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榆想了想:【别的部门越早加入进来越贵,正式建组怎么也会等剧本二稿定下再说吧。】
制片再有钱也得把控成本,好像也算合理。
周葵非常雀跃:【好像还是小顾总替我们申请的,说接下来直到春节我们估计都要一头埋在剧本上,希望我们趁着采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啊,好完美的甲方,明天可以骑马诶!我还没有骑过马呢,我想给他磕一百个头,可惜不知道他家住的方向。
庄榆:……
她忍住没有跟周葵说,实在想磕,往市中心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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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按理说应该睡了,可是庄榆的脑子控制不住地思考明天。
她也没有骑过马,但是比起周葵的期待,她有些抗拒,好在看群里的意思,天气好可以徒步。
想再确定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群消息,庄榆才注意到有阵子没联系的许臻拍了拍她。
许臻:【刚下一台手术,累死了,关心一下小榆同学,和那个相亲对象还在过家家呢?】
庄榆:【?你怎么也那么八卦,什么过家家啊。我们很认真。】
其实任演原本打算约她明天下班后看电影,但是基于采风活动几点结束还未知,只能暂时推后。
许臻过了一会,又问:【得了吧,不过看方婧才发的朋友圈,她的婚礼顾俭也去了?】
庄榆闻言有点纳闷,顾俭去很奇怪吗?
【去了啊,他俩又没有矛盾。而且群聊你没看吗?!】
许臻:【我那几天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离猝死不远了,没看群聊。】
庄榆刚想问,你们医生都这么累啊,就看到累成这样的许医生还有心情八卦:
【你们说话了吗?我记得你说过,见面绝对不会给他一个眼色的。】
不想过多讨论顾俭,显得好像很在意他似的。为什么他好像无处不在……
庄榆:【……你记性真好,说起来,我最近总是失眠,半夜总是被空调风吵醒,可是天气冷不开不行,你给我推荐没副作用的安眠药。】
许臻:【药能不吃还是少吃。是不是换了新工作,压力太大了?】
庄榆没说话,是这样吗?许臻又问:
【忘记问你,上次婚礼,没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庄榆想,好玩的没发生什么,可笑的事倒是发生了一堆,还是不说了,除了被耻笑没有任何帮助,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她本来就想和顾俭结婚,不然怎么喝醉了就答应了?
庄榆:【没有,你别日子过得无聊就在我身上找乐子!赶紧睡觉去!】
许臻:【没说几句就跑,等我回去约饭,听见没。】
庄榆:【知道了,用赔偿金请你。】
想到赔偿金,一些不安的情绪好像被抚平了,钱怎么会这么美好,美好到庄榆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八点。
“庄榆,夜里下了点雪,虽然化了,你还是多穿件衣服啊。”钟小岚在屋外嘱咐道。
庄榆没心情收拾自己,套了件黄色羽绒服就要出门。
钟小岚看她这幅打扮:“跟冬眠似的。”
“谁冬眠还出门啊。”
到了目的地,刚下车冷风就左右开弓扇了庄榆几个巴掌,再往护栏旁边一看,被寒风狂抽耳光的何止她一个。
周葵几乎和她前后脚到,而顾俭和助理早已经到了,两人一黑一白冲锋衣,一手拿着一瓶旺仔牛奶,看起来还有些诙谐。
“是不是很冷?”
顾俭一身白地走过来,看着周葵问道。
陈照看顾总眼神的方向,以为他要把手里的热饮给周葵,自己便往庄榆那里走,还没走到人跟前,就看到顾俭
又往前走了两步,没看庄榆的眼睛,但是很自然地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可能有点冷,拿着暖手。”
“啊,谢谢。”
周葵没察觉出什么,两步小跑接过陈照手里的旺仔,立刻笑了。
“好久没喝了,还真有点冷,一会儿出太阳会暖和的吧。”
“会的。”
庄榆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没多久,人齐了。其实也没什么人,出品那边只来了顾俭和助理,编剧还要等下午才到。
顾俭说:“再往前就是枫林晚。”
周葵问:“就是那个马上变成4a级景区的地方吗?我前阵子老在小红书刷到有人打卡,好好看。”
庄榆表示怀疑,秋天还可以看落叶,冬天看什么?枯枝条吗?
顾俭望着眼前的枯槁有些欲言又止。
等到走到了枫林晚,周围一片破败,荒凉得庄榆幻听到凄惨的乌鸦在叫。
一路在说话的周葵无助地看向顾俭和陈照,就像是投资被诈骗的受害者。
陈照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导,解释说:“我们来得不凑巧,有点晚了,一个半月前,这里很美的。”
顾俭应声:“是的。”
陈照补充:“我上次来这里看场地,还拍了好多照片呢。”
顾俭接话:“拿出来给她们看。”
庄榆深吸一口气,这里能迸发什么灵感?鬼片吗?
周葵也过来揽住她的手臂:“真是的,知道这里没有枫林,但是以为会有别的,什么都没有干嘛把我们骗来嘛。”
下一秒,周葵闭嘴了,因为看到有两个人牵了几匹马过来。
“我们是要骑马吗!”
“嗯,本来可以徒步的,昨晚下了点雪,路不好走。”
看起来大家都很想骑马,庄榆看了一眼,还好有防护工具,于是硬着头皮开始戴防护头盔。
只是戴上后,她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想让周葵帮自己看一眼,是不是带子太紧。
“小周。”
“诶,等下,我穿个马甲。”
“没事。”庄榆说。
她正准备去换套护具,眼前一片阴影。
有个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脸好红,是不是卡住下颌了?”
顾俭低声问。
庄榆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想去换一个。”她说。
“不用,调节扣调松就好。”顾俭的声音落在头顶,手伸到庄榆头盔松紧带的那处,调整了一下。
弄完后,他想确定庄榆的表情却看不到,于是又低下头,凑到她眼前,盯着她的眼睛。
“好没好一点?”
两人的呼吸交叠,庄榆一愣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好多了。”她说,“谢谢。”
顾俭看出她的不自在,也没说什么。
马场主人用略带口音的声音跟她们讲骑马的要点,如果马不喜欢他们,就不要强摸,庄榆很难想象自己经过这样草草地学习,即将上马,紧张地跟着重复老师说的话。
连周葵都笑了,心大地说:“没事的!”
顾俭在她耳边说:“记住不要站在马尾后面,上坡身体靠前,下坡身体往后,手拉住缰绳不要松,脚的三分之一踩在脚蹬里就好。”
庄榆条件反射地反驳道:“哪有那么简单。”
她眉头皱着,因为戴着头盔,声音有些发闷,好像上学时在跟他闹脾气,顾俭闻言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上马的陈照回头安慰她:“放心,都给你们买保险了,不要怕。”
庄榆紧张到苦笑,“我不想用到。”
一匹银白色的马已经牵到她身边,看起来好像很温顺。
她问马主人,“它脾气好吗?”
“很好的。”
“你觉得它讨厌我吗?”
马主人笑了,“你摸一下看看。”
没等庄榆鼓起勇气轻抚白马,顾俭在这时出声。
“它说喜欢你。”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庄榆没心情跟他冷战,但是这时候也已经没力气和他开玩笑,一脸怀疑,“它根本没说话。”
算了,不是说了买保险了吗?摔了就是工伤,就当作这是白龙马,她是唐僧肉就好。
她试着回忆马主人刚刚说的话,一手抓住马鞍,马比想象中要高好多,马主人正在扶周葵上马,庄榆犹豫着没动。
“抓好,我帮你。”顾俭站在她身后,右手轻轻松松地箍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抬,庄榆这次没有多想,借力抬腿,终于上了马。
绳子牵在手里,庄榆不敢松,心好像才从嗓子眼平稳落下,想说谢谢,发现顾俭已经上了马。
后背出了虚汗,头顶出了太阳,庄榆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没那么紧张。
不远处有个桥,看起来倒是做过修整的样子。
“这个桥叫什么?”她听到小周问。
“无名桥。”
庄榆在心里摇了摇头,怪不得第一次听,这名字起得不行,别说外地的人,本地的人都不可能为了这三个字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