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珩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睨着他的眼里带着点轻蔑的嫌弃:“你女朋友不会觉得你烦吗?”
小周愣了下,为了奖金咬牙挤出微笑:“老板,我没懂您的意思。”
孟嘉珩不屑解释,小周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骂了一遍,才琢磨出他说的是什么。
“情侣之间,说点情话不是很正常吗?”他小心翼翼的,斗胆献计:“追人的话,您还是要嘴甜一点比较好。”
像你这种嘴贱的,没被打死都是命好的了。
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面带着微笑,只见男人唇角一动,似乎有点看不上他出的这招。
方知漓不知道他们这边的谈话,回到酒店,她仰着脸和他接吻,双手紧紧抱着他,脚步跌跌撞撞地往后,直至跌入沙发,她喘息着,不太乐意地说:“你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康骏刚才缠着你干什么?”
他的掌心抚满了柔软,直接忽略她的问题。
“嗯?”
她溢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陷入情.欲的大脑极为艰难地思考着他的问题。
“他想涨工资。”说着,她似是迁怒地埋怨他:“你给小周开的太高了,他羡慕。”
孟嘉珩轻笑了声,揉弄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小周能力高,值得这个工资,你答应他了?”
“当然没有。”她热得不行,不自觉地扬起脖颈,膝盖一不小心碰到了他蓄势待发的地方。
“行啊,还说我资本家,你现在也挺抠。”
他扯开她的双腿将人抱了起来往里走,她条件反射地勾住他的腰,轻哼着为自己辩解:“等以后我有钱了,会给他们涨工资的——”
话音落下,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确是在画大饼。
她也变成了以前自己最讨厌的那种老板。
他有些不悦她的分神,撞得空气中满是鼓掌动静,她后知后觉,声音碎碎的,尾音还有点儿发颤:“你忽然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做这些是不是?”
“不想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这么问她。
她薄薄的眼皮染着靡丽的绯红,一双清澈的眸子含水:“孟总,你不要总是问这种没名没份的问题。”
“更何况,我很忙的,谁有空想你。”
“没良心。”他说着,狠狠抽离,也让她看见了自己洇深的痕迹。
“要是像这里一样诚实就好了。”他意味不明的,在她要骂人前,又回到她里头,让她彻彻底底说不出话来。
原本是打算再做几次的,才刚摘了东西,庄敏给她打了电话。
方知漓被他黏着集中不了注意力,一狠心将人推开,起身后,随便套了件短袖从行李箱里拿出电脑,慵懒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工作。
孟嘉珩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习惯了总是被她舍弃,从浴室出来时,她的电话还没结束,戴着眼镜,却遮不住脸颊的潮红,锁骨住还留着点他留下的痕迹,红唇轻抿,偶尔淡声回答电话里的人,格外专注。
他不禁自嘲,本以为他已经够工作狂的了,没想到她更是。
安静的房间里,他也没打算回自己那,让人送来东西,也坐在她身侧处理工作。
过了大半个小时,她疲惫地摘掉眼镜,伸懒腰的时候,短袖随着动作往上滑,露出柔软白到发光的细腰,孟嘉珩前不久才掐着揉弄过,亲吻过,此时就这么熟稔地伸手,将人抱到怀里。
“滚开。”
她却有点凶地拍开他的手,“堂堂孟总,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是什么。”
孟嘉珩似是被她气笑了:“抱一下都不可以?”
她撇撇嘴,漂亮的脸上是明晃晃的不信任:“装什么装。”
“.....”
刚才做了一次就忙工作,她已经受不了身上的黏腻,也不搭理他了,进浴室洗澡。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浴室的门被打开,孟嘉珩一抬眼,就瞧见她裹挟着湿漉漉的雾气出来,长发还在滴水,干净的脸颊白皙柔软,匆匆找到手机,明显有急事。
“怎么——”
“你不要说话。”
她似是想起什么,叮嘱他:“我要和妈妈打电话,你等会儿别出声。”
“.....”
孟嘉珩就这么无言看她打通了视频电话,和郝淑雪说话的时候,温声细语的,和在他面前完全是两幅面孔。
他真的听话什么都没做,但方知漓却没办法真的忽视他。
毕竟这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处理工作的时候脸色冷淡,双腿交叠,搭在边上的手偶尔烦躁地轻敲两下,漆黑的瞳孔因为电脑冷白的光线印着一抹寒意,可抬眼看向她时,却好似很柔软。
这个点也是郝淑雪要睡觉的时候了,没有聊太久,挂了电话,方知漓才去吹头发。
等护肤完,她看向完全不打算离开的人,问他是不是明天就回去。
“嗯,明天上午。”
孟嘉珩合上电脑,又问:“你们明天要看日出?”
这个活动是康骏提出来的,方知漓其实不大感兴趣,但耐不过他们几人一直可怜巴巴求着,还是答应了。
见他提起这个,她分神地看向他:“你也要去?”
他反问,“你想让我去?”
她收回了视线,“您这种大忙人,还是算了吧。”
他没有再提日出的事,而是说,“我明天回去是家宴。”
她好似完全不在意地哦了声,这敷衍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故意说:“他们可能会安排人和我见面。”
无非就是联姻什么的。
她似是被他弄疼了,轻嘶了声拍开他的手,“你知道我刚擦的面霜有多贵吗?”
“......”
孟嘉珩真是气笑了,松手,有点儿强硬地将人抱到怀里,迫使她看向自己:“面霜比我重要?”
“.....”
方知漓今天真的挺累的,不想和他再吵架,僵持许久,终是没办法地说:“你不乐意,有谁能逼你?”
她倒不是说真的不在意,只是了解他这人的性子,没有人能逼他。
孟嘉珩对这个答案勉强算满意,却还是不打算放过她,“你能不能多在乎我一点,就算说点狠话威胁我也行。”
方知漓不喜欢在感情里的没安全感,也不喜欢患得患失的,总是害怕失去的感觉。或许就是这样,她对感情其实非常消极。
但这样的感情,她宁可不要。
她几乎是脱口回答:“反正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在一起了,如果你有和别人发展的打算,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我们结束就行。”
她知道自己特别狠心,也特别绝情,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联姻对象,那她和他之间,便永远没有可能。
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心跳咯噔一声,心底浮现一丝后悔。
她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的没安全感在推开他,可是脱口而出的离开、结束,其实也会让他陷入没安全感,仿佛她真的.....真的很不在乎他。
这对他其实很不公平。
可她又笨拙的,茫然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想象中的漠然没有出现,他脸色瞧不出异常,只是手往后,力道不轻不重地揉她的耳朵,顺便咬了下她的唇,嗓音淡淡:“还挺会威胁人的。”
熄了灯,两人不似之前那般相拥,各睡一侧,直至昏暗的夜里,方知漓听见他说:“我不会有别人。”
不会被迫,更不会自主地去找别人,连这个念头都从未有过。
她那颗烦躁的心静静落了下去,过了很久,才低低嗯了声。
躺了一会儿,她翻身背对着他,等到终于有了点睡意,身后温热的胸膛贴了过来,男人的手臂桎梏在她的腰间,整个人被他拥着,她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阿贝贝,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日出,方知漓压根起不来,最后还是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才将康骏他们安抚。
巧的是,孟嘉珩走后两个小时,这座城市就开始下大暴雨,看天气预报,是台风要来了。
直至收到他安全抵达的消息,她才松了一口气。
处理完工作,康骏几人来她的房间打牌。
相比于他们那的热闹,孟嘉珩喝了点酒,从身后虚与委蛇的饭局中抽离,一个人来到阳台,沥棠没有下雨,夏季的晚风吹得人心烦意乱的。
应付了孟家的一些事,手机里,她依旧没有回消息。
她那边台风来临,虽然知道她应该不会出门,也不会出事,可没有回应,让他有点不安。
这没良心的,也真是不在乎他,连电话也不接。
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终于接通,却不是她的声音,而是口齿不清的康骏。
“怎么是你?方知漓呢?”
他敛着脾气,康骏傻傻地啊了声,过了两秒忽然惊叹:“卧槽,拿错手机了。”
“你等等啊。”
康骏很是自来熟地跟他说话,孟嘉珩气得有点心脏疼,等了一会儿,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
她声音透着疑惑,孟嘉珩沉默两秒,语气寡淡地问她有没有出门。
“暴雨天谁出门啊。”
她那头还有打牌的声音,热闹至极,倒显得他一个人孤独的有点儿可怜了。
“怎么都在你那?”
“反正没事做,而且看样子明天的航班可能会取消,早知道就和你一起回去了。”
她难道抱怨了几句,他扯了下唇,的确有点后悔。
“你是怎么了吗?”她终于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他了,似乎是走到了安静的地方,也没有带刺,温温和和的,让他想到了那个夜晚,她和郝淑雪说话就是这样的。
“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他灭了烟,嗓音有点哑:“就是看到台风天,有点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