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连休几天。”
石桃嘴上应着,可看着这姑娘反常的神情变化,怎么就信不了一句呢。
“老夫老妻,都有戒指了,还这么容易害羞呢。”
温书宜一听就知道石桃没信,本来她就不是很擅长扯谎,这会她状态不对,说多也会错多。
只含糊地应了几句。
过了会,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
【下班接你?】
温书宜本就在偷闲,条件反射地伸手摁熄了屏幕,心跳还在哐哐地响,总有种被大老板差点当众逮到摸鱼的劫后余惊感。
一想到邵岑的车,就想起那晚在车前座发生的事情。
“书宜、书宜……”
温书宜听到旁边传来叫她的小声,扭头看过去。
石桃前倾着身体,朝她小声问:“书宜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温书宜说:“这里空调温度不太好,有点热。”
石桃没起疑:“确实啊,我也觉得今天有点热,是不是老化要报修了……”
温书宜说:“可能是。”
结束完短暂的对话,温书宜重新把目光投回手机屏幕。
【不用啦,我看你今晚要忙,我让徐叔来接我就好了】
她回复前还特意翻开了邵岑的行程安排表看,每周汪特助都会跟她同步发份。
回到家,温书宜的出差申请批准了,她是回来收拾行李的。
她知道自己一直是有点鸵鸟心态的,这个习惯不好,可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等她过几天出差回来,调整冷静好一下心态,一定好好跟邵岑当面道歉。
要不再请一顿饭赔罪,下次她绝对不会再沾酒一滴了。
走之前,跟小猫咪道别,在茶几上压留了一张纸条。
【对不起,邵老师】
十几秒后,想了想,还是折回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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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红灯的时候。
【邵老师,对不起】
撤回。
发来张图片。
是一张可怜巴巴的写着“对不起”、还画着哭哭脸的纸条。
又撤回。
车后座,邵岑单手扯开领带,掌背上青筋分明,深色和冷白很极致的对比。
车前视镜里,汪锐不经意瞥到。
男人侧颈上的牙印明显,暧.昧的片红.痕,在冷白皮肤上尤其的明显放荡。
跟在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老板有这种情况。
又想起大清早,顺路开车来接老板那时的场景——
大清早不好好抱着漂亮老婆睡觉,又是晨跑,又是冲冷水澡的,还冷着张脸。
同为男人,汪锐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怎么个回事,侧颈上有这么重的牙印,能把这样温柔、好脾气的太太气成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老板的错。
果然,性.压.抑的男人是极其可怕的。
汪锐面上不显,多年“伴君”的直觉告诉自己,大老板的心情很差,宜闭嘴,宜老实开车,忌好奇心太重,忌乱讲话。
消息页面,连着两条撤回的下面。
最终发来条新消息。
【邵老师,我要出差三天,跟你说声,之前说好的一起回老宅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修长手指微按鼻根,邵岑阖着眸,几分不易觉察的隐隐焦躁。
在躲着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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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邵总:该去逮人了(bushi)
书宜第一次结婚,人家害羞嘛,就让让她吧[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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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逮人
温书宜打了辆车去机场,上车后,车窗外的街景还在不断倒退。
她刚刚连撤了两条消息,又发出了条特别欲盖弥彰、公事公办的消息。
等了等,屏幕亮起又熄灭,温书宜已经尽量试图放宽心态,可还是忍不住忐忑。
外头乌云滚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带着凉意的风,一如她此时不是很明朗的心情。
感觉就像是闯下了大祸的小朋友,一面理智说不应该这样直接申请出差,这跟肇事逃逸有什么区别?另一面感性又说出于临时工作的原因,也是个很正当理由,邵岑是会理解她的,对吧……?
握在手心的手机振动了声。
S:【嗯】
很冷静、也很疏淡的一个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回复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她都很习惯跟邵岑变得熟稔,时不时被坏心眼逗一下。
隔着层手机屏幕,丧失了面对面讲话的温度、嗓音和语调,单看着这个“嗯”字,很冰冷,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初她临北的时候,那种公事公办的状态。
很不习惯,心里好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好像真的是冲动了,温书宜很轻也很缓地叹了口气。
亮起的屏幕再次熄灭,映出张垂眸、微抿嘴唇的面容。
“姑娘,跟家属吵架了?”
温书宜听到声音,朝着驾驶座看去,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中年男人说:“我一瞧就知道。”
沉默中,温书宜轻声问:“怎么知道我是跟家属……?”
难道她有家属这件事,已经写到了脸上了吗?
中年男人笑了笑:“不是戴着戒指?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很漂亮。”
戒指。
温书宜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着银光,无论怎么看都是枚相当精致漂亮的戒指,其实算起来也没多久,她竟然就戴习惯了,自己反倒一时忘了。
这个点路上堵,车在等长红灯,还有九十多秒,车载音箱里放着家喻户晓的老歌。
就连温书宜在不知道歌名的情况下,都能在心里跟着唱起来。
中年男人随口跟着唱了两句,温书宜觉得他生了把挺好的嗓子,唱起来格外动人。
“家属之间的吵架,吵完就后悔,是人之常情。”
听起来很有经验的过来人口吻,温书宜敏锐地感知到了:“师傅,你跟太太也经常吵架吗?”
这位师傅看起来是那种和善随和的人,不像是不讲理,会动不动就吵架。
中年男人说:“吵啊,就昨天,刚吵了一架,吵着吵着她先绷不住笑了,笑完又怪我吵架都不认真,浪费她的精彩辩论表现,我跟她这么多年就这样,别人家是碎碎平安,我家就是吵吵增进感情。”
“在外谁都说我脾气好,从来没跟谁急过眼,也说我太太心善温柔,一句重话都没她讲过。”
中年男人说着无奈摇摇头,只是讲起太太时,就连眼角皱起的眼尾纹,都透出很明显的笑意。
“人啊,就是容易对亲近的人展露最差的脾气,说最难听的话,因为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相处是门修炼一辈子的学问,有话别闷在心里头,憋出内伤,到头来伤人也伤己。”
“都敞亮点说开来,难听的话不留心,平日里对自己好的点滴,没事多想想。”
“他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也一直对我很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
温书宜很突然就想起很多事情,才惊觉就是这么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邵岑对她的好,对她的照顾,她好像怎么都说不完。
就连昨晚她发酒疯,做了很多荒唐过分的事情,邵岑还是很耐心地照看着她,任劳任怨地收拾她作乱完的残局。
而她却控诉了他,还咬了他,泼了他一身的水……
他……会不会生气啊?
“家里安排的相亲?”
传来的中年男人的嗓音,打断了温书宜乱乱的思绪。
“嗯。”
“结婚没半年吧?”
“嗯。”
师傅猜得好准,温书宜很确定跟他从没有见过,都要怀疑是不是手握世界的剧本。
“我想这道上走过不下千回,碰到的人也多,刚结婚还在青涩期,很美好的时期,好好珍惜。”
“你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