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泱怔愣一瞬, 没有说什么跟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去哪里？”
段旸走了几步，闻言回头看向她：“我家。”
他说完顿了顿：“……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余泱想到什么纠结起来：“要是被何老师看到了会不会不太好？”
段旸：“她今晚在学校值班，没有在家。”
余泱闻言松了口气, 放下心来。
夜晚街道上的风很凉快, 段旸的家离西街这边很近，走了几分钟后就到了。
他开门后先进去给余泱拿了双拖鞋，客厅里面还是亮着的，从那边还传过来动画片的声音。
余泱换好拖鞋和段旸一起走进去就看见段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晃着腿看电视。
余泱的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段颜看见她先是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神情变得兴奋起来：“姐姐你又来啦？”
余泱礼貌的应了声：“嗯。”
段颜殷勤的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过来和我一起看电视吧？”
段旸牵着余泱的手没松, 拉着她往房间去：“我们还有点事情, 待会儿再陪你看电视。”
“……哦。”
段颜闻言兴致立刻降下来, 转而趴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段旸拉着余泱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松开手, 随后推开门走进去。
余泱只是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进去，但是能很好的看到房间全貌。
里面出乎意料的很简洁干净，只有床、衣柜还有书桌书架。
段旸还没有出来，余泱思绪飘散了会儿, 不可控制的会想这个礼物会是什么。
一套试卷、笔记本还是——
段旸倏然从里面走出来, 余泱还没猜想完思路就被打断了。
她垂眼下意识往他的手上看去，视线刚落下的瞬间整个人怔住了。
段旸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余泱回神后慢慢拿起来盯了很久还是很懵。
是一条白色娃娃领的连衣裙, 看起来很精致。
指腹传来布料柔软的触感，不知过了多久余泱才终于回神。
很久没有穿裙子，这对她来说已经有点陌生了。
段旸其实也不确定余泱会不会接受这个礼物, 看着她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心脏也好像被人一点点攥紧。
他沉默了十几秒，声音有些干涩：“这条裙子我已经洗过一遍了，你可以试试, 如果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不用收没关系。”
余泱盯着手里的连衣裙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段旸：“我想试试。”
段旸愣了下，刚刚还感觉被勒紧的心脏一瞬间就松开了。
“我带你去换衣服吧。”
“嗯。”
段旸带余泱走到了浴室门口后就停下了脚步。
她随后拿着裙子走进去关上门，段旸站在门外没有立刻离开，想到什么交代道：“如果有事可以叫我一声。”
隔着一扇门，余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闷闷的。
“嗯。”
段旸刚刚进来给了余泱一个袋子，她换好连衣裙后把旧衣服折好放进了袋子里。
段旸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直到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迅速反应过来走过去。
浴室的门缓缓的推开，很快余泱就从里面走出来了。
浴室里面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刚走出来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余泱有点茫然的抬头看向段旸。
对方看到她后先是怔住，然后脑袋一点点垂下去了。
不到一分钟整个人就已经红透了。
“……”
余泱不太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走到他面前，轻轻拉过他的手牵住。
如果是平常在她牵过去的瞬间段旸就会有反应，手掌会慢慢的回握住她。
但是这一次，余泱牵了一会儿，他的手还是静静的任她牵着没有反应，反而是能感觉到他好像有点僵硬拘束。
尽管段旸低了头，但还是比她要高一些。
余泱仰头直视他的眼睛，神情带着疑惑：“你怎么了？怎么像不认识了我一样？”
段旸呼吸一滞，根本思考不了，刚刚只是看了眼余泱又忍不住撇开眼，大脑里面有个小人瞬间开始疯狂尖叫。
好吵。
心脏要都爆炸了……
离上次剪头发已经过了三个月，柔顺很直的黑发已经差不多长到肩膀的位置了，再换上裙子稍微打扮一下，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样的余泱还会喜欢他吗？
可是这样的余泱已经主动和自己牵手了……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余泱实在是没忍住伸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他的脸。
“怎么不说话？”
段旸的左脸还被余泱捏着，再配上那双发愣的眼睛显得表情有点呆。
指腹滚烫的温度贴着皮肤传过来，他喉咙干涩滚动了下，小心翼翼慢慢牵紧她的手。
“没有……只是突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你……”
他说完停住，好看眼睛认真的看向她。
“但是余泱你很漂亮。”
余泱这才弄懂原因，于是再次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裙子。
她自己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 。
段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很仔细的观察着：“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余泱感受了下摇摇头：“没有，应该还好。”
段旸盯着她的白色裙子看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问道：“你觉得我们配不配？”
余泱：“？”
她有点茫然的抬头看向他，段旸红着耳朵低头解释：“我是说衣服……”
余泱目光落在他身上松垮的黑色短袖，这才想起来他下午说也是新买的忍不住笑了声。
段旸疑惑的抬头：“你笑什么？”
余泱眼里还有笑意：“店员说黑色和白色很配你就都买了？”
“如果我是店员，最喜欢你这样的顾客了。”
段旸知道余泱在说他傻，顿时有些羞恼，抿了抿嘴唇，声音带着制止的意味：“……余泱。”
余泱见状没有再说话。
段旸还在气恼的情绪里面，旁边的人走近了一点，凑到他耳边开口。
“很般配。”
声音在他耳朵被清晰放大，段旸心跳瞬间就乱了：“……我知道，不是平常经常会说黑白配。”
“我是说我们。”
“………”
段旸闻言愣住，慢慢肉眼可见的变红了，随后有些慌乱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
段旸骑自行车送她到了巷子外面停下。
晚上的凉风吹起来很舒服，周围一片寂静，两个人一起往里面走着。
这一片也没有路灯，段旸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路。
气氛安静了会儿，段旸先开口叫了她一声。
“余泱。”
余泱轻轻的应了声。
“嗯？”
段旸犹豫了几秒：“……不要再模糊自己了。”
“从今天开始做自己吧？”
余泱闻言怔愣住，没有说话。
段旸把她送到了门口，直到已经转身下楼了，余泱终于想清楚。
“我试试吧，去做自己。”
段旸已经走到了楼梯拐角，闻言仰头看她弯眸笑起来。
“那我们说好了。”
我希望你越来越好啊。
余泱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余芳还坐在客厅，见她回来后立刻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