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你说得对。”
她喜欢钱就好,反正他有的是钱,可以满足她。
屏幕发出来的光照亮了一隅小小的角落,沈栀意抬头刚好撞到池砚舟的眼睛。
她的心跳不禁停滞一刻。
他们离得太近了。
近到男人精雕细琢的脸快要贴下来,贴到他的眼前。
在女生里她不算矮,可是在池砚舟面前不够看。
25厘米的身高差和体型,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怀中。
沈栀意的手指抓住裙子的系带,“池总,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池砚舟愣怔回神,“没有了。”
沈栀意强硬说:“那你放我出去,我们这样不合适,哪有人用武力威胁人的。”
池砚舟无辜道:“我又没做什么。”
沈栀意敛了神情,“可是你明明可以正常和我说,而不是这样轻佻地困住我。”
池砚舟困惑问:“轻佻?”
沈栀意指了指他的手臂,比划两人之间的距离,“对呀,你做这些事很熟练,你知不知道这样容易让人多想?”
如果不是她定力强,如果不是他说都没有喜欢的人,或许,她真的会多想。
很明显,这段时间他们的距离不断被打破。
他不断靠近她,不断做一些暧昧的事,她不傻也不笨,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她是没有谈过恋爱,但见过别人谈恋爱,作为一个成年人,她知道正常男女交往的边界和分寸在哪。
起码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用脱敏试验也无法说服自己。
池砚舟追问:“那你会多想什么?”
沈栀意扯了扯嘴唇,“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花心,我不知道是你习惯了和女生这样相处,还是说这只是你演戏的一部分,你不是专业的演员,做不到随时可以抽出角色,我只知道,朋友相处不会这样。”
她们不是联姻,私下里不用较劲,不用飙戏。
她们像在玩一场剧本游戏,领到的身份是夫妻,需要演好各自的角色,才能结束游戏。
去往不同的方向。
池砚舟:“抱歉,我……”他的喉咙卡住,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他要说什么,说自己不是花心,说自己不是演戏,说是在意介意才会这样吗?
无疑会将她推到更远的地方。
合同规定,不可以喜欢上对方,一旦喜欢,合同终止。
以防万一签订的合同,现在成了他的绊脚石。
池砚舟松开了她,男人摁开开关,“我第一次和女生相处,不知道怎么做合适。”
“没关系,没有其他的事,我去睡了。”
沈栀意长舒一口气,快步走回卧室,她洗完澡,给自己找事做。
蹲在地上拼她的模型,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大脑里清空。
不能全怪池砚舟,她也在一步一步向偏轨的路上驶去。
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池砚舟一个人,冷清、孤寂,男人迈开长腿,进入主卧。
池砚舟静下心来,消化余子昂说的话,开始正视自己最近的异常情况。
他对沈栀意究竟是什么感情?
在意?好感?还是喜欢?
男人搜索好感和喜欢的区别是什么?
百度告诉他,男性对女性的好感多表现为主动接近与事务性帮助,而喜欢则体现为独占欲和保护欲增强。
余子昂问他,有生理性喜欢吗?
不断想靠近她,算吗?
从来没有这样在意一个人,算吗?
他现在甚至没有十几岁的小孩子看的透彻,一向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他,在这个问题上犯了难。
从这一天起,不知沈栀意是刻意避着他,还是由于发布会临近工作量增加,一个屋檐下,他们鲜少见面。
她早上提前出门十分钟,下班在公司待很久,车子拿去修理,回归坐地铁上下班的生活。
沈栀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见到池砚舟,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感情在滋长。
总之,她们现在回到刚领证同居时尴尬的相处状态。
这天下班,沈栀意望着渐渐黑透的天空,给梁修宴发了一个表格,【师兄,数据分析已发送,请查收。】
不知不觉秋的步伐已席卷南城,夜长昼短,下班点不再是艳阳高照。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沈栀意坐在工位上,手里握着笔,皱眉计算一道公式。
她推算不出想要的结果,无法模拟出她想要的飞行轨迹。
梁修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办公区里亮着灯,看到沈栀意还没有走。
他上去询问:“小师妹,你怎么还不走?”
沈栀意抬起头,挠了挠鬓角,“有个公式算不出来,卡住了,我再想一下。”
梁修宴确认时间,晚上23点,“先回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沈栀意为难说:“我想算出来,卡在这晚上更睡不着。”
“我看看。”梁修宴拉出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两个人一起研究公式。
“这里换个思路,不用传统模式试试。”
“好。”沈栀意摒弃一贯思维,经过推演,是她想要的结果。
女生粲然一笑,“师兄,你这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你是钻牛角尖了。”梁修宴问:“最近有心事?”
沈栀意怔怔然摇头,“没有,可能加班太多,脑子顿住了。”
梁修宴:“劳逸结合,明天不能再加班。”
这两天经常看到她加班,目前发布会的机型试飞已经成功,小问题小bug在掌握之中,目前的重心反而在研发下一代无人机上。
沈栀意:“好的,我知道了。”
殊不知,沈栀意和梁修宴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正被门外的一个人看在眼里。
周泽川差点撞到池砚舟,“老板,你怎么不进去?”
池砚舟淡淡说:“他们在解题。”
周泽川:他知道啊,解题为什么不能进去呢,人家开会不也是想进就进吗?
这个时候怕打扰,好奇怪呀。
难题解决,时间走到了深夜,沈栀意收拾东西开心下班。
“我去打车了,师兄。”
梁修宴:“我送你,大晚上不安全。”
他们的脚步声和对话越来越近,池砚舟拉着周泽川躲到一旁的走廊中。
借助黑暗隐藏自己。
周泽川不明所以:“老板,你为什么要躲?”
池砚舟觑他,“闭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许是不想沈栀意为难,因为靠近了她,她都避着他了,还要推的更远吗?
池砚舟看着沈栀意上了梁修宴的车,他跟在他们身后。
果然,梁修宴熟练地驶向云澜湾。
“谢谢师兄,我进去了。”
“好,快进去吧。”梁修宴从后视镜看沈栀意,看着她走进了小区,踩下油门离开。
沈栀意向池砚舟报备,【池总,我回云澜湾休息了。】
大晚上的,她不想再折腾,兰姨早上不会来这么早,演戏没有必要。
池财神爷:【好,早点休息。】
男人在门前没有等到沈栀意,他望了望漆黑的小区,没有人走出来,才驾车离开。
楚笙宁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她去厨房拿起一把刀,结果看到了沈栀意,“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和池砚舟吵架了?我去找他去,敢欺负我们意意。”
沈栀意疲惫道:“不是,是我加班太晚,师兄送我回来的,我懒得打车回臻悦府了。”
楚笙宁:“那你快休息吧,白天被压榨,晚上还要被压榨。”
“好。”沈栀意纠结片刻,选择求助朋友,“宁宁,你对季淮茗有喜欢的感觉吗?”
楚笙宁:“好感肯定有,看不对眼也睡不下去啊,你要说喜欢,那应该没有,比如,我上班就不会想他。”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对池砚舟?”
沈栀意扒在门框上,苦恼蹙眉,“我不知道,因为演戏和合同,现在乱七八糟的,万一只是吊桥效应,多尴尬啊。”
楚笙宁拍了拍朋友的脑袋,“不要为难自己。”
沈栀意给自己洗脑,“沈栀意,你是为了挣钱,这就是一份副业,男人只会影响你挣钱的速度。”
楚笙宁:“意意真可爱啊,你要是想聊,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