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给你请好了假,好好休息。】
沈栀意活动身体,好像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梦。
她记得,玻璃很凉,面前的人很热。
她看到瓢泼大雨,手掌滑下又被举起。
她和他不舍得分开,哪怕一分一秒,直到筋疲力尽,唇瓣依旧贴合。
沈栀意回忆了昨晚发生的状况,眼皮打架,睡了一个回笼觉。
女生睡醒,窝在沙发上,看太阳从南方滑到西方,落在地平线里。
大地陷入黑暗,池砚舟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他早上怎么走的,他一定很累,担心她打雷害怕,赶回家哄她。
因为她低落的情绪,一直服务她。
司机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池砚舟摁摁鼻根,拨通沈栀意的电话。
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宝宝,看天空。”
沈栀意跑去阳台,“什么都没有啊。”连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见。
突然,正南方上仰45度角的方向出现密密麻麻的光点。
“有了有了。”
沈栀意屏息等待无人机的造型,是一朵花。
“是栀子花吗?”
“对。”池砚舟坦言,“原本想向你求婚用的,现在放也不错。”
忽然间,另一朵栀子花在空中绽放,这一次是烟花。
无数朵烟花栀子花点亮天际,与无人机一起,共同绘制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下方有一排字,【愿你开心快乐】。
沈栀意眼眶发红,“池砚舟,我好想你,你怎么还没到家?”
语气撒娇带点埋怨。
池砚舟喉咙溢出笑意,“宝贝,开门。”
沈栀意跑去玄关,钻进他的怀里,踮起脚去够他的嘴唇,“你低头,亲不到。”
池砚舟托起她,一边亲她,一边向屋里走,他踢上大门。
两个人倒在沙发上,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昨晚才见过,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半晌,黏腻的吻停了下来。
池砚舟低头一看,眉头紧皱,“公主,你的鞋子呢?”
沈栀意笑着说:“跑丢了。”
男人去阳台捡拖鞋,帮她穿上。
“这是什么?”
池砚舟的手里捏了两个信封,“慢递。”
是他们去年国庆在古镇写下的明信片,今天邮寄到家。
沈栀意和池砚舟一起拆开,摆在茶几上。
她说:【池砚舟,我们会离婚吗?我希望我们没有离婚,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他说:【沈栀意,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喊你一声‘老婆’了吗?不可以也没事,我会一直追你,直到你答应我。】
沈栀意弯起漂亮的眼睛,“你可以喊了。”
池砚舟薄唇轻启,“老婆。”
沈栀意甜甜回应,“老公。”
翌日,池砚舟马不停蹄驾车前往沈栀意的老家,他约了一个人见面。
男人礼貌起身,“妈,您好。”
黎映雪抬手,“不用。”
池砚舟平淡笑笑,“我和意意还没有离婚,应当尊称您一声‘妈’。”
他直截了当说:“您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我希望您可以相信意意,她不是十七八岁心智不成熟的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喜欢什么,她远比我们想的要通透自由。”
黎映雪:“只要你想,不论是联姻还是自由恋爱,不会缺对象,何必揪着我女儿不放。”
池砚舟扬起眉眼,语气无比坚定,“我只喜欢沈栀意。”
顿了顿,男人又说:“家世差距是您最反对的地方,但和她家世差不多的就一定适合她吗?这样的人就一定能保证一辈子对意意好吗?”
黎映雪稍被打动,“这只是你现在的说辞,一年后、两年后还是这样想吗?”
池砚舟拿出一份文件袋,推到黎映雪面前,“这是我的全部财产,准备好进行转移,只等意意签字。”
黎映雪不为所动,“我们又不是图你的钱。”
池砚舟只说:“您拆开看看,不耽误时间。”
黎映雪拆开袋子,自上而下浏览财产明细,从不动产到余额,大到房屋,小到某一张银行卡,事无巨细。
他比她想得更有钱,他比她想得更坦诚。
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最让黎映雪震惊的是转让时间,文件转让时间是是过年前,而非最近。
他一直在进行转让,给意意足够的保障。
他们不图他的钱,而这是他的态度。
待对面的人看完文件,池砚舟再次说话,“意意即将要去执行一项秘密项目,我不想她带着心事走。”
黎映雪放下档案袋,“意意知道你来找我吗?”
“您觉得呢?”
男人看看时间,“妈,您坐,我赶回去开会。”
当天下午,黎映雪接到谢思为的电话,她说她是池砚舟的妈妈。
两位亲家时隔一年,终于见面。
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彼此孩子的模样。
谢思为订了一个包厢,“砚舟这个事做的的确不够厚道,是我们的过失,我向你们道歉。”
对方客客气气,黎映雪礼貌回应,“哪里的事,他们一起胡闹。”
谢思为主张直击要害,同样拿出一份文件袋,“钱是俗气,但钱也能表明一个人一家人的诚意,您说是吗?毕竟口头说的再好,没有钱来的实在,不管以后他们是离是分,这是我们池家给意意的保障。”
真的是亲母子,做事方法都一模一样。
黎映雪换位思考,愿意给出大笔财富,足以看出对方的态度和诚意。
“您说的有道理,但这么多钱,我们不会收。”
“给意意的。”
谢思为没有强行给出,“砚舟有多喜欢意意,我能看出来,婚礼一直在沟通对接,一点点不满意他就返工,包括婚纱和婚戒,图片可以作假,聊天记录不会。”
她准备了两套方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谁让儿子求她呢,况且本来就欠缺家长正式的见面,姑娘家有怨言是正常的。
黎映雪接过手机,翻动聊天记录,一朵花的位置、刺绣用什么图案,乃至镶嵌什么钻,如此细枝末节的东西,池砚舟亲自对接。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谢思为则说:“先吃饭。”
后面不再围绕孩子,聊聊家庭情况。
回到家,黎映雪想了许久,池家人没有强硬表态,没有咄咄逼人。
只是拿出自己的诚意,打消她的顾虑。
翌日,黎映雪拨通女儿的电话,“意意,你怨我吗?逼你结婚逼你学理。”
“嘘。”
沈栀意走到机场角落,沉思片刻,“妈,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重蹈覆辙,但我还是想说,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一回,就像那场演唱会。”
黎映雪大致记得,有一年女儿说她想看演唱会,她觉得不行,会影响期末考试。
沈栀意再三保证都没用,最后她悄悄溜去了。
事实证明,没有影响考试,甚至因为开心,成绩考得更好。
池砚舟也说,希望她相信女儿。
黎映雪:“嗯,也怪妈妈当初一直催你,让你同意假结婚的请求,爸妈等你回来,带着池砚舟。”
沈栀意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到地面,“好,妈,我要登机了,手机会被没收,没办法和你聊天了。”
“注意身体,不要忙起来就不吃饭,少熬夜,多喝温开水。”女儿出门在外,难免要唠叨几句。
沈栀意莞尔一笑,“我知道,您和爸也是。”
女生挂断电话,卸下了心里的重担,她拉住池砚舟的手,晃来晃去,“池砚舟,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男人将她揽进怀中,沉沉叹息,“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归期未定,地点未知。
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栀意拍拍他的头,“池小狗乖乖待在家里哦,我会尽快回来,给你肉吃。”
池砚舟咬了她的脖子,“吃一口。”
这天以后,他和沈栀意完全失去了联系,人是他亲自送去的。