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合适呢?”
谈菀挑了一筷子面条,问:“钱季驰,你不……介意?”
钱季驰回说:“不介意。”
谈菀“嗯”一声,“那我就去看看了。”
“万一呢?”
她继续吃面,但不知怎么的,一瞬间,面条吃到嘴里却不是先前的味道了。
坨了。
吃完饭,谈菀继续熨烫旗袍,钱季驰留在厨房洗碗。
钱季驰拿着只玻璃杯从厨房出来时,谈菀刚好拔掉挂烫机插头。
他接了杯水,送到了谈菀跟前。
整个屋子的气氛有些诡异,有点像硫磺浸水,弥漫着哑炮的味道。
谈菀接过杯子喝水,钱季驰立在她旁边,看她喝完才开口问:“明天空不空?方不方便陪我去一次房地产交易中心?”
谈菀把空杯子递了过来:“去那做什么?难不成要陪你买房子?不过现在房地产行业不如前几年,梁铭和我说可能还会跌,你最好不要这么快拍板。”
钱季驰说:“不是。”
“我想把我现在住的房子转到你名下。”
“我那房子靠近衡山路,地段和学区都不错,但两百多平,我一个人住有点太大了。”
“所以,想把它过给你。”
他握拳抵在唇边,朝旁边轻微咳嗽了下,又说:“如果你不打算选我,这套房子就是我给你的贺礼,如果……”
他又咳嗽了两声:“你想吃回头草的话……它就是彩礼。”
钱季驰的话如同是让谈菀在品尝一颗超过保质期八年的糖,把糖嚼碎,难免触到苦涩味,谈菀问他:“钱季驰,你把房子过给我了,你住哪?”
钱季驰说:“我还有点积蓄,公积金账户也有不少,我没动过。
“我想买套小的足够了,或者,去和梁铭挤挤。”
“单身汉,怎样过不是过。”
他是否又在打感情牌?
谈菀抿抿唇,决定狠狠心,她大方一笑说:“好呀!明天我有空。”
“就算没空也要请假,毕竟,那可是徐家汇一线大平层。”
“我又不是偶像剧女主,装不来清高。”
钱季驰摘了围裙放归原位,洗了个手,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对谈菀说:“阿菀,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我明天会开车过来接你去房产中心。”
谈菀问:“今晚你不留下过夜?”
钱季驰将车钥匙塞进了西裤口袋,回溯过去,他问:“阿菀,你记不记得以前上大学时,我陪你去王府井和东单买香水?”
“你最喜欢Bvlgari,每闻完一个味道,店员都会让你闻一下咖啡豆清清脑子里的记忆再试下一个味道。”
“我想今晚我走,可以让你留下一点祛除记忆气味的时间。”
“你去看看吧,听你婶婶的话,万一真遇到个比我合适的呢?”
“咳—咳—咳—”
他说完,背过身去,开始咳嗽。
谈菀望着他,他咳的弓下身子,太阳穴起了青筋,带着轻微的喘。
这段时间他一边照顾他,一边帮她处理蜜too的各种事,他替她熬过很多很多个长夜。
他不是铁人,他也会累。
咳嗽完,钱季驰说:“可能最近几天着凉了。”
谈菀抽出纸巾递到钱季驰跟前:“家里有三九感冒灵,你先喝一包,我去给你冲。”
谈菀端来感冒冲剂,钱季驰接过杯子,凑鼻上前闻了闻,眉头一皱。
眼前的女人在等某人开口,他希望他先低头,最好再提个嘴对嘴喂药的需求。
谈菀留出足够充裕的时间,并且在心里核对了剧本,可钱季驰只往杯口吹吹。
再吹吹。
接着,闭眼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药,他放下杯子:“我喝完了。”
剧本被打乱,谈菀失算了。
心下开始涌出酸胀感,比去年基金大跌还要让她难捱。
钱季驰看了一眼挂着药渍的空杯,说:“我去把杯子冲干净,就这么放着容易招虫子。”
钱季驰进了厨房,谈菀跟在他后面。
洗好的水杯被放置到原位,一个没留神,谈菀竟又从厨房跟到了客厅。
钱季驰突然转身,惊的谈菀后退了一步。
钱季驰开口说:“阿菀,我大概……后面会让婶婶和姨妈安排相亲。”
谈菀拿起钱季驰刚放下的杯子往里倒了些水,她问:“在香港你不是还说——”
钱季驰打断她:“这几天我想通了,我要和你这么一直耗下去,别人怪的是你不是我。”
“他们不会说我钱季驰有多痴情,而是你谈菀耽误了我。”
“世道对于女孩子总是格外苛刻些。”
“我怎么忍心看你被诟病。”
谈菀握着杯子蹙眉,脑子里已经不自觉上演起了钱季驰和旁人相亲的场景,他说:“钱季驰,你想过没,你这样做不够道德。”
“万一和你相亲的姑娘很喜欢你,你这样做就是在伤害人家。”
钱季驰反说:“你和道德比,道德不值一提。”
他双手搭上了谈菀的肩头:“外面打雷了,等会儿有雷暴,我先回去了,乖!你早点休息吧。”
钱季驰不像拿乔,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
谈菀比他快一步,她丢掉鞋子小跑到了大门边。
谈大小姐高傲的仰头,对面前的男人说道:“钱季驰,我改变主意了!”
“你不是说我需要咖啡时间醒脑子吗?”
“今晚我要你留下来为我做咖啡!”
第43章
谈菀一步步朝他跟前走, 旗袍被她脱了丢在地上,她上身穿一件纯白蕾丝百合花纹的bra,下身的白丝袜被纯黑蕾丝袜带吊着, 她靠近, 抱紧在他腰上, 慢悠悠的开口问:“观音兵, 你要不要留下来给我做咖啡?”(观音兵:粤语,备胎)
钱先生不近女色, 他将她朝外推:“阿菀, 放我回去。”
谈菀笑的勾魂摄魄, 她缠在钱季驰的身上,开始重写剧本:“钱季驰, 我等会儿就磨豆子冲咖啡了, 你要不要留下来观摩观摩?”
她引着他的手去拽自己的脐环,铂金十字架渡到他手里,根本不给人否定的机会。
已经来不及回房, 虔心的行脚僧起了凡心, 钱季驰将人扛上肩头, 只把阿弥陀佛揉做色空一念。
脐环是否安然无恙的挂在肚脐上,她不晓得了, 只听到他说:“不牢谈小姐动手,我亲自来。”
她睁眼,却见十字架脐环正握在他手里, 他偏生一本正经的要来好好同你科普下咖啡知识:“摩卡壶、法压壶意式咖啡机所要豆子的研磨程度都是有区别的。”
“阿菀,别忘了,这些咖啡知识全是你教会我的,你算我师傅。”
大学时谈菀有段时间入了咖啡圈, 买了不少咖啡壶和豆子,还硬是把他们同居小公寓的一角改造成了咖啡bar,钱季驰被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
玩咖啡,她算是钱季驰的师傅。
可如今,她教会的徒弟正在干欺师灭祖的事儿。
“阿菀啊,喜不喜欢我这样子为你磨豆子?”
又酸又涨又烫,谈菀叫到快要哭出来了。
可又心甘情愿,毕竟,她做导演时钱先生毫不出戏。
钱季驰、梁铭、唐问渠三个人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唐问渠最先从跑步机上下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抱怨:“不跑了,不跑了,再跑我要翘辫子了!”
钱季驰和梁铭照旧,在跑步机上朝着目标前进。
十公里后,两人依次从跑步机上下来,并且把唐问渠架到了无氧区。
唐问渠长叹一口气,腿都在发软:“我说,我招谁惹谁了?下了大夜班觉都没睡就被你们甥舅两个拉来了健身房矻矻狂练。”
唐问渠说完瘫在瑜伽垫上,健身教练在拿筋膜刀为他刮开小腿肚,他大叫,堪比杀猪。
梁铭一上一下举着10Kg哑铃,花孔雀这遭上了雄竞战场,德智体美劳全面开花,殊不知最大的竞争对手其实就站在他身边。
放下哑铃,他甩甩手冲着半死不活的唐问渠说了句:“最近这不是关键时刻吗。”
唐问渠闭上了眼,不想再看花孔雀,念叨了句:“烦人。”
梁铭如百晓生附体般冲小外甥讲了个八卦:“钱季驰,你小姨妈明天有相亲,你知道吗?”
“她和我讲她婶婶安排的,她推脱不了。”
“对方是个搞艺术的。”
“玩艺术的手段都很花,我不得撸起袖子加油干。”
“等下无氧结束后,你再陪我去恒隆买衫。”
“大几十万砸下去,我还就不信了,艺术家能比我还帅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