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环月无语地凑在她耳边:“你老公!赶紧地背她走人吧。”
顾俭也没再耽误,直接在庄榆面前弯下腰,背着她就往车那里走。
以为庄榆会挣扎,没想到她很安生地靠在他背上。
“你就这么相信我?”他心情很好地转头问。
庄榆说:“月月又不会害我。”
……记得朋友记不得他,到底喝了多少。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忽地侧头问:“那,记得你老公的名字吗?”
耳边一阵一阵热气,顾俭又没信心听她说话。
“算了,别说了,你说别人的名字,我可能承受不了。”
背上的人将手放到他的脑子上,又抓他的头发,疑惑地问:“脑子坏了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
回到家以后,顾俭直接将庄榆放进洗手间。
暖气灯打开,顾俭将她身上的外套脱下,回头看到庄榆眼睛眨巴着看着他。
她清醒时,他倒是可以对着她装,现在骤然间对上她这样的眼神,他竟反倒没那么自在,手背蹭了一下脸。
庄榆盯着他看,忽然亲了一下他刚刚蹭到的地方。这下换顾俭僵住。
“你在做什么?”他声音低沉地问。
庄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顾俭却说:“那再亲我一口,这边。”
他指着庄榆没有吻过的右脸。
庄榆闻言又将脸凑了过去,这一次亲得更大声。
顾俭将手贴在那里,庄榆因为醉酒产生的热度好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亲我?”
顾俭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大的浴室里,心动又忐忑。
庄榆诚实地说:“你蛮帅的。”
顾俭垂眸,心脏跳得有些快。
“真的?第一次听你这样说。”
庄榆点了一下头:“你的脸上,有三张嘴了。”
顾俭照了一眼玻璃门,看到很淡的唇膏印。
“奇怪吗?”
庄榆点了一下头,“奇怪。”
顾俭捧住她的脸,眼睛很亮。
“那,还帅吗?”
“帅吧。”
庄榆话音落下的瞬间,顾俭的吻压了下来,和刚刚庄榆因为酒气还有冲动贴上去的吻不同,这个吻深地几乎第一时间就卷走了庄榆的呼吸。
潮湿而深入。
一开始她的手臂虚虚地搂住顾俭的脖子,顾俭咬她的嘴唇让她有些疼,横冲直撞的,再后来,那个吻慢慢变得柔和、顺贴,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
相当癫狂的一夜。
两个人三点才睡下。
顾俭依然和往常差不多,在六点半醒来。
和这段时间的每一个早上差不多,他就这样安静地不被任何人打扰地看着她。
偶尔醒来时,庄榆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次数很少,因为庄榆会觉得呼吸不舒服,有时她就是很老实地躺在他身侧,他可以看到她的侧脸。
这样的瞬间,他会觉得一切有可能是假的。
顾俭用视线描摹她的轮廓,昨天上午比稿时,她手在腿边握成拳,讲话却还是不紧不慢,看起来从容又自信。
和上学时很像,那年艺术节,她作为文娱委员排演节目,组员都想用当年大热的歌曲排演街舞,庄榆觉得容易撞歌,但是不想让组员失望,于是同意下来的同时,同步备选了另一首每分钟节拍数和段落结构相近的歌做备选。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她多此一举,浪费时间,但没想到那一年真的有节目撞歌,且就在她们节目之前,组员崩溃的同时都在庆幸庄榆做了两手准备。
顾俭就这样望着她的睡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为什么还是这样冲动又坚持,执拗又努力。
他在昏暗的房间里,庄榆还没醒来的时刻,轻声说出昨天在那个会议室里他真正想对庄榆说出的话。
“我爱你啊。”
每一个和她对视的瞬间,他都在极力克制着不让这几个字脱口而出。
“好爱你的。”他眼睛一眨未眨,声音很小。
像往常一样,顾俭想将这个平躺着人拥进怀里,只是等庄榆侧着面向自己时,他手上的动作忽地顿住。
因为他这时才发现身旁的人双眼睁得很大。
庄榆醒了。
她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本文50章会正文完结,啾咪。倒计时。
第43章
“好爱你的。”
窗帘缝隙在这个瞬间透出一丝光。
因此,顾俭清楚地看见庄榆那双尚带睡意的眼睛里溢满了震惊。
没有别的可能,她听到了。
听到他说爱她了。
一时之间,血液轰地冲向头顶,万籁俱寂钟,顾俭试着张开口解释。
只是昨晚庄榆主动吻了他。人在喝醉时,卸下所有的伪装,呈现出最真实的时刻,她吻了他,他已经觉得她开始喜欢自己了。
有没有可能,他的这句话可以让他们之间出现新的转机。或许,庄榆会开心。
只是一秒,两秒,三秒。
他没听到她的声音,空调彻夜传来28度的暖风,这是庄榆最喜欢的温度,但是顾俭感觉到四肢在发冷。
“你刚刚说……”庄榆语速很慢地出声。
顾俭口干舌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打断了她:“我刚说了梦话。”
庄榆安静了。
心脏传来除草机在草地突突动作的声响,顾俭竭力维持着平静。
他和庄榆对视一眼,庄榆的表情变得有一点奇怪,顾俭不敢细看她的眼神,怕从中看到他最恐惧的来自庄榆
的反感。
“梦里?你梦到谁了?”庄榆斜睨着他,尾音带着一丝不大自然的笑,就好像是朋友之间的八卦。
顾俭试图捡起平常游刃有余的姿态。
“白玫瑰啊,梦里它很乖地睡在我旁边,还蹭我的手。”见庄榆面露怀疑,他抬手碰碰她的脸,语气轻松,“干嘛?怎么对我这么好奇?”
庄榆却偏过头,一下子推开他的手。
气氛变得凝滞。
庄榆愣了一下,解释道:“你手上有汗,我不喜欢汗。”
她说话的态度是和昨晚截然不同的冷淡,顾俭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擦掉手心的冷汗,像无事发生一般,“早饭像吃什么?”
“猫毛。”庄榆说完,才神志回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为什么要每天都问我?”
语气夹杂着一丝不耐,不是很明显,但是顾俭听得出来。
有一瞬间,庄榆也觉得自己的这点情绪来得突然,但是谁一夜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心情能好。
“你随便做吧,不想做我可以在外面吃。”
“想做的,”顾俭起身穿衣服,又回头看她,“是不是没睡好?可以再躺二十分钟,我做完叫你。”
庄榆没看他,“嗯”了一声。
-
卧室门被顾俭很轻地合上,庄榆继续在床上待着思考刚刚发生的事。
其实今天顾俭转身时,她就醒了过来。昨晚因为心情好,所以喝了不少啤酒,外加半夜过度运动,她口干得厉害,人还没彻底回魂,就听到顾俭在说话。
说我爱你,好爱你的。
她因为顾俭的话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现在再回想刚刚一瞬间的心悸已经是多余。
不过,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以为顾俭是在对她说话,毕竟只有这样,他的很多行为才合情合理。
结果他说是做梦,还把白玫瑰扯进来,还是那么心虚的表情。
如果是对她说的,那么他没必要撒谎。
所以难道是他过去喜欢过什么人,爱而不得,午夜梦回还在想着?
只是一分钟的功夫,庄榆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转念一想,顾俭爱谁关我什么事?
庄榆只是觉得相当不公平,他一个心里还对某个人念念不忘到刚睡醒还在示爱的人,凭什么管东管西,要求她跟这个保持距离,跟那个不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