇,刚才在路上看到这支笔掉到图书馆门口了,鎏金钢笔,应该是你的吧?”成娇娇将口袋里的笔掏出来,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这支笔她印象很深刻,之前看到傅闻洲用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漂亮,本来还想问问他链接。
沈知意悄悄告诉她,这支笔至少要上千块,算是轻奢品了。
“好,谢谢。”
“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傅闻洲喊住她,犹豫了一下开口,“沈知意在寝室吗?”
“在啊。”
“麻烦你把这个给她。”傅闻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垂眸道,“那天语气太重了,我向她道歉。”
小盒子样式很是精致漂亮,外面印着的图案偏日式动漫风,明显是一个装满甜点的小盒子。
成娇娇愣愣的接过:“你随身带着这个?”
傅闻洲本来就有些不自然,被她这么一说更尴尬了。
“偶尔,偶尔带着。”
其实从算卦的那里回来的当天晚上,傅闻洲就专门去小巷子里买了一份。
后来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借口送过去,电话愣是好几天都没拨出去。
他怕放了一天甜点不新鲜,傅闻洲只好分给周正和苏杭,让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再带回来一份。
就这么一连带了三四天的甜点,周正和苏杭都快吃腻了,到后来傅闻洲分都分不出去。
沈知意一向喜欢吃甜食,高中那会包里就每天都会放着不同的甜点。
课间经常拿出来偷偷摸摸吃,光傅闻洲都见了好几次。
后来沈知意还将小蛋糕分给傅闻洲尝尝。
他只咬了小小的一口,就觉得甜到发齁。
偏偏沈知意还一脸期待的问他味道怎么样。
傅闻洲不忍看她失望,只好颇为赞扬的说味道不错。
从那天开始,沈知意背包里的小蛋糕从一块变成了两块,其中有一块是为傅闻洲带的。
于是,傅闻洲就整整吃了好几个月甜到发齁的小蛋糕,以至于到后面家里开宴会的时候他看到蛋糕都有些反胃。
买之前傅闻洲尝过了,口感柔滑,甜而不齁。
像这样甜度的甜点沈知意连续吃几周都不会腻。
“好,我带给她。”成娇娇看了一眼甜点盒,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语气有些懊恼。
“我忽然想起来个事,知意原本让我告诉你,她这两天不太舒服不会来图书馆了,我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两天专业课作业太多了,看到你我才想起来。”
傅闻洲愣了一下:“她不舒服?”
“嗯,上课都请了两天假呢,不过现在好多了。”
冬天彻底来了,寝室窗前那颗郁郁葱葱的大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几只麻雀依偎在一旁的电线杆上瑟瑟发抖。
寝室门被推开,那几只麻雀立马挥动翅膀四下散开。
成娇娇带着满身的寒气进屋,第一时间转身关上了寝室门。
“这S市是不只有两个季节啊,夏天结束就冬天了,前两天还穿单衣呢,现在穿着羽绒服都快冻死了,下辈子再也不来S市上学了。”
“是啊。”沈知意窝在被窝里看小说,无奈的应了一声,“是啊,要不是这两周温差这么大,我也不至于忽然就感冒了。”
那天算卦回来她就有些轻微感冒,加上生理期的原因,好几天窝在宿舍都不想出门。
“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已经好了,就是太冷,不想出门,反正辅导员也没催我去上课。”
成娇娇踮起脚尖,扒着她床沿往里看,“看什么小说呢这么入迷。”
沈知意慌忙用被子把手机捂上,脸颊微微泛红,“干嘛呀,就普通的言情小说啦。”
“我不信。”成娇娇一眼就看透了她,“又是什么恋爱攻略的书是不是?”
沈知意脸颊更红了:“才不是,你别乱说。”
“好了不逗你了。”成娇娇敲了敲她的床沿,“刚才我去图书馆遇见傅闻洲,他让我把这盒甜点带给你。”
“傅闻洲送的?”沈知意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傅闻洲怎么会忽然送她甜点啊。
要是放在眼睛受伤之前还有可能。
现在要让他跟谁关系亲近点,真是比登天还难。
成娇娇举起小盒子给她看了一眼。
“放你桌子上了。对了知意,我刚才告诉他你生病了,我看傅闻洲挺担心的,现在既然好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过去报个平安吧。”
沈知意沉默了好一会,目光有些复杂。
“怎么了?”
沈知意:“我没他电话。”
“……”
成娇娇说:“那微信,Q.Q?或者什么别的联系方式?”
“也没有。”沈知意解释:“原本其实是有的,后来他眼睛受伤之后就来了S大,手机号和微信都换了,不止是我,他爸爸妈妈也联系不上他。”
大概接受不了自己从云端跌落到淤泥的感觉,傅闻洲几乎在强迫自己跟从前那个骄傲的一塌糊涂的天之骄子告别。
成娇娇正对着电脑完成期末的结课作业,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既然家里这么有钱,何必来受这种罪呢。”
晚上十点多,项楠回来了。
她难得晚上回来一次,进门先扫了一眼沈知意。
“你和傅闻洲闹矛盾了?”
“啊?没有啊?”
“我看他应该在宿舍楼下等了挺久的了吧,手都冻红了。”
沈知意有些懵,几秒之后,她快速披上外套翻身下床。
“今天辅导员可能会查寝,娇娇,你帮我在床上塞两个枕头,就说我不舒服,睡着了。”
成娇娇比了一个OK的手势,对着夺门而出的沈知意喊了一声。
“你要不要多穿一点,外面超冷的。”
女生寝室门外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两排大树立在马路两边,枝干茂密到在半空中几乎形成了一颗巨大的遮阳伞,一到夏天枝叶繁密郁郁葱葱,这条马路彻底被枝叶覆盖,阳光只有能透过树叶的细碎缝隙才能将光斑打到这条马路上。
傅闻洲站在距离寝室最近的一颗大树下,他穿的很薄,又是那简单的外套大衣。
他现在的衣服似乎只有清一色的黑白灰穿搭,以前明明更喜欢穿粉色卫衣的。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修长,与树影几乎融为一体。
沈知意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每靠近傅闻洲一步,心跳声都会逐步递增,越来越快,站到他面前的时候几乎已经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