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憬文能打电话给她,喻乐知蛮意外的。
“是鱼妹吗?”那头有些着急,林憬文说:“我快到你们小区了,能帮我给阿曜送下药不?”
喻乐知迟缓地打出一个问号,“他怎么了?”
“我那边临时出了点事,阿曜不太舒服,喊我给他送药,但我实在没多少时间给他送上去。”
林憬文三下五除二的解释,“鱼妹,帮我送下行不行?”
怕她不同意,又忙接,“求你了,鱼妹,不,姐,我真的很着急。”
他都这样说了,喻乐知没理由再拒绝,只好应,“你把药放在门卫那里吧,我去拿。”
“好好好,谢谢谢谢鱼妹,啊不,谢谢姐!!”
这人未免太激动些。
喻乐知重新套上睡衣,根据林憬文发过来的照片去门卫那里拿药。
一个白色袋子,里面装的药还挺多。
管胃疼的,退烧的,感冒的……
那她就特好奇,晏曜那么脆弱吗,一个月生两次病。
拎着药站在他家门口,喻乐知本来想按一下门铃就走的,又不放心他没听见。
只好摁着等他开。
几分钟过去了,里面依然没声。
喻乐知有点懵,他不会被烧晕了吧?
正思考着怎么才能让晏曜拿到药时,林憬文又是一个电话甩过来,“姐,密码是06017。”
“……好。”
输入密码,门开,客厅空无一人。
喻乐知怔忡一秒,接着拎着药往卧室走。
卧室门没有关实,开着条小缝,她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推开。
里面晏曜套着衣服的动作一顿,缓缓扭头看她。
人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上半身全裸,长袖T才套到胳膊那里。
喻乐知也不尴尬,大大咧咧的看着他,很公事公办的伸手递药,连话都没讲。
晏曜也冷淡收回视线,继续穿衣服。
“?”
她蹙眉,“你的药。”
还是没理。
喻乐知是真挺服的,老实地站门口等这位少爷穿好。
待晏曜穿好衣服,经过她身边时,也没接,而是去客厅坐下后,才朝她说:“拿过来。”
喻乐知想砸他脸上。
她也不是受气的主儿,等走到差不多距离的时候,刚想扔过去。
却冷不丁听他咳嗽一声,并且捂着肚子,看样子很难受。
喻乐知一顿,改道给他拿过去。
把药放在桌子上,她没多说什么,起身想走。
这一瞬间,晏曜抓住她手腕,他的手很冰,嗓音沙哑,
“你没心,晏知知。”
第77章
“喻乐知,你没心。”
晏曜低嗓重复。
腕骨上的凉意刺激的喻乐知一激灵,本能的想抽回手。
“我没心怎么活!”她蹙眉嘟嚷,“你是不是烧傻了?”
边说着边往外拽着手腕,意外很轻松的挣脱掉晏曜的桎梏。
喻乐知有点愣,有些迟缓地抬手握住冰凉的手腕捂着。
半响,他垂眸,动了动唇。
“你知道的。”
晏曜闭眼仰靠在沙发上,“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我给你发一天消息,没回的是谁?”
喻乐知憋了憋,忍不住怼,“我没心,那你是什么?”
他反问,“我在你那里算什么?”
喻乐知蹙眉,有点不明所以。
晏曜睁眼,声线极低,“昨天没空为什么不说?我是不是提早就告诉你了?那几天为什么不说你没空?”
他唇角自嘲一扯,转眼不再看她,“吊着我很好玩是吗?”
喻乐知轻呼吸,有些没底气的解释,说:“那我也没跟你说要去啊。”
“而且我都道歉了。”
沉默,很沉默。
气氛忽然就变得紧张,空气里就像是多了火星子,噼里啪啦直响。
“这是一句道歉的事?”
晏曜被气的发笑,胸腔不断起伏着,想说什么,缓了又缓,停了又停,最后只低声。
“我等了你一晚上,喻乐知。”
他看着面前的温热饭菜变凉,悠悠晃动的烛光燃尽。
冰冷的屋子始终等不到一人归。
“从七点,我就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他直起身,去摸桌子上的烟盒,“你让我猜,我赌你会过来。”
“啪嗒”一声响,烟头被点燃,形成猩红的一个点。
晏曜低着头,夹着烟放在唇边,缓声,“我以为你至少会在意我一点,会喜欢我一点。”
所以他准备蛋糕,做了她喜欢的菜,想和她一块过个生日。
这是他二十多年以来,唯一一次心里那么强烈期待着能和喜欢的姑娘过一个有仪式感的生日。
晏曜并不在意生日,前二十年不是他朋友们帮着办就是他爸妈弄。
这次也成了他唯一把自个生日放在心上的一次。
就蛮搞笑的,自作多情了。
…………
喻乐知喉咙卡着,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确实是她做错了,错在没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但喻乐知也是真没想过晏曜会等一个晚上。
这人竟然会等她一个晚上……
心底霎时涌起抹愧疚,是真挺愧疚的。
“我……”
喻乐知低头,软着声道歉:“对不起。”
她很认真解释:“我是真没想过你会等我一晚上的。我看见你消息了,字打一半,结果临时有事,一下子就给忙忘了,真的不是故意不回的。”
“所以我是最不重要的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仿佛下一秒就会散在空气里。
喻乐知顿时就有点愣,抬眼看他。
像是没想过他会这样说。
她自己也没想过。
晏曜冷白的脖颈微曲,烟没抽夹在指尖里,模样映在白炽灯下,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种隐晦暗沉。
“你有时间陪陈子豪,有时间去试菜。”他笑了一下,缓慢的跟她对视上,薄唇勾起的是自嘲的弧度,“就没时间陪我是不是?”
“说到底,因为我是你心里最不重要的那个,所以我怎么样,对你都无所谓。”
说着说着,他眼眶有些红,连夹着烟的手都有些抖。
是真气,是真难过,是真伤心。
晏曜本来不想生气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没那资格。
没那资格跟她生气。
可是当他早晨看见喻乐知跟陈子豪在一块时。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在被她钓着玩,跟条狗一样,在被她逗着。
实际上在她心里也许什么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